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本无罪,怀璧其罪啊,为几块奇石,不知多少无辜生灵受难,我们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块白虎宝玉。”武神城主面有愧色,接着往下说道:“我的祖先原是徐家麾下的武士,因为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又对徐家忠心不二,所以深得徐家族长信赖,徐家奉命守护神宫,我的祖先也一同前往,后来徐家南下,我的祖先浴血奉战杀敌无数,保护徐家老小平安来到海边,自己却伤重不治,因此徐家对我家后人更加信赖,神石的秘密我家也略知一二。

后来蜀国平定内乱,徐家奉命回国,哪知道就在徐家准备举家南迁重回故土的时候,我的祖辈中却出了一个不肖子弟,知道白虎宝玉的秘密后动了贪念,偷了宝玉携宝私逃,徐家族长闻讯以后悲愤自尽,我的祖先深感愧对故主,命令全族上下远离家乡分头追查那人的下落。”

徐悠道惊叹道:“太夸张了吧,我想那时候交通不便人烟稀少,到处都是森林湖泊,随处可见毒虫野兽,想要找个人不知道有多难,就算是神仙,恐怕都会累得吐血。”

武神城主点头称是:“你说得没错,虽然我说得轻松,但在当时的条件下,跋山涉水找个人的确困难重重,我们这一支族人找了几十近百年,好几代人就在山野荒原中耗掉一生,最后飘洋过海远渡重洋,竟然真的找到了他,地点就在今天的日本沿海,他那时已经死了,但后世子孙却在当地扎下了根,成为当地望族。

那时的日本,还只是一片蛮荒之地,人们渔猎为生民风强悍,土著性情粗野能征善战,这块白虎宝玉因为其神秘的力量而被他们奉为神物世代守护,那人的子孙也因此受人敬仰,在当地地位极高,你们在武神祭上所见的那些神官,就是那人的后世子孙。”

王然奇道:“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马上送回去,到现在还留在这里?”

武神城主无奈苦笑:“我的祖先又何尝不想呢,但既然这块宝玉被当地人奉为神物,怎么可能由他们轻易带走,我的祖先都出身军伍世家,无一不是勇武过人,但在海上就已经死了不少,靠岸以后水土不服又有不少折损,真正能上战场的并不多,面对群敌也无能为力,双方交战多年各有死伤,却终是夺不回这件宝物。”

徐悠道:“如果是由我当家的话,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象他们一样在当地扎根,静待时机以谋远策,不然你家的人是越死越少,他们的人却是越生越多,到最后必败无疑。”

武神城主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的祖先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有一件事你们都没有想到,我们的族人和当地土著联姻通婚,一同渔猎耕作,不知不觉中便和当地人水*融,前几辈人还谨记祖讯,但几百年后的人哪管什么家族使命,谁又愿意再为了一块石头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胞兵戈相见,好在他们也没有完全忘了祖训,既然不愿以武力夺回奇石,却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这块奇石的秘密。

那时我的家族也已成为当地大族,这块奇石由我的族人和另几大家族世代守护,仅供平民百姓参拜祈福,但知道其中秘密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到了后世,除了几大家族,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块白虎宝玉的来历和奥秘所在,一直到今天,除了传统的橘氏、源氏、平氏、和藤原四大贵族,就只有后世崛起的武田、毛利和松川等几大家族知情,当然,还有织田家族。其实武神祭真的目的也就是在几大家族中选出一人来参悟宝玉中的秘密,只是外人不得知晓罢了。传统的大家族如今差不多都已经没落,如今来参加武神祭的这些家族,根本就不知道武神祭真正的意义。“武神城主轻轻抚摩宝玉,轻声的叹息。

王然问道:“那后来徐福东渡又是怎么回事?还有织田家又是怎么回事?”

武神城主道:“那又是好几百年以后的事了,徐家后人费了无数功夫,四方打探终于得知宝玉的下落,命令家族中最富盛名的徐福前来夺取宝玉,这人也是天纵奇才,除了徐家祖传的破魔真气,还学会了一些道术仙法和金丹之术,知晓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但所学太杂必然不精,那时守护宝玉的几大家族已经揣摩数百年,自然会有几个人多少掌握宝玉中的神秘力量,其他护卫也都是勇武之士,为保住宝玉拼死而战,双方激斗数场,徐富以寡敌众身受重伤,迫于无奈逃了回去。”

徐悠突然拍手笑道:“我明白了,徐福知道以他的能力必然夺不回这块宝玉,所以骗了秦始皇,说要为他寻找长生不老药,其实却是借了他的兵船来抢宝玉,没想到秦始皇统一了六国,却会上这么一个白痴大当。”

王然深有同感:“要不怎么说人要事业有成再年纪一大,总会犯点低级错误呢?”

武神城主摇头道:“你们小看了始皇帝,以他统一六国的雄才伟略,怎么会看不透徐神福的小把戏,他知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打算。

徐悠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他派徐福出海,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开拓疆土,这才符合他的野心。”

武神城主赞赏的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目的,始皇帝曾多次东巡,绝对不会是为了游山玩水或者寻仙求药,他的野心也绝不止歼灭六国统一中原那么简单,他的目标是整个世界,至少是他所知道的世界,但那时秦国统一时间不长,国内局势不稳,始皇帝不敢轻易向外扩张,徐福的出现恰到好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惑人耳目出兵海外的借口,徐福先后一共三次东渡……”

“等等等等,不是两次吗,怎么又成三次了?”王然对这件事记得相当清楚,无论正史还是民间传说,都只说徐福两次东渡,而不是三次。

“的确是三次。”武神城主道,“只是其中一次鲜有人知罢了,那时的航海技术比不上现在,始皇帝不敢贸然发动大军,所以第一次规模较小,远渡重洋将士又难免水土不服,到了日本已经没剩下多少战斗力,才一交战就溃不成军,只好仓皇逃回中原,好在是以寻仙为名,所以后世史官也没有人深究。

徐福回去后打造海船训练海军,几年后再次东渡,这一次规模极大,据说有上万名将士踏上日本的国土,当时的日本贫穷落后,就算集全国兵力,也不可能是徐福这支大军的敌手,但天不遂人愿,就在两军开战之前,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发生了,大地裂开一道巨缝,无论秦军还是日本土著,都在这场灾难中死伤惨重,这座海岛便是在那时从陆地上分离出去的,秦军被分割成两半,一半就在这座岛上,先锋军却还滞留在日本本土,失去了后勤补给,那支军队执誓死奋战,最后全军覆没。

这是始皇帝一生从未有过的惨败,他当然不愿把这件事公诸于众,任何敢提及此事的人都被诛杀九族,所以后世只知道徐福有两次东渡,不知道其实有三次。”

徐悠道:“这倒很符合秦始皇的性格,焚书坑儒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事,不知道有多少历史真象这样被掩没。”

林木若有所思的说道:“哪朝哪代的皇帝,建朝第一件事不是篡改历史的,哪一个不是报喜不报忧的,什么叫顾全大局,什么叫国泰民安,这就是了。”

王然道:“徐福吃了个败仗心里害怕,所以也干脆就留在这里不回去了,织田家族也就这么诞生了。”

徐悠向王然投来怪异的眼神:“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有时候心细如发比谁都聪明,有时候却会说几句傻到家的傻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又怎么还会有第三次东渡?”王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闭嘴。

武神城主道:“徐福吃了场败仗,明知道回去是个杀头的罪,但为了徐家这块宝玉,却也不得不回去复命,不知道他怎么说动了始皇帝,不但没有杀他,反而有了后来的第三次东渡,也就是你们以为的第二次,这一次带来的不是秦朝的大军,而是三千童男童女、百工巧匠及众多善战武士,船上满载五谷杂粮经书典籍,所谓的日本文明,其实也就是那时诞生的,说穿了只是中华文明的延伸而已。”

王然道:“这一次徐福是下了决心要在日本安家了。”

徐悠道:“这是自然,无论秦始皇还是徐福这时一定都明白了,想要以武力征服日本或是夺回宝玉都很困难,没有充足的后勤补给,无论多么强大的军队都无法取得胜利,所以这是一次一预谋的大迁徙,目的当然就是要在日本本土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为以后的东征制造一个跳板,可笑几千年后的拿破仑和希特勒仍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在国力最强盛的时候远征俄国,又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因为后勤问题反胜为败,如果他们也知道这个典故的话,战争最后的结局可能就完全不同了。”

武神城主道:“如果秦朝不那么早灭亡话,也许他们的东迁目的就真的达成了,有了充足的后勤补给,区区一个日本怎么可能是秦朝大军的对手,秦朝灭亡以后,滞留日本的秦国子民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最终也和当地居民互相融合,只有徐福嫡传的后人还保持着血统的纯正,也没有忘记自己来到日本的真正目的。”

王然略带讽刺的说道:“可惜过了几千年,徐家的后人已经不再姓徐,而改姓了织田,而且一直没能达成夙愿。”

织田裕美苦笑道:“你以为以一个家族和的力量跟整个大和民族对抗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我们怎么能够生存到现在?”

武神城主道:“几千年来,这块宝玉一直维系着各大家族的实力平衡,一旦有人打破了这种平衡,日本也就陷入自相残杀的战乱之中,几百年前战火纷飞的战国时代,就是因为我的先祖没能维持好各大家族间的平衡,这一次,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日本又将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所以,我需要为这块宝玉寻找一个新的主人,一个有能力平息动乱的人。”他的目光投向王然。

王然听他说得那么奇妙,内心早就对这块宝玉动了念头,但听他说到平息混乱心中一凉,连忙说道:“日本内乱关我们什么事,我巴不得他们斗得灭族才好,我看你也别找什么新主了,就让他们去斗吧。”

武神城主道:“你想得太天真了,日本内乱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争夺这块宝玉,我已经说过,这块宝玉只能维系各大家族间的平衡,却改变不了他们好斗的天性,而这种天性,其根本原因还是日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和人力无法战胜的自然灾害,为了更好的生存条件,他们必须通过战争夺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几百年前的日本国力衰弱,受条件限制只能自相残杀,而现在就不同了,他们可以向外扩张,中国,毫无疑问是最好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