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看多了众多如朱珠这般的崇拜目光,姜书凡竟是毫不在意。

不待朱珠有所反应,或是与他说几句客套话,回转身斥责着呼呼直喘粗气地姜嬷嬷,厉声说道:“都是些没用的奴才们,早便听闻福康王妃是位聪颖灵秀的女子,通达事理,断不会做出有违常规的事情。分明是你们奴大欺主,冒怨了王妃。嘴一张一合,可以说出违背天理的事情,这一身的伤,一身的血,难不成也是装出来的不成吗?

本公子倒是想明白了,分明是你们这些狗眼底的下人们违了王妃的意,还心生虐待,真若将事情抬至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她老人家疼惜福康王爷,难不成还会另待了他的王妃吗?如此胆大妄为的奴才,便是太皇娘娘亦不会为你们做主的,徒生不快,还不赶快退下!”

本来以为自己找到靠山了的姜嬷嬷,被姜书凡一通训斥,缩了缩肥厚的脖子。

想到自己原本便真是携了私怨的,想起先前在太后殿内,福康王爷对这位王妃的死力庇护,只怕是到时候,自己亦讨不得什么便宜,捡了个并不好走的台阶,低着头,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朱珠并未因为姜书凡替自己一力开脱,心情有所好转。

嘴里叼着根野草,手里掐着一支狗尾巴花,一屁股蹲坐在草地上。

姜书凡看她果如民间野惯了的女子般毫无形象,倒是见怪不怪地走上前来,盘膝与她对坐。

嘴角弯弯,眉眼弯弯,脸色如三春阳光般的问道:“福康王妃,且不必为那班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生气,只是这大中午的王妃不在屋中休息,如何跑出来晒这毒辣辣的太阳了呢?早便听闻你们夫妻伉俪情深,福康王爷如何不在你身边守护?”

朱珠心里那个气啊,什么叫我不好好休息,什么叫我想来晒太阳了?什么叫伉俪情深?

想起那个平日里姐姐长妹妹短的,在自己面前如同一只摇着尾巴的哈巴狗般的季凯,心里更是气上加气。

平时说什么凡事有他罩着呢,一切无忧,自己当时身子出不得卧室,也便姑且相信了在他的庇护下,能安全一时,岂料,这身上被清康王爷烙下的鞭伤还没好利索,又从耗子洞里爬出来一只老太后。

说她是从耗子洞中爬出来的,一点儿亦不为过,福康王府距离皇宫八杆子打不着,吃饱了撑的,把手伸的老长的来指头划脚的,干涉起福康王爷的内务事了。

那个长不大的傻王爷,这会儿肯定又在那只老太后的身边,低眉弄眼的讨那老妖婆的开心呢!

越是这般想着,心里就越生气。

再不顾及自己有些破相的脸皮,索性,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仰望晴的看不到一丝云彩的天空,重重的叹息着说道:“饿啊!老娘现在什么都不想,谁也不想想,只想吃饱了饭,躺在这平滑如绿缎的平坪上美美的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