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痕撇了初月一眼,眼神有些不悦。

“你是不是太小看为师了。”

初月笑着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能杀狼,这样的男人她怎么敢小看。

“师父,教我武功吧。”

雪无痕顿了顿,转身看着一脸认真的初月有些疑惑。

“女儿家学那个干什么。”

“师父动作这么潇洒,我羡慕啊,想跟师父比翼双飞呢。”

调慨的话音刚落,雪无痕的脸上染上几抹绯红。

“师父,你那么聪明,看我从那掉下来就该知道是有人追杀我吧,我就算回去也得能自保啊,师父你不想你唯一的徒弟死于非命吧。”拉着雪无痕的手,初月的语气有些楚楚可怜。

雪无痕顿了顿,良久才出声。

“你先把药理学好,以后自己摔断了胳膊摔断了腿还能自己接。”

“师父!”初月娇嗔着靠了上去,雪无痕没有躲避,几个月的相处让他已经习惯这有些亲密的动作,但还是有时候忍不住会脸红。

雪无痕果然没有立即教初月习武,反而更加抓紧她药理方面的知识,一开始初月心中不爽,但时间越久,她越知道雪无痕说的话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只能一个劲的陪他钻研一些医术。

又是两个月,初月已经几乎可以自己出诊了,虽医术比不上雪无痕,但也算小有成就,自己也能调点对身体有好有坏的药,一些毒药也使的顺手。

时间越久,雪无痕对自己的好初月越能感觉到,那种异样的感觉也越来越严重,但想起刑天逸她只能嬉皮笑脸的应对。

“啊!”

没留意眼前的一块石头,初月拌了上去,眼角不经意的扫到岩石后的一株黄色的小草,初月顿住了,这是嗜春草,雪无痕跟自己讲过,**的成分就有这种草的粉末,但是不能放的太多,贼贼的转了转眼珠,初月将那噬春草扔进了草框。

前面的雪无痕还在专心的看中地上的花花草草,寻找自己需要的草药,这边的初月笑的一脸**邪。

“师父,我来做饭吧。”

回到木屋,初月破天荒的抢过雪无痕的锅铲,将他赶出了厨房,那株黄色的草药已经被她磨成了粉,安静的躺在初月怀里。

第一次见初月如此殷勤,雪无痕也没有阻拦,任她在厨房鼓捣。

好半天,一阵锅碗瓢盆类似拆家的声音响过之后,初月端着两盘黑不溜秋的东西出来了。

“师父,你尝尝。”

雪无痕看中那两盘号称是土豆与糖醋鱼的东西嘴角**。

“徒儿,我看你还是不适合做饭,还是我自己来吧。”

“师父,我做了很久的,你嫌它丑吗?没关系,丑是丑了点,但味道很好的。”初月将盘子凑近雪无痕,那股烧焦的气味冲进鼻子,雪无痕的表情更狰狞了。

“是,是吗?”

“是啊师父,不信你尝尝。”初月夹起一块就往雪无痕怀里送,眼中的亮光有些吓人,那粉末已经洒了在这鱼上面。

雪无痕歪着头躲开,面部表情极其不自然。

“徒儿,为师觉得,你日后只管吃饭就好了,做饭还是我来吧。”

“是啊是啊,那是下次,但是这次我做了很久,师父你难道不想吃吗?还是你讨厌徒儿,所以连徒儿做的东西也讨厌?”初月扁嘴,一脸可怜样。

“当然不是,徒儿,我。”雪无痕站在原地,白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姣好的面容上一脸挣扎,最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到初月身边,拿起筷子,在初月晶亮的眼神下吃了一口。

“师父,怎么样?”

“有待加强。”雪无痕的脖子红了,脸色更加难看。

“师父,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难道真的这么难吃?那我去倒掉吧。”初月一脸失望心中却窃喜的抱着盘子刚想出去,却被雪无痕拉住。

“很好吃。”

说完接过初月手中的盘子,自己添了碗饭,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初月自己都不敢说那是什么,但雪无痕的脸色相较之前却好了很多。

看雪无痕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初月忍不住坐了下来。

“师父你喜欢吃吗?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好了。”

“咳咳!”话音刚落,雪无痕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脸色有些不好,“徒儿不用了,天天跟着为师学习已经够辛苦了,这些琐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师父教我也够辛苦啊,能为师父分担,这是我的骄傲。”

初月说的一脸大度,雪无痕哭笑不得。

眼看着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快要见底,初月开始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吃,雪无痕的神色淡然,一筷子一筷子的送进嘴里,时不时的笑着看眼初月。

“师父,真的好吃吗?”

初月有些怀疑的看中雪无痕那有意无意动的额角。

“你说呢?”

雪无痕的声音有些低沉,更像是被食物呛的沙哑,初月埋头,有些不自在的自己夹了一块,咸,铺天盖地的咸,根本不能下咽,初月吐了出来,看着那已经空了一半的盘子和一脸宠溺的雪无痕。

“师父,我好像把盐当成糖,把酱油当成醋了。”

雪无痕眼睛圆瞪,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喉咙处那快咽下的鱼又吐了出来。

“徒儿,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你日后还是少进厨房吧。”

“师父。”初月亮晶晶的眸子看中雪无痕,雪无痕误以为自己的话伤了初月,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你若真的想做,还是,我教你吧。”

“谢谢师父。”初月笑的贼,看着雪无痕的目光更加炙热,药性还没有发作。

“师父你要洗澡吗?我去帮你烧水。”难得殷勤,初月的眸子始终都在发光。

雪无痕摇摇头,看着初月的目光有些怜爱,“出去吧,待会我自己来。”

“师父跟我客气什么,咱俩什么关系啊。”痞痞的撞了一下雪无痕的肩膀,初月的笑容有些流氓,跟好脾气的雪无痕在一起,她不想无赖也不行了。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雪无痕抬头,似有些认真的看着初月。

“师徒关系啊。”没有捕捉到雪无痕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初月站起身,“师父你烧水的时候顺便也帮我烧,我先去培养一下我如此请然脱俗,刚正不阿,满腔热血的精神。”

说完大踏步的离开雪无痕房间,四个多月了,初月能看到雪无痕对自己有多好,但她先有了刑天逸,她不能对不起他。

看了看今晚有些缺失的月色,初月突然觉得对雪无痕有些不公平,为了让他教自己武功,他对自己那么好,却对他下药,顿了顿,初月又转身回了雪无痕的房间。

雪无痕还在吃初月做的那两盘黑乎乎的东西。

“师父,那么难吃,你还吃它干什么!”初月瞪他一眼,上前将盘子抱了过来。

“你第一次为我做的,当然要吃完。”

初月莫名的有些心酸,看着眼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只感觉到了自己像在犯罪。

“师父,菜里有药。”

雪无痕抬起头,了然的看了初月一眼。

“我知道。”

“那你还吃?”初月站起身,看中一脸温柔的雪无痕有些诧异。

“徒儿,你对我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跟为师。”

雪无痕的话有些暧昧,一直厚脸皮的初月脸红了。

“哪有,师父不肯教我武功,我只是想学而已。”

沉默,雪无痕沉默了,感觉不到他的声音,良久听他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明天教你便是,日后别在动这些手脚。”

“真的师父?”初月站起身,一脸狂喜的看中雪无痕,见雪无痕点头,抑制不住的冲上前冲着他脑门啵了一下,雪无痕再次脸红。

但这次却似乎不是因为羞涩。

“解药给我吧。”雪无痕的表情很隐忍,像在压制着什么。

“什么解药?”

“你下在菜里的药。”看到初月那一脸茫然的表情,雪无痕就似乎猜到了她根本没配解药。

“师父。我。”

“别说了,出去吧。”

雪无痕叹了口气,如雪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粉红。

“师父,要不,我给你解药。”

本是玩笑的话在雪无痕眼里却似乎当了真,初月看着他那越发炙热的目光,知道自己有些玩过了头。

“师父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打热水。”

雪无痕没有说话,看着初月离去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脸色越来越红,初月扛着木桶进来的时候雪无痕已经有些难挨的躺在**了。

初月本是怕自己做的饭菜难吃,所以在饭菜中下的药剂量多了一些,哪晓得他竟然吃了那么多,初月当然惊喜也忘了阻拦。

“师父你没事吧。”伸手推了推**的雪无痕,初月有些自责,早知道他这么爽快,就不下那么多药了。

“出去。”雪无痕的声音有些隐忍,没有转身,却知道初月在自己身后犹豫。

“出去吧,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话音刚落,初月立马关上门走了出去,雪无痕的脸上浮出几丝苦笑,转身钻入了冰凉的水中。

良久,门外又想起敲门的声音和那试探的问候。

“师父,你没事吧。”

总觉得良心不安,初月一直站在雪无痕的门外,看到里面一直没动静才想进来看看。

雪无痕抬起手,感觉到身体仍然灼热,叹了口气,示意初月走开。

初月内疚,一把推开了雪无痕的门。

“师父,我想好了,我给你惹来的祸端,还是我来给你解决吧。”

看中初月利索的脱掉自己的外套,又撸起袖子走向自己,雪无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徒儿,你要做什么。”

看着初月越来越靠近自己,雪无痕心中很挣扎,他不想趁着药性要了她,尤其是自己还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师父,我帮你搓背,多给你浇点水。”

噗,雪无痕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并没有动自己的身子,初月站在他身后,看着那衣冠整齐的雪无痕有些不满。

“师父,脱衣服啊!”

雪无痕脸一红,身体更似发烧一般。

“师父!”见雪无痕不搭理自己,初月干脆伸手过去扯他的衣服。

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自己,雪无痕的声音更加低沉。

“我自己来,你出去。”

初月皱眉,看中如此的雪无痕叹了口气,“师父。我知道你怪我,唉,要不,我从了你?”

雪无痕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初月。

“这个,要不然你从了我吧。”

雪无痕再次抬头无声的看了她一眼。

“师父,你别不说话啊,我知道错了。”

“出去吧。”雪无痕的声音有些无奈,知道她是因为后悔才进来,也不想多说。

“师父!”

“出去,如果不想你有事的话。”雪无痕的声音已经忍耐到了极致,见初月还站在那里,忍不住挥手给了她一掌,将她打出门外,再一收手,那门便自己关紧。

看到如此的绝世武功,初月双眼发亮,虽然屁股摔在地上很疼很疼,但还是窃喜的回了自己房间。

虽然有点对不起雪无痕,但也许,过一晚就好了。

第二天,初月没有看到雪无痕起床,也没来叫自己,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已经起来做饭了,看了看厨房没有他的人影,初月有些紧张的进了他的房间。

偌大的一个浴桶,雪无痕竟然还浸在里面,伸手一叹,雪无痕发烧了。

初月心慌了,拖着雪无痕的身体,将他身上的湿衣服扒了下来,脱到内衣时停顿了一下又继续扒,好容易将他赤身的塞进被子,雪无痕的额头却更烫了。

吓了一跳,忙给他号了号脉,初月也没想到那草药的力量那么多,雪无痕脉象很弱,发烧的常见症状,想了想往日雪无痕的教导,初月忙去弄了点草药熬了给雪无痕喝,雪无痕很虚弱,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初月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心里很慌,前所未有的慌。

中午的时候雪无痕还是没有醒,初月只能煮了点粥喝,但那粥的味道也实在让人难以下咽,看中还在昏迷的雪无痕,初月心中满是自责。

守在雪无痕的床边,夜晚初月感觉到自己怀里的手动了动,忙睁开眼,雪无痕对上自己,初月惊喜的站起身。

“师父!”

雪无痕仍旧很虚弱,笑着看了一眼初月,又说了声水。

初月忙将水递给他。雪无痕喝下,躺在床榻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初月,伸手替她弄好,声音有些怜爱。

“你怎么一直在这里,我没事的。”

“师父你真讨厌,没经过我同意就发烧了,我一天没吃饭呢你知不知道。”伸手探了探雪无痕的额头,发觉退烧了初月才送了一口气。

“我去给你做吧。”温柔出声,雪无痕刚想下床就被初月拖住,但手一伸,雪无痕就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他没有穿衣服。

“徒。徒儿。”

“师父。”

“我没对你做什么吧。”雪无痕有些担忧的看着初月,虽然眼中没有异常,但却有些惊吓的将衣服往上拉了拉。

“师父,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看中如此的雪无痕,不逗逗他怎么是初月。

抬头打量着雪无痕的反映,并没有想象中的后悔。

“徒儿,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师父,你想怎么负责?”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初月的眼里已经有了些笑意。

雪无痕抿了抿唇,看中初月的神情顿了顿。

“师父我逗你玩呢,你是病号,好好休息吧,我给你做饭去。”

雪无痕脸色变了变,一听到做饭,脸色变的更加厉害,“不用了不用了,为师还不饿。”

“师父你放心吧,我给你煮碗粥,绝对不放任何调料,放心食用吧。”

雪无痕怀疑的看了初月一眼,最终有些纠结的点了点头。

初月雀跃着去了厨房,良久才端着一碗自己的杰作走了进来。

雪无痕喝了一口,见没有异常才继续喝,初月满意的拿着那见底的碗走了出去,但刚到门口就被雪无痕叫住。

“徒儿,我们。”

知道他要说什么,初月保证的拍了拍胸脯。

“师父,我们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帮你脱了湿衣服而已。”

说完转身离去,身后的雪无痕脸红到了耳根。

雪无痕休养了几日,初月将所有的家务扛了下来,才知道雪无痕有多么不容易,一大早的抱着两人的衣服去河边洗,吸完了还要回来做饭,做完饭还要打扫家里,然后还要出去采药,中午累的半死不活还要给他做饭。

由于雪无痕不敢再吃自己做的东西,只能每顿都喝粥,初月胃里难受,却只能勉强喝着那稀稀稠稠的东西,祈祷雪无痕快点好。

三天后,雪无痕终于完全好了,看着他站在门外晒太阳的样子,初月忍不住要泪流满面,就差扑过去高喊一声师父万岁了。

“徒儿,我看这几日你也勤快了,日后这些琐事你就继续做吧。”

初月脑袋哄的一声,忙跑了过去,气喘吁吁的看着雪无痕那红润的脸色。

“师父,这等陶冶情操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跟你抢呢,你是师父,我该尊重你才是。”

雪无痕脸上的笑意更重,“是啊,即是好事,我就更该让给徒儿了。”

“师父……你开玩笑呢吧。”

雪无痕顿了顿没有说话,良久才凑到初月有些紧张的脸面前。

“你说呢?”

初月被他吓得后退两步,立马又飞扑上前。

“我那勤劳勇敢,满腔热血,爱徒似爱自己的师父啊!”

被她抱的有些挣脱不开,雪无痕笑了笑,想拨开初月的手,奈何处月却似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

“徒儿。”

“师父,你是不是改主意了?”

“不是,你好重啊。”

“师父!”

震天一声狂吼,雪无痕笑着将初月扒了下来,然后自顾自的进屋,喝着初月早上煮好的稀粥。

初月隆拉着脑袋跟在雪无痕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

“别这么看着我。”雪无痕抬头看了初月一眼,良久又像是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待会我教你武功。”

初月那暗下去的眸子又亮了起来,抓着雪无痕的手就是一顿猛摇,“谢谢师父。”

“那这些个陶冶情操的事?”雪无痕看着初月,眼里有些贼贼的笑意。

跟雪无痕相处的越久,他对自己也越来越没有拘束,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自然。

“我来我来,师父您歇着。”

讨好着雪无痕,初月贼贼的笑了笑,雪无痕将初月带到了断崖,这是一个有些密闭的空间,除了出去的那个口,其他的全是悬崖,但这些悬崖又没有那么抖,只能说比爬山的抖一点,比悬崖差一点,初月跟在雪无痕身后,看着他施展轻功在三座峭壁之间游移,眼睛亮了起来。

“师父。”讨好的凑上前,初月望着雪无痕,雪无痕淡然的接下初月手中的水杯,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折椅放在树荫下。

“徒儿,看清楚了就好好练练,我先歇会。”

雪无痕越来越无赖了,初月懊恼,“师父,我怎么会,你想摔死我啊。”

“徒儿,你不是冰雪聪明么。”

“师父,你少玩了,快教我。”

雪无痕坐起身,看着初月的眼神多了几分笑意。

“你先绕着这悬崖跑,到你觉得你能起来的时候再用力往上瞪,放心吧,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

初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雪无痕始终躺在椅子上不再看自己,无奈只得绕着这峡谷跑了起来,一月的天气已经有些深寒,数起日子已经快过年了,初月看着裹着厚实的雪无痕,心中有些暖意,他也怕是怕自己冷,才叫自己跑几圈的吧。

但十几圈过后,初月开始抓狂,二十几圈过去之后,初月的腿软了,三十几圈过去之后,初月咆哮了。

“师父!”

雪无痕回头,淡然的看了初月一眼。

“继续。”

初月的腿已经累的走不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凉意透着屁股传来,却因为刚才的跑步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师父,我跑不动了。”

雪无痕回身看了她一眼,起身想走。

“等等师父,我跑。”

初月咬牙,看着雪无痕一脸轻松的模样继续绕着峡谷跑了起来。

第一天,初月扑腾着两只胳膊也没能飞起来,第二天,初月把衣尽量穿少了还是没飞起来,挨了雪无痕一顿骂。第三天,初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轻了,第四天,已经能飞起一尺了,第五天,初月已经能飞到树上了。第六天……

初月的轻功一天天进步,雪无痕也开始教她些别的东西,有时候雪无痕晚上会一个人坐在门前的树下,不知道想些什么,初月过去,他的眼神很哀怨很哀怨。

转眼还有一天就过年了,雪无痕从街上回来,带了两幅对联,初月穿的一身红坐在雪无痕门外,太阳暖洋洋的照进来。

“你怎么不练功。”

“师父,快过年了,你也不让我歇歇。”

雪无痕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初月转身进了屋子。

“师父,今天是大年三十,我给你做了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衣服。”

“你怎么知道!”

“你都说做了件了。”雪无痕抬头,宠溺的看了初月一眼。

“好吧,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要送我什么。”

雪无痕轻笑,似卖关子一般。

“晚上再说。”

“那师父你先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身。”初月从身后拿出一件与自己身上款式相当,同样大红的衣服来,乍一看,还真有点像喜服。

“徒儿,这,是不是有点太花了。”雪无痕抬头看了看初月身上的,真的差不多,只不过初月的上门多了几朵花。

“师父,我们是师父,穿这样的衣服才拉风。”

“这么冷的天,你拉风做什么。”雪无痕看了她一眼,将衣服披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啊哈哈,我真是个天才,看一次就能知道你的尺寸。”初月笑着扯着雪无痕身上的衣服,隐晦的意思,让雪无痕红了脸。

“徒儿,这会不会太像。”雪无痕很想说像拜堂时候穿的,但见初月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师父你真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好了,过年就是要穿新衣服嘛,师父我帮你把里面的脱了。”初月快手快脚的扯着雪无痕的衣服,雪无痕无奈的将初月推了出去。

“我自己来。”

叹了口气,初月朝外面走去,古代的冬天与现代一样,空气很冷,阳光却很暖,抬头,初月想起了刑天逸,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他了,但她知道,刑天逸不会有事。

虽然很想,但却不能,初月叹了口气,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泪,她会回去的。

“徒儿。”见初月站在门口未动,雪无痕推开门走了出来,合身的大红色长袍为他清逸的气质平添几分妖娆,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脑后束起的头发很飘逸,看见初月脸上的泪痕了怔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要回去看看吗?”

“不用。”初月说的很坚定,她现在还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回去,能干什么?

雪无痕看了初月一眼,知道多说无益,只拍了拍初月的肩膀。

“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初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来也不打算隐瞒,只是他一直不问。

与他一同进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初月便看着他不做声,她说了刑天逸对自己的好,自己对他的好感,雪无痕开始表情淡漠,但最后还是皱起了眉。

“徒儿,你想回去吗?”

“想,但现在不是时候。”初月叹了一口气,看着雪无痕的脸上浮出淡淡的忧伤,“师父,如果不是先有他,我就爱上你了。”

雪无痕脸上的伤痛更加,隐忍的眸子颤抖了一下,站起身。

“晚上我带你去见他。”

看着雪无痕转身离开,初月顿了顿,虽然不知道雪无痕怎么知道他在哪里,但雪无痕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初月的眼眶有些湿润,想起雪无痕对自己的好,忍不住掉下几滴泪,心也堵得难受,这么久了,她跟雪无痕在一起,虽会想刑天逸,但每天也过的很开心,她甚至想过,如果那日,刑天逸已经死了,她是不是会就这么敞开心扉,接受雪无痕。

雪无痕没有对自己说过他的心意,但看他的言行,无时无刻的宠溺,初月每次一有什么事,他总是比自己还紧张,知道初月不喜欢做琐事,也只是嘴上说一下,但还是全自己包了,照顾无微不至,这样的好男人,初月没法不对他心动,只是时间问题,初月痛苦的皱了皱眉。

对不起,雪无痕。

夜晚来临,初月坐在门外,吃过晚饭后就等着雪无痕,雪无痕出门,看了一眼初月,让她回去换掉那身显眼的衣服,初月点头,马上回去换了。

快五个月了,她快五个月没有看到刑天逸了,想着那俊朗的容易以及往日逗自己发笑的场景,初月心中有些期待,却也隐约有些不安。

这么多天的教导,初月的轻工虽及不上雪无痕,但与他一同踏出峡谷还是绰绰有余的,雪无痕跟在初月身边,淡然的神情看不出他的心情,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了。

初月叹了口气,跟在雪无痕身后,出了峡谷,上面便有一匹马,雪无痕神情淡漠,将初月推了上去。

“师父。”

雪无痕嗯了一声便驾起马朝前赶去,初月顿了顿,还是将话咽进了喉咙里。

马跑的飞快,大年三十的晚上,深山老林,初月跟雪无痕将近一个小时才出了山,看着前方大亮的军营,雪无痕停下了。

“我前天上街的时候看到皇帝在纳贤,才知道刑将军带兵投靠祁王,已经兵临城下。”

看着前方敞亮的帐篷,初月顿了顿还是抬头问道。

“那你知道他在哪个帐篷吗?”

雪无痕摇了摇头,将马停在了离帐篷有些距离的地方,看清楚了哪里守卫的士兵少,雪无痕才带着初月走了过去,利落的拍晕那两个士兵,雪无痕拉着初月躲在一边。

过来一个端着汤药的士兵,雪无痕立马上前将他拉了过来,士兵惊恐的看着两人,雪无痕瞪着他,满头白发有些显眼。

“别出声,否则你得死。”刺目的匕首横在士兵的颈间,士兵点头,雪无痕放开手。

“刑将军的帐篷在哪里?”

士兵顿了顿不想说,雪无痕的匕首更进一分,“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士兵抬头,指了指那几座里面最大的一个。

雪无痕抬头将士兵敲晕,初月换上他的衣服,托着那汤便去了那帐篷。

刚走近帐篷,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暧昧的吟哦,以为自己听错了,初月走进几步,却更加听清楚了那声音,有些不敢置信,初月的心堵得更加厉害,走近帐篷,抬起帐篷的一角,却看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坐在刑天逸的身上,刑天逸依旧那般的俊朗非凡,只是那狂傲的气质多了几分收敛,多了几分成熟。

他蒙着眼睛,抚摸着面前女子的脸,女子体态婀娜,面色红润,身子一抖,那本就薄如轻纱的衣服掉了下来,身材暴露在刑天逸面前……

放下帐篷的帘子,将汤放在地上,转身泪流满面。

刑天逸,你太让我失望了。

只是初月没看到的,是刑天逸在摸到女子那脸时,嘴里喃喃喊出的一声月儿,不,你不是月儿!

而后是强力的推开,及那女子的落荒而逃。深邃的眼里满是怀念,月儿,你到底在哪?

诧异于初月回来的速度,但见初月那哭过的痕迹,雪无痕也没有多问,坐在初月身后,能感觉到初月肩膀的颤动,知道肯定发生了些什么,雪无痕握住了初月的手。

大年三十的晚上,风很大,雪无痕干脆抱紧了初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两人回到峡谷的时候已经快要过午夜,但至少还没过。

“师父,我要吃年夜饭。”哭过之后,初月恢复正常,没有执念,再回去,只为报仇,云初寒,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雪无痕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揽进怀中。

“徒儿,有事跟我说,不要忍着。”

初月心中很温暖,但想起刚才的事,就忍不住发抖,抬手推开雪无痕,看着那俊逸的面容,初月顿了顿。

“师父,我还是想吃年夜饭。”

“我去做。”知道初月在隐忍,但雪无痕也没有戳穿她。

转身进了厨房,不久带出了一桌卖相良好的饭菜。

“哇,师父你真厉害。”初月一脸陈赞,在雪无痕的对面坐了下去,雪无痕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师父,礼物呢?”

初月伸手,脸上挂着的仍是之前不变的笑意。雪无痕抬头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

“师父,不带这么耍赖的,你说给我准备了礼物的!”初月不满的呼了一声,伸手就往雪无痕的身上摸去,雪无痕脸一红,看初月隐忍的样子心中更加堵塞。

“好了,别动。”

抬手,雪无痕从怀中摸出一个草蜻蜓,递给初月。

初月看了看草蜻蜓,又看了看雪无痕,“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含意吗?”

“我从小没有爹娘,跟着爷爷一起,五岁的时候一场大病让我黑发全白,镇里的人都说我是怪物,是妖怪,只有爷爷一直对我好,不惧镇上人的议论,将我带到了这峡谷,爷爷知道我出去便会受人指点,便教我叠这草蜻蜓,草蜻蜓是镇上人信封的神鸟,只要将自己的坏心情告诉它,它自然会帮我们惩罚那些坏人,我虽然知道这是传说,但每次在说出自己不满的事情后,心里总能舒畅不少,这也是爷爷留给我最重要的东西。”

雪无痕的声音很轻,很淡,就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初月看着他,心中有些泛酸,一头白发,从小受人指点,他讲起来却这么风淡云清。

将纸蜻蜓揣进怀中,初月看着他多了几分笑意。

“师父,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把事情憋在心里会更难受的。”雪无痕抬头看了初月一眼,眼里有些认真,“我不是想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不想看你难过,一点点也不行。”

初月顿了顿,看着雪无痕,心中更多了几分感动。

“师父,你都让我想以身相许了。”

将头靠在雪无痕的肩膀,初月心中那股怨气少了几分,更像是有些释然。

雪无痕顿了顿,拉住了初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徒儿,你可是说真的?”雪无痕的声音有着几分暧昧,拉着初月的手更紧了几分。

“师父。”初月抬头认真的看了雪无痕一眼,“我当然是开玩笑的。”

雪无痕干笑几声,拉着初月的手有些松开,但语气却更加坚定。

“月儿,我会保护你。”

他没有在叫徒儿,但一样让初月感动,抓着他的肩膀,偶尔揪下他的腰身,雪无痕也不反抗,任初月有些玩笑似的发泄。

坐到半夜,两人才各自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