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怎么这么多事!聊诀迟突然被奇逝蚁潜入体内,现在又说幽色珠不见,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和笺几乎是咒骂着跛着走向大堂的。

祢局廷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不便行走却一直要使力的脚:“和笺你先让我把你脚治了好不?这样看着难受。”

和笺转过头没好气地回应了句:“要你管!我乐意!”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火气没处发,谁来谁倒霉。

大堂的门敞开着。和笺拐进内侧,在那木柜里原来盛放着那幽色珠。一看,果然只剩下一个空盒子,包裹着珠子的丝绢凌乱地摊着。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心还是沉了下。这幽色珠,乃是王宫的宝物。听说还是镇国之宝来着。只因实在太贵重,而王宫最近却时常发生失窃事件,为以防万一才移送到法馆来保管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和笺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乱成麻。只重新把丝绢放回盒子,将柜子锁上。“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她独自起身走了出去。

“你不想追究?”祢局廷跟在她后面问。

“不想。”她连头也没回。

祢局廷没再多话。原本想说的话只换在心里的一声叹息。和笺,你这是何苦呢?

和笺走回房里。聊诀迟仍昏迷不醒,兰优纪也只是在旁边怔怔地看着他。和笺也到床边坐下,柔声问:“他怎么样了?”

兰优纪只轻轻的说:“好点了。”

和笺哦了一声,又问了句:“你这几天去过大堂吗?”

“没有。”兰优纪眼里仍只有聊诀迟苍白的影子。

“恩。”和笺起身,“你好好照顾自己,应该几天没睡了吧?去睡一下。”

兰优纪摇摇头:“我不累。”

和笺也再无话,轻声把门带上走了出去。王宫的人,过几天应该也会来了吧。这种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她该寻思着怎么对付王宫的人了。

翌日,和笺打开自己房门打算呼吸一下清新空气的时候,发现门外已经有人站着等她了。

祢局廷一身雪白的宽松大袍,两手环抱胸前,斜靠在木梁边,双眼微闭,似还在歇息。

她不客气地大咳了几声,才说:“不知祢导师一大清早找我有何贵事?”

祢局廷微笑着睁开眼:“亲爱的笺,没想到你好能睡。”

和笺当下又羞又恼,只差没冲上去给祢局廷警告,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祢局廷也收起玩笑态度,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和笺,我本来是不打算跟你提的,我知道你有意袒护——”

和笺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不希望他再说下去了。

但祢局廷仍是接着自己的话:“但是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才不过一天,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他按住她无动于衷的双肩,试图加重自己话的分量,“和笺,你我,大家都知道,幽色珠只可能是——”

“不要再说!”和笺几乎是瞪了他一眼,“我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的。也请你不要随便怀疑她。”

“你相信她?你相信她有用吗?”祢局廷总是带着爽朗笑容的脸上出现了少许怒气,“你这样袒护着她,最后害到的是你自己!幽色珠的事虽然大家都知道,但钥匙你只给她配了一份。为了护住幽色珠而设的术,解的方法你也只告诉了她一个人不是吗?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窃珠这件事,除了她没人做得起!”

“她为什么窃珠她窃珠有什么用吗?!所有人都知道钥匙我只给了她一个,术只让她一个知道,她还会笨到去窃珠让所有人怀疑她吗?!”和笺也激动起来,拨开了他按着的手。

祢局廷看着和笺,似有些痛心:“或许,她就是料到象你这种傻瓜会这么想才放胆去做的!”

“不是不是不是!”和笺几乎是吼了,“你也知道她不是那种人的不是吗?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而且她都在照顾聊诀迟哪来的时间!”

“是幌子吧,照顾什么的,都是幌子。”祢局廷仍是反驳,只是声音低了些,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争执最严重的一次了吧……就为了,一个学生?

“她说了她没去过大堂!”和笺冷静不下来。她最喜欢的学生,绝对,不会这样的……

祢局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我今天路过琉璃厅的时候,听到学生怎么说吗?他们说,幽色珠其实是和笺你主导去偷的,不然怎么可能不处置她,甚至连公开质问也没有。”

和笺反而没刚刚那么激动了:“他们喜欢怎么说,是他们的权利。”

“你——”

“够了!”不远处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祢局廷的话。

兰优纪端着茶杯站在草丛边:“幽色珠,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