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扔一颗入嘴里,悠闲的靠在椅子上,不以为然的说道:“交通不发达,保质期又短。送过来,是需要快马加鞭的,非是这个地方的特产,自然就要贵上几分了。不过,新疆的哈蜜瓜若是运过来,就不比这了,因为其时效期要略长一些,也便运运输。去年吃过之后,已经有好久没吃过了呢!”

说话间,朱珠竟又是舔了舔红唇,竟似是个贪食的孩子们,眼底涌出了一抹贪婪。

是呢,在这个交通不发达的地方,若想吃到正宗的哈密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胡美珍听不懂她嘴里的一些新鲜词儿,不过,连贯全篇亦知道她的大体意思。

她就有些奇了怪了,主子从哪娶来这样一个堪比外星人的王妃呢?

如何与这个时代竟有些格格不入呢?

原先听说是朱家的女儿,可细一打听,朱府的女儿失踪都十多年了,乍然冒出来,竟也无人细查其底细,直接就塞主子的屋里,做起了女主人了。

如今听她惆怅莫然的说起了哈密瓜,心里便暗暗地记下了。

坐在这厢闲话之时,太阳便落了山,只留有几丝余晕若隐若现着,如今,天色早起一弯新月,几颗早起的星子,调皮的眨着眼睛,在将黑之夜空游走,树梢上偶尔飞起几只受惊的鸣蝉,便连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归巢的雀鸟,与窝边接候的小鸟相互吻啄着,竟是一副其乐融融。朱珠半是仰躲在贵妃椅之上,没来由的长叹一声。

“好好的,飞燕姐姐又在叹息什么?当真是想贪吃那哈密瓜了吗?”

正两手托腮,眼睛望着不远处花径的胡美珍说出来的话,永远让人气不得,“飞燕姐姐,我在想着,你说明天七巧节,牛郎和织女,果真能够跨过银河相见吗?”

虽然知之不多,但这位叫做飞燕的王妃,所知道的东西,却远不是她这小脑瓜子所能想象得出来的。朱珠依然在一颗接一颗的吃她的葡萄,在这个不开化的时代,能够吃上这么好的葡萄,当数不易,她不用想葡萄的真实来历,只有吃到嘴里,消化在胃里,那才是真实的感觉,比如现在,她一颗接一颗的吃着,竟然感觉似乎这一生从来没有吃过一般。

听胡美珍多愁善感的来了这么一句,朱珠吐出一口葡萄皮,抬头望了一眼渐渐暗沉的天空,只说了一句,“见与不见又有何益?终归是要分开的,孰不闻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朱珠其实从来也没有深沉过,更不要说玩深沉了,只是,经历了这许多,自己一时间还消化不了的事物,令得她原本活泼的性子,忽然一下子变得沉稳了起来。

虽然竭力想要说服自己,眼见为实,道听途说的,梦境中的,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当不得真的,可一当她闭上眼睛,那颗血淋淋的人血滚落地自己脚下的那一刻,即使是大白天都让她不寒而栗,想不透这里边的沟沟坡坡,朱珠脸色有些苍白的闭眼,靠在贵妃椅了,一句话也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