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者见郑晴像死人一般卧倒着,忙既心慌又心痛地跪了下去,扶起她的上身道,

“郑晴,你怎么了,郑晴?不要吓我,郑晴?”

郑晴的嘴角流出了血来。

“不要吓我,郑晴!我什么都答应你,郑晴!不要死啊!我不想让你死,郑晴!不要,不要!”

这个时候,郑晴的灵魂出窍了,她道:“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无为者道:“不要走,行不?!你走了,我怎么办?”

“没机会了!我得走了。有些人,失去了就不在了!残梦,你好好保重啊!我走了……我不后悔爱你的!”

她的话未说完,灵魂经风一吹,烟消云散地消失了,带着绝望离开了这个充满**欲的世界。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好吗?……”

无为者醒了过来,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事是在梦里发生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心里道,

但愿这种悲剧在现实中不会重演!此时天色仍处于黑暗的包围圈里,漫长的黑夜延伸着,像条黑色布条向时间的路途延伸着,似乎有无尽的黑暗等着无为者去面对似的……

翌日早上近十点的时候,紫晶站在校吧门口等无为者,因为无为者和她约好去月儿冷饮厅吃冷饮。

她等了两分钟,就见无为者笑着向她迎面走过来。

在爱情方面,他们都是慢性子,干兄妹俩若以此处理感情的方式去参加马拉松大赛,准是运动场上的宠儿!

等无为者一走近,紫晶便道:“哥,我们不要去冷饮厅了,陪我到校的水泥路上走走,行不?”

不去冷饮厅消费,这不是在为我省钞票吗?!无为者这样想着,后说道:

“丫头,我带的钱还是够上一次冷饮厅的。”他笑了笑。他也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

紫晶道,“人家不是在为你省钱啦!只是不喜欢去乱花钱。到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比吃冷饮好多了。哥,你已经没有陪我去散步了,这点小要求,你该不会不答应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右手指尖轻弹着她那粉红色单肩背包。

无为者笑了笑,点头说好。有一个能为自己省钱的干妹妹,无疑也是一种幸运的。紫晶见无为者答应了,便道:“谢谢哥!”无为者尴尬地笑了笑,心想,不就是去散步吗,有什么好兴奋的,真是个傻丫头!

说实话,他也是很喜欢和干妹妹一起散步,但他是没有胆量缠着她要求进行散步活动的,那样很容易背上“发展兄妹恋”的虚名,况且紫晶又有自己的事要干,自认是垃圾一个的他就更不敢缠着她不放了!

今早天空万里无云,天气晴朗,宜于室外活动。万物生机勃勃,让容易感伤的无为者禁不住从心里涌起了一团兴奋的情愫。A学院附近的一条宽大的水泥公路上,这条路刚建成不久,在这个时候,在上面来往的车辆不是很多。鸟儿在路旁的树上唧唧喳喳地打叫着,像是在歌颂社会和国家前途似锦似的。

百草迎着微风,微微地摇起又纤细又富有弹性的身子来,像是在为党和人民献舞似的。

无为者是个热爱大自然的人,一面尾随在紫晶的身后,一面望着远处的树木、房子、山以及别的什么。

此时,微风吹在身上的感觉是很令人的兴奋的,有点像情人的吻、情人的爱抚。

“丫头,国华和郑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虽然他没有追求郑晴的打算,但是关于晴的事,他是很放在心上的。他可以在郑晴的面前表现出极度的冷漠,但是内心的炽热像火山一样是扑灭不了的,就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在情场上一蹶不振的拿破仑一样。

一冷一热,一强一弱,这就是构成一个复杂多变的人。

“说不上啦!晴说是要认国华当干哥哥——但愿他们有机会发展‘兄妹恋’吧!”说到“兄妹恋”三个字的时候,紫晶的脸蛋红烧了起来,她瞥了无为者一眼,然后又仰望着天,听着无为者作何反应。

“‘兄妹恋’?”无为者惊讶地道,“国华是个优秀的男孩,如果郑晴有机会和他走在一起,应该会幸福的。”

紫晶笑了笑,道:“哥,你总是把别人说得太好,而把自己说得太差——你有没有发现啊?”

“没那回事啦!”他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紫晶从背包里取出两瓶冰红茶,递给无为者一瓶,而后道,

“哥,著名导演徐客今早打手机过来,说是要培养一批新人,叫我和郑晴去上海找他呢!”

无为者瞥了紫晶一眼,道:“好机会啊!什么时候去?”

“随时可以去。”她沉默住了,一会才道,“郑晴不去,我也不去。”

无为者怔住了,心想人家郑晴脑子有问题,你丫头瞎凑什么热闹?他道:

“丫头,郑晴是个神经病,你学她没前途的,知道吗?”他带着抱怨的口吻道。

“我要是去了,就见不到哥了。”过了许久,紫晶道。

无为者怔住了,心想我有什么好见的,不就是垃圾一个吗?况且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句话不是说过吗,“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我只是你干哥哥啊!

“不出去闯闯,怎么会长大呢?丫头,有机会的时候要好好把握,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不再,你知道吗?”

他很有见解地道。他知道,他将失去郑晴,将失去楚娇,将失去紫晶……将失去一切他认为美丽的一切!

“哥,你还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她垂下头道。

“想你个大头鬼啊!”他道,“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放弃,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如果为了将来的美梦成真,你必须去。不是我说你,这种机会是万中无一的,你打着灯笼、踏破铁鞋也是没有地方找的。”

他生气地道。他一向是很少生气的,但为了干妹妹的未来着想,他认为他这一次生气是很有必要的。

他可不想让干妹妹像他那样:后悔明天,畏惧明天。

紫晶哭出声音来了,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从双眼眶里不停地往下掉。她干咳了几声,想了很久,后道,

“哥,前途和感情相比,什么重要?”

无为者愣住了,他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有段时间,他认为前途最重要,那时候他想见的蔡表妹不在,所以没有什么美女值得去想的;但现在他认为感情最重要,因为他面前有郑晴,有紫晶,但是人的一生中都是在彼此伤害中长大的,伤害他或她的罪魁祸首往往是感情,像天气一样变化无常的感情。想到这里,他自欺欺人道,

“前途啊!你要知道,感情像天气一样靠不住。人要靠自己,别人是靠不住的,我也不例外啊!”

“真的吗?”紫晶有点失望地道。

“没错啊!这就是生活,实实在在的生活,生活是冷酷的,马虎不得啊,丫头。”

“不,你撒谎的,你不是这种人的,我相信!”

过了一会,无为者道,“你应该相信,哥哥像别人一样,骨子里尽是自私自利的思想啊,只是因为你是我妹妹,我才不想欺骗你啊!醒醒吧,丫头!”他拍拍紫晶的肩膀,好像要她相信他真像别人一样是势利小人似的。

“哥,我喜欢……”紫晶欲言又止了。她有点瞧不起自己了,为什么自己可以当着在校师生的面演唱一首梁静茹的《勇气》,却没有勇气用了一两秒钟的光景说“爱老虎油”四个字呢?!

“喜欢什么,丫头?”他很好奇地问。

“喜欢——”

“哦,你们在这啊!”郑晴出现了,她打断了紫晶对无为者爱的告白。像是程咬金的首席弟子似的,喜欢干半路搅黄别人好事的事似的。她一身牛仔套装。

紫晶涨红了脸,回首道:“有什么事吗,郑晴?”

无为者也回首和郑晴四目相对了。他仍是一脸的冷漠。

郑晴有点自讨没趣,心里道,白痴,人家又没有欠你钱你那种表情要说明什么?

她笑了笑,回过神道,“阿紫,去上海的事,你考虑得怎样?”

“还没想好呢!”

“哦,”郑晴道,她瞪了无为者一眼,“垃圾,你都干了什么,怎么让妹妹哭鼻子呢?”

紫晶用右手背擦拭着眼眶边的泪水,道:

“和我哥没关系啦!你不要怪他啊。”

“极品,你不要学DOG行吗?乱咬人可不好啊!”

紫晶笑了笑,道:“郑晴,我哥叫你‘极品’,但你可不能叫他‘垃圾’啊!难听死了!”

无为者尴尬地笑了笑。他道,“不难听的!我和她臭味相投啊!是不是,极品?”他向郑晴抛起了媚眼。

“谁和你臭味相投?垃圾!”郑晴的嘴巴咬得很硬,但她的内心却是软的,能和他讲话,即使被他挖苦,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想到这里,她怀疑自己的心理有点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