第一零一章   比翼连枝今日愿

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寒山冷『色』更盛。

阳光一直晴好,消融了些许雪景的漫无,树条上积雪0落,惨淡的树枝『露』出光秃秃的衰败颜『色』。枯草萎顿,偶尔的在皑皑白雪间『露』个星星点点的暗淡。山道林间,一条雪径被阳光映得亮晃晃的,蜿蜒前伸。雪径上一条条深辙,细沟使得路颇为颠簸,踏雪马蹄轻。

宽敞的马车里,宋菱歌身后垫着厚垫,倚着车框,轻合美眸,深吸着来自车身的与身俱来,淡雅宜人的香气。谁会想到,这个外表看似普通的马车,车身居然是沉香木所制。她知道沉香被喻为植物中的钻石,在现代那是极其珍贵的,其香气幽『荡』,汇集天地阴阳五行之气,而成为唯一能三界的之香品,具有醒脑提神之功效。不由得更让她心生叹喟,这妖精真会享受。

见她悠闲自在,邱延宁轻笑,“菱歌。”

嗯?慵懒的应了声,并没有睁眼。

“菱歌。”邱延宁嘻笑的又叫了声。

嗯,又应了声,还不睁眼。

“菱歌。”邱延宁笑如春山,不厌其烦的再叫。

乍然睁开妙目,直起身,一瞪眼,“叫魂呢?有事,快说。”

“呵呵……”没说话,邱延宁得意的一笑,惹急了宋菱歌可是件很有趣的事。他就是见不得,菱歌一付悠闲似神仙一般的飘渺之态。“急什么呀,菱歌,一早你就夸过我向唐僧一样的罗嗦。”

斜了他一记,宋菱歌不自主扑哧的笑了,这家伙,简单就是狗皮膏一贴,还有脸说自己向唐僧一样罗嗦。谁会想到这个商场上精明苛刻的狐狸男,会有如此无赖的模样。菀尔失笑,真是拿他没有一点辙。眸光流转,忽尔的瞄了眼夏逸飞,凝了冷霜的俊脸也因邱延宁无聊的笑话而微润着一抹笑意,似发觉了宋菱歌的目光,略略的一挑眉,幽深的眸子探向了宋菱歌,极淡的勾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又移开了目光。

“少罗嗦,有事,快说,没事,闭嘴。”淡淡的嗔笑。

收起玩笑的嬉闹,邱延宁忽然的正经了神『色』,“菱歌,去过前线,然后打算去何处?”没问过,但他知道,菱歌一定有事。至于何事,若是菱歌想说,自会告诉他,若是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这点,他不会讨个无趣。只是,他想一直帮她,想陪伴她,不想她再一个人。不想她再孤单下去。十二年的孤单,十二年的痛,足够了。

“打算一直跟着我?”淡淡的眯眼,宋菱歌扬眉轻笑。

“是”郑重的邱延宁点头应承。“不想再让菱歌一个人努力着,孤单着。”坚定的语气,如个重槌,声声的击中她的心头,怦,怦,怦,蓦地,心跳有些紊『乱』。这家伙,这话还真是不知让她说点什么好。

移开目光,宋菱歌望向垂下的帘子,神『色』悠远。不想她一个人努力着,孤单着,这话深深的暖入心尖……

良久之后,就在邱延宁和夏逸飞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宋菱歌幽幽地开口,“你们可曾说听过,得无暇玉者得天下的传说?”

皱了下眉头,邱延宁和夏逸飞对视一眼,这个传说,百多年前就有,菱歌如今说起它,何意?

“知道,这个传说有百多年了。而且,现如今,这世上有三块无暇美玉,分别在北齐,西陵和南越的皇帝之手。菱歌,为何问起这个?”

又顿了片刻,宋菱歌道,“我要去偷美玉。”

啊?二个讶异之声,同时的呼出,饶是见过世面,经过风浪的他们也是吃惊不小。无法理解,菱歌的目的居然是偷美玉,得美玉者得天下,难道菱歌是想?可这根本解释不通。就如身后的京城,留在皇宫里,菱歌就会皇权在身,享有绝对的尊贵,可这些在她眼里淡如浮云,她甚至一天都没住进皇宫,只是窝在将军府的小院,甚至很少出去。可,她为何要偷美玉?

“菱歌,是你师傅让你偷得吗?”稍一思忖,邱延宁小心的问道。

“是,也不是。这里有一段渊源,以后再告诉你,所以,想好了,跟着我,很危险。”

“菱歌如此说,是想吓退我吗?”媚眼一勾,邱延宁探身凑近她,鼻端是宋菱歌身上淡雅的女子的清香,“我说过,我不想你一个人孤单,我要一直陪着你,直到……”

“直到什么,直到我嫁人,或我回山?”打趣的,宋菱歌笑问。

微愕的一怔,邱延宁邪邪一笑,“菱歌可是有要嫁的人了?”不管是不是玩笑,邱延宁现今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菱歌知道他心思的机会,他不想落得和上官文熙一般的境地,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单相思的苦,虽未尝过,可也知道,那滋味并不好过。

妙目流光,“暂时还没有,我说过这丈夫人选得多多培养,择优选拔。”

“菱歌,你的眼光也太差了,在你眼前就有二个最佳的夫婿人选,你竟然还要去多多培养,可怜的我呀,不,还有可怜的飞啊。”故作哀怜的一声深叹,惹得宋菱歌无语的又瞪了她一眼。眼神却越发的戏谑了。一旁夏逸飞的眼神突的一闪,瞬息又暗淡无痕。

“你吗?最佳夫婿人选?”似在打量猎物般,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个仔细,最后,轻轻的啧啧,吐出三个字:还将就。

这一句话打击得正得意的任她打量的邱延宁差点扑倒,而夏逸飞却是轻淡出声,菱歌还真是懂得如何打击延宁,被誉为江湖第一美男的他,从来自傲自己的出『色』,不想到菱歌嘴里,眼里,只是还将就。

“菱歌,你未免眼高于顶,就我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居然只是还将就,你那打算寻个什么样的佳婿吗?”哀怨的嗔怪着,邱延宁的语气极为自恋。

呵呵,不自禁,宋菱歌也笑了出来,这家伙的脸皮,怕是有城墙厚了。“还没想好寻个什么样的?怎么你打算自荐,以身相许?”

媚眼一抛,“以身相许,好哇,正合我意,只要菱歌同意,我……”说着,向前倾身,魅『惑』的欲靠近宋菱歌。

可巧,就在他倾身之际,突然的,马车重重的一颠,车身倾斜差点的翻车了。邱延宁身子一晃,直直的向车框撞去。一蹙眉,宋菱歌手疾的伸胳膊抢下邱延宁的身子,就势扯在怀中,伸腿登在对面的车框上,不让她的邱延宁的身子再倾斜。

夏逸飞发觉不好,一手支撑着车框,一手托着宋菱歌的身子,身子使力,帮着稳着车子的重心。

又是一颠,好在车子没翻,似乎车子从沟里险险的爬出一般,终于回了平地。

平稳下来,子云的声音急切的在外面响起,“主子,没事吧?刚才路上有个坑,被雪埋上了,属下没看到,属下失职。”

“嗯,我们没事,继续赶路吧。”夏逸飞俊眉微动,冷清清的声音道。

挑眉看了他一眼,宋菱歌垂眸赶紧看向了自己怀里的邱延宁。“没事吧。”说着,放开了自己的手臂。宁儿的最后一击是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所以,那匕首扎得又狠又深,再有,匕首是被宁儿淬了巨毒,若不是她有师傅所给的能够起死回生的灵丹,他早已成了冤魂了。有灵丹,有她亲自的照顾,邱延宁虽然极快的恢复了健康,但体质大不如从前。这也是她不愿他跟着的原因。

倚在宋菱歌的怀里,眨巴了下眼睛,邱延宁微微一笑,“菱歌真好。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头晕不算事,起来吧。”看着他如个孩子一般,赖着她不放,宋菱歌微一蹙眉,淡声道。

夏逸飞在旁边但笑的睨着无赖的邱延宁,眼里有着说不明的意味。

“头好晕,好菱歌,再让我靠一下”说着,这无赖伸手环上宋菱歌的细腰并往她怀里挪了一挪。这等好机会,找到找不到呢,他岂会错过。他深知,菱歌是个很被动的人,多年的孤独,让她很不容易接受别人。就如初识,若不是他对她有趣,死皮赖脸的跟着她,怕是他们早就错过了。所以,若想得到她,对于淡薄的菱歌,缠着她,赖着她,让她无法忽略自己才是最佳的办法。素来,他想做得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何况眼前,不过是放下男人引为自傲的身段,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去追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不然,放不下自尊,只会如上官一样的结果。失去菱歌,那结果才是他无法接受的。

突来不悦,宋菱歌蹙眉伸手欲推开他,忽然,夏逸飞轻淡的说道,“让他靠一会吧,延宁今天不舒服。”他知晓延宁的心事,他也想他幸福,所以,只要可能,他会帮他的。

眉头一动,妖精不舒服?怎么会,看他如此有精神的吵闹她,怎么会不舒服,难道他是……“他怎么了?“嘴上问着,下意识的扣上他的手腕。一探,果然,他的脉象……不由眉头紧蹙起来。“妖精,怎么会这样?”不过几天没见,他怎么会这样虚弱了?不舒服,还逞强的在跟着她,还笑着吵闹她。

“我没事,歇下就好。”闷在她的怀里,邱延宁的声音仍带着笑意。

不知是不悦,还是气恼,宋菱歌重重的呼了口气,看向夏逸飞,“他做什么了?”

沉『吟』一下,夏逸飞深深的看了宋菱歌,又把视线落在邱延宁身上,“延宁为了陪你……”

猛然的扬起头,邱延宁妖娆一笑,“还不是想陪菱歌,这二天没睡好。没事。”

垂下头,宋菱歌微笑,“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飞,是吧,我就是没睡好。”挑眉,邱延宁冲着夏逸飞一笑。

似乎言语已是多余,**的人儿谁会看不透,邱延宁欲瞒着什么,他,只是为了陪她,这几天定是没有好好休息,掌管着偌大的家业,他岂会如他所说的轻闲,这个妖媚的家伙,让她生气,让她心疼。

“算了,我不问,无赖,只此一次,快睡吧。”说着,主动的伸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