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山道:“玉琳侄女好生急切,我叫她留下来住一两日却被她推拒了,看来思亲甚切。”

无言一听这话,不禁一怔,心想:“奇怪,师姐怎的抛下我自己先走了,来到这燕园之后我就觉得她怪怪的,到底怎么回事。”又想:“对了,我不是接了酒令么,七月十二要去青阳城,而师姐知道我要去青阳城,自然不可能跟她一同前往黄山,所以这就先走一步了,只不过她也不知会我一声,一同走一段路程也是好的。”

赵大山的目光投到俞幸的尸身上,一脸正色,说道:“哎!这家伙武功平平,我一直未将他放在心上,没想到所用的蛊竟是那般的可怕,险些连累你们一同丧命。”

白旭笑道:“不管如何,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实是不幸中之大幸。”

无言道:“也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藏着蛊虫,为防万一我就用嘉草酒水浇在他身上了。”

赵大山点头,道:“无言贤侄这般做甚对。”

萧湘却问无言道:“无言,我有一事相问,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将那孔怯王杀死了?”

无言被这么一问,登时给问住了。

自己能用了什么方法,被那孔怯王临近,不过就是静静等死罢了,还能怎么办,自己什么方法也没用啊,遂道:“我也不知道,它自己突然间就死了,我自己都不明不白的,实在是无法替萧伯伯解这一惑。”

赵燕儿道:“肯定是那嘉草了,他怀中不是藏着嘉么,嘉草克蛊呀,那孔怯王也是蛊,不就被它克死了。”

萧湘连连摇头,道:“不可能!孔怯王身为六王种之一,可是蛊类中极为可怕强悍的存在,嘉草克克普通的蛊类是可以的,要克孔怯王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赵燕儿见萧湘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便道:“那又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面对着这一个疑惑,在场众人没有人能够解答,因为每一个人自己都处在疑惑之中。

赵大山道:“今日这一战处处透露着诡异,先是被那落莲束缚住了,必死之时那落莲突然间却自己吐了血受创,我等也从束缚之中脱离而出,逃过一劫;紧接着那悬空蛛也离奇的死了,再后来连这蛊中的王者孔怯王蛊都死了,种种离奇诡异,实是叫人不可思议。”

萧湘目光投在无言身上,说道:“但后面这两件离奇的事,似乎都与无言贤侄紧紧相关,奇怪!莫不成你身上怀有什么奇物?”

无言一听这话,连连摇头,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道:“不可能呀,我身上也就带着这酒葫芦,我手中的金风剑,我怀中藏着的酒令跟青光杯,再有就是些碎银子了,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之物,算得上什么奇物。”

几人不禁都陷入沉思之中,皆想了一阵均是想不出个所已然来,干脆摇头不去想了。

白旭道:“赵兄,虽说这大劫已解,然而还是给两个敌人跑了,这两个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怕日后他们恢复过来定要再来找赵兄你寻仇,不可不防呀。”

赵大山沉声道:“他们肯定还会再来找我寻仇的。”向俞幸的尸身一指,接着道:“那人是那气功师的夫君,虽说他是自杀而死,但那气功师肯定会将这账算到我的头上,不过也一样,因为本来就是生死相见,也不怕多这一桩。”

萧湘道:“那你可得堤防着了。”

赵大山道:“无防,他们那般伤势,要养好伤也得一段时间,而接下来我可还要跟你们去太白楼文会,所以要离开这赵家庄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形踪不定,他们要寻我自然没那么容易;至于我这女儿,就叫她先去她刘芳师太那里避一避;至于我二弟么则暂时迁到别的地方去,我在别处也有好些居所,自是不愁没地方,总之就是暂且将这庄中的人疏散到别处,以后再看着办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无言此时从赵大山口中听到这刘芳师太却是不禁好奇,这刘芳师太曾听酒庄四好不止说过一遍,好像说是他们姥姥的前辈,这人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自己从未听过,到底是什么来头?便问道:“赵伯伯,这刘芳师太究竟是何许人也?”

哪料赵大山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回答可大出自己意料,原以为赵大山这般说肯定知道些什么,哪料也是跟自己一样。

只听得赵大山续道:“这女儿现下的武功多半就是这刘芳师太教的,照我女儿的说法,就是一次有缘结识,那刘芳师太甚是喜欢她,因此常教她些武功,我女儿也常去看她,我对这人却是一无所知。”

赵燕儿哼道:“你问来干嘛,刘芳师太关你什么事。”

无言耸了耸肩,道:“我可不是问你。”

赵燕儿瞪了他一眼,转而低声向赵大山道:“爹爹,楚云死了。”

赵大山将目光投向远处楚云的尸身,叹了一声,道:“吩咐下人好生厚葬了她。”

无言心中却在想:“这么说来师叔要去太白楼文会,师姐又先行走了,我还得去那青阳城,这赵燕儿在这我也不宜久留,不防先跟师叔他们告辞,先行离去,一个人逍遥自在了。”便拱手对白旭道:“师叔,此间大事既了,你又要去太白楼文会,我对这些可没兴趣,所以我就先告辞去了。”

白旭一听这话,点了点头,道:“也行!不过我不在你身边,你小子可得给我收敛着点,不要在外惹事。”

无言哈哈一笑,欣喜之极,道:“不会!师叔放心。”便欲向赵大山他们告辞,正欲拱手作礼,却听得赵大山大声道:“无言贤侄且慢,你还不能走。”

无言一怔,随即一颗心登时不安起来,心想:“赵庄主怎么不让我走,又没我什么事了,难不成是要追究先前我吻她女儿的事?”可又想:“不对啊!这等事当着师叔他们的面赵庄主就这般说出来,可就没回旋的余地了,将这等男女之事当众说出来,岂不是非要逼我负上责么;可我穷小子一个,本事也没有,赵庄主万贯家财,能看上我么,自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当面讲出来,她女儿可就难以见人了。”这么一想,便淡定了许多,道:“赵伯伯,却有何要紧之事?”

赵大山哼了一声,脸有不悦之色,缓缓说道:“还能有何事,当然是你跟我女儿的事了。”

无言一听这话,心中一紧,想:“这赵庄主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当真要当着师叔他们的面说出来?”实在是猜不透赵大山的心思,索幸不语。

赵燕儿可就急了,她被无言亲吻的事要是被赵大山当着白旭他们的面讲出来,那她还有脸见人啊,不得羞得找个洞钻进去,脸色一红,忙道:“爹爹你干嘛呀,人家要走你就让人家走呗,还要强留他作甚。”对无言喝道:“你赶快走。”

如果能不理一切赶快走,无言当然会这么做,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赵燕儿,越远越好。

可现下若是转身就走,就是不给赵大山面子,当着白旭的面,他当然不会这般胡作非为了,心中却想:“哼!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虽说不是我愿亲你,但终究是亲了,如果赵庄主要追究的话,我自敢承担,但我心中早有师姐,若要我娶她自是不可能,不过赵庄主也看不上我,所以还是先观其变,看看赵庄主究竟想怎样。”便道:“赵伯伯到底要如何,当着萧伯伯与我白师叔的面,尽管言明。”

赵大山道:“好!我就明明白白说,你先前在练剑阁中与我女儿亲吻,我亲眼所见。那我问你,你们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这话一说出,赵燕儿气得直跺脚,急道:“爹爹,你干甚么!”脸红心跳,低头不敢去瞧众人,料想此时白旭与萧湘定然看着自己,生怕目光与他们接触,定会给他们取笑,于是转身便要朝假山下跑去。

赵大山喝道:“站住!给我留下来说清楚。”喝声中向前几步伸出的指点在向前跑出四五步的赵燕儿身上。

赵燕儿此时羞愧难当,更从没想过赵大山会出手点自己的穴,不防之下登时中了招,急道:“爹爹,你干甚么。”

赵大山哼了一声,对无言道:“她不说你来说!”

白旭听到赵大山亲口说无言亲了赵燕儿,那么此事定然不假,他准剑派门风严厉,若是无言敢胡作非为,自己定然饶不过他,不过事情究竟是如何尚且未知,他当然要弄清楚了,便喝道:“无言,怎生回事你给我说清楚。“心中却着实吃惊:“无言与玉琳两人青梅竹马,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萧湘则静静站着,并不出声,像这等事可是赵大山的私事,他可不愿多掺和。

无言叹了一声,道:“先前赵伯伯进来自也看到我们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赵大山点点头。

无言接着续道:“先前我到这燕园之中来见赵家小姐,她请我去了练剑阁中叙旧,后来那好吃却闯了进来大开杀戒,无意之中我得知了一点,那好吃不杀有情人,眼见他就要杀了我跟赵家小姐,情急之下我便编了一大堆鬼话,说赵燕儿跟我是对恋人;本来是想着以此保命,当然了那好吃却是不难骗,倒也是相信了,可后来谁料他竟要我当着他的面亲赵家小姐,这等轻薄之事我当然不能做了,那好吃见我不肯便点了我的穴道,然后强行胡来,我也是情急之下行的无奈之举,更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