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冷场。

我和约翰对视的眼神却不觉锐利起来,挂在脸上的微笑也略显僵硬。

约翰终于忍不住问我:“金牙兄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呢约翰?军演也演不成了,联合搜救行动我看也快结束了(人都捞完了),不若老弟你先走?我在这里目送你离去。”

约翰面色变的很难看:“金牙,我知道你想打汉萨同盟。但是现在葡萄牙,瑞典,汉萨同盟已经达成军事互助协定,一方有难,八方来援,金牙,你不要叫我难做!”

我脸上也挂了一层寒霜:“约翰,你想过我难做没有?我兴师动众而来,你却一句话将我打发走,以后,我还能不能混?今日,约翰你自己说,我是否百般忍让?你可不要太过分,寒了兄弟我的心!”

约翰沉默。

却有一个人大言道:“金牙你现在怎么那么难说话?我家公子请你离去已是给足你面子,你不要不识抬举。须知约翰代表的是葡萄牙国与你这个海盗对话,又不是没有驱逐你们的实力!”

“我草你妈个O!怎么对我们老大说话呢你?!”

“葡萄牙算个什么东西?当日和我们签的赔款条约,现在还在我们老大半办公桌上放着呢!”

“金牙舰队和国家对话,从来都是国家先屈服…”

老洛克没有分寸的一句话,惹来我部下的强烈不满。刚才无端挨炮轰他们就窝了一肚子火,金牙海盗何时吃过这样的大亏?

老洛克闯荡江湖多年,自然也不是吃亏的主,高声回骂。双方士兵剑弩拔张,一副这个世界谁怕谁,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约翰果断地摆手制止了他的水手长冲动下去,举手抬足之间隐然流露出王者不可抗拒的霸气。对方不骂了,我自然也摆摆手,结束了双方无意义的争吵。

“金牙你到底想怎样?约翰如果可以通融,必当尽心尽力。”

“没什么可通融的,也不是你所想的,我金牙海盗此来就是想敲诈的。这次,我不图财。——我是来害命的!非要让汉堡在我的炮火之下呻吟不可!”

“这样子的大动干戈,有什么意义呢?”

“没任何意义。就是为了出气。”我一笑,宛如冬日里破冰之阳光,道:“约翰你又不是不知道,生气的人,是不讲什么道理的。谁叫沃尔沃爷爷死在他手上呢?”

说这话时,冬日的阳光黯淡了些,在岁月的墙角折出一些阴影。

我想约翰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他低下头,沉默一下,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这次三**演,说白了,就是应查理五世的请求,来防备你金牙的。如果我不能制止你血洗汉堡…唉!”

我用手使劲搓了搓脸。海上的秋天,已经有些落寞了。道:“约翰,没什么难做的,你我本是特立独行的人,之所以在这件事上犹豫不决,完全是因被感情束缚住了手脚。要么我们打一场,让实力说话;要么你让我走,我听你的。”

“我不想与你作战。”约翰意气颇有些消沉。

“我也有同感。所以我送你第三件人情:听你的,不打汉堡了,我走!”

“真的?”

看到约翰是真的开心,我的眼眶,也为曾经有过的情谊潮湿了。但是不能这样儿女情长下去了,我们都是强者,不可能谁为谁,为了什么,一让再让!是该结束这段友情的时候了!

以后再相见,公事公办。

所以我缓缓说:“约翰,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习惯,只能忍三次。一而再,再而三,这已是我的极限。你去告诉查理王,我可以退兵,但是他要把安妮亚公主给我送来。”

“我去试试…”

“不要试试,告诉查理王,他必须将公主送来。我听说查理已经将自己的女儿软禁几个月了,就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海盗!约翰,你可理解我的心情?如果我的这个要求仍被拒绝,那么抱歉约翰,我只有打。我知你的战舰更先进些,但天下人更知道,我金牙旗下现在有一百艘强大战舰,谁和我打都是两败俱伤之局!”

目送约翰和他的战舰队驶入狭窄的汉堡水道,我又生出许多感触。这条水道我走过多少回啊,当时旗下也是只有十条船,在汉堡水道来来往往。因为有沃尔沃老头,安娜,汉堡就变的亲切起来,那时,汉堡就是我的家。

现在却已物是人非。

弟兄们都气愤填膺地围上来,你一句,我一句,都是质问我为何转性懦弱,为什么不放手和他打?这帮兄弟都被我惯坏了,性子很野,下手也狠,在他们的思想里,跟着我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才属平常,象今天这样我一忍再忍,反而是不正常了。

我皱紧眉头,沉吟道:“没看到形势比人强么?约翰不知施了什么魔法,船炮与我们都是一个制式,效果却加强了。炮打得比我们远,比我们快,比我们准,你们看,甚至连船速都提高了很多。这样的态势下,我能贸然去打吗?如果真打起来,在场的弟兄,恐怕有一半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见兄弟们头都蔫下去泄气,我一笑,鼓励道:“别灰心,总能找到对付他的办法。没见我动用金嘴子能力,硬是三忍之下,把安妮亚公主快骗过来了吗?你们,又要多一位嫂子了。”

立时群情高涨。

我见克里斯汀娜还有夏娃公主都不开心,赶紧地加一句:“别忘了,这里还站着两位准嫂子呢!”

水兵们的欢呼立时冲淡少女心中的不快。克里斯汀娜最活跃,拉着夏娃,和年轻水兵一起跳起了快乐的安达鲁西亚舞。

对了,应是这样。生活原本沉重,我们何必找不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