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自己当初对于父亲的惨死也怀着的歉疚之情,也随着娘亲在这般的情景下出现,而消失殆尽,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朱珠都感觉心里极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自己也曾在生与死的交界处徘徊,可曾有哪位亲人这般的关心过自己?

是羡慕还是忌妒?又有何区别吗?

朱珠娘亲显然不曾想到朱珠会与她生分到如此程度,是的,估计连她自己也不会想象得到,母女们分别十五年后,会在这般的情景下见面。

自己是为别人的事前来有求于朱珠的,心里涩涩的,自然亦是极不舒服,诺诺着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王管家,哦,兴许应该叫做朱管家看不过眼去,冷声说道:“真是不孝,亏得娘亲日日替你焚香祈祷,想不到我们朱家养了一只白眼狼。先前你害死了爹爹姑且不算,如今,连娘亲也要伤了不成?”凭着记忆的线索,娘亲虽好,爹爹也待自己极好,只是,所有这一切在遇到权利与政治之后,自己无形之中便成了其中的牺牲品。

且不说父母待自己如何,便连当初爹爹为了保那三颗关系着季凯及至许多人前途的珠珠,连性命都要舍了。

害得自己这些年以来,不仅失了父母的疼爱与庇护,便连自己如今也成了他们所利用着的工具甚或至于说是替代品,对于不相干的别人犹可原谅,可对于自己肉身上的至亲,心里便感觉生疏和落寞了。此时,更是想起了一心一意照顾着自己的师傅,嘴角淌一抹自嘲的笑,无不讥讽地问道:“是啊,我亲爱的哥哥,你且说说此行的目的吧!”

朱福张了张嘴,想到此番前来任务的紧迫性,以及,若非如此也不会把老娘搬来的,按下性子终于说道:“好吧!既然你问的直白,我也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和娘亲此番前来确实并不是为的与你叙旧。福康王爷中了流沙毒,这一点儿你是知道的。你与福康王爷是夫妇,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此番我们就是想让你去照顾王爷,别无其它的!”

如果说先前是朱珠的猜测,那么,这一番当属事实了。

朱珠担心季凯,牵挂蔡玉波,这都不是假的,她此时其实比谁人都想要飞到季凯身边,眼观着心里总会感觉还踏实些。

并且,亦只有在季凯安好之后,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向他请求释放蔡玉波,令他免于危难。

只是,如今让自己这肉身的哥哥与娘亲做为砝码来向她求索,那样的感觉就另当别论了。

如朱福想的一般,这个时候还顾不得计较这些个生份的事情,自己最关心的两个人各陷囹囫,如果说只有自己能够解救的话,那她还有什么别的要讲的吗?

朱珠暗咬了咬下唇,眼角余光瞥过胡美珍,忽然感觉她长长的吐了口长气,心里便有些纠结。

流沙病毒?

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她都不曾听说过,只是如今看来,倒似乎这件事非要自己亲自前往,方才能够解救季凯于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