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坐在软轿之中的朱珠放下轿帘,季凯对隐在暗处的王管家说道:“你说咱们家朱珠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啦?”

此时的季凯再度想起雪姬的话,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看来朱珠真的与他越来越有距离了。

“她能知道什么?师祖说她失去了先前的记忆,自小跟着一个境外的野师傅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技能,脑子中的所思所想都与众不同了,说无论她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我们都不要怪罪,由着她便好!”不知就理的王管家,不以为然的回道。

“若说古怪倒也是真的,比如她刚来王府的时候,虽然行事雷人,但却也处处透着新鲜,让人喜爱。只是,这几日倒忽然变得守规守矩了起来,本王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了,望着她那一双澄澈的眸子,总感觉自己是污秽肮脏的。”盯着朱珠离去的方向,季凯一脸的心事。

“王爷只怕是多虑了,属下先前听师傅讲起,在宗人府大牢中,朱侧妃还向师傅寻问蜀国王朝的一些人文事情,想来竟似是个天外来客一般,哪里会通透什么事情呢?若说有异,估计是先前因为吃了些苦头,所以学乖了也未可知,做为福康王府中的女主人,但属下认为,这未必不是好事情。”

“唉,如果可以的话,本王倒愿意让她永远如初来时那般快活,只是——”

“王爷宅心仁厚,是朱珠侧妃的福气,只是,女人也是不能惯的,象是从前王爷就太惯着她了。”

只是通由朱珠醒过来后的反常表现,让季凯心里感觉莫名的不安,没来由的心痛,忽然感觉一下子看不懂了这个素无城府,内心清澈的如同一泓可见游鱼的女子,总感觉不日将要有什么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长袖中的双手握了又松,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忽又想着,有柳妈跟着,能出什么大事情呢?心里一下子又舒展开来了。

只是,若是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这之后,不可知的事情将会令得两个人将成陌路人,他还会这般自信的任由她去开元寺上香吗?

开元寺据说在这个世界已经存在了不下千年了,经由了各种风雨犹长盛不衰,从来来往往的香客脸上的那肃然的虔诚,便可觑出一二。

朱珠带着柳妈和几个王府的下人行至开元寺的脚下,为表达自己的虔诚,朱珠早早的下了轿子,扶着柳妈的手一路前行。

柳妈其实年纪并不大,充其量不过三十开外的年纪,虽说不上徐娘半老,从她那一手的好绣工可以看得出来,绝非是一般做惯粗活的下人。

直到这一刻朱珠扶着她的手,方才感觉到,她的手掌处有一层薄薄茧,若然不是朱珠早就知道她并不是那些真正做惯粗活的下人,定然不会多做留意的。

行了半里长的山路,朱珠的脸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柳妈却是脚步稳稳的边四处观望风景,边大力抚持着朱珠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