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魅烟没有回来。

直到凌晨她才跌跌撞撞的走进屋子里,月白的衣裙上满是血迹,发鬓散乱,双瞳涣散。

锦瑟被她进门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睛看见她这幅模样,心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侧过身子装睡,心里却在鄙夷她的做法。

魅烟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床脚大口大口的喘气,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手紧紧的揪住胸口,狠狠的克制着心底泛起的恶心。

良久,她突然抽搐了一下,“哇”的一声吐了,污秽物吐了一地,异味迅速蔓延开来。

刚准备睡个回笼觉的锦瑟见状皱了皱眉,看了一眼云烟,她还在睡梦中,对这一切都没察觉。

锦瑟叹了口气,云烟果然没心没肺,不过,也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才能活得轻松自在一点。

干脆利落的起身下床,走到魅烟面前,她颓唐的半阖着眼睛,嘴唇干裂,见锦瑟睨着她,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苦笑:“怎么,想来笑话我?”

锦瑟没理她,伸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魅烟虽然头晕得厉害,却也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锦瑟刚碰到她,她便一手甩开她:“滚开!”

锦瑟毫不客气的白了她一眼,强制性的把她拖到**,魅烟怒了,对着她又踢又打,锦瑟始终一言不发,转身出去打水了。

拎了半桶水回来,把毛巾甩到她面前:“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魅烟惊疑不定的看着她,半晌,劈手夺过毛巾:“你转过头去。”

锦瑟冷笑一声,自顾自的坐到梳妆台前梳头发。

魅烟攥着毛巾坐在**,咬着唇盯了锦瑟半晌,见她没有要回过头的迹象,这才犹犹豫豫的脱下衣服,擦拭着遍体鳞伤的身体。

锦瑟垂着头撕着发梢上的分叉,无意间抬起头,铜镜上倒映出吃力的站在门口的魅烟的身子,雪白的背脊上吻痕遍布,青紫交加,那一道道痕迹,好像是用鞭子抽出来的,触目惊心,她略略一思索,心下了然,看来魅烟去献身的那个人不仅好色,还是个虐待狂。

正要收回视线,不期然对上转过身来的魅烟冰凉的眼神,她一惊,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

换上干爽的衣衫,魅烟姿态妖娆的坐在**梳理着自己油光水亮的长发,之前的狼狈和颓唐全然不见,除了比平时略显苍白的脸色外,丝毫看不出她前不久经历了怎样一场摧残。

许久,她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

锦瑟抬起头看着她,没回答。

魅烟自嘲的笑了笑:“你会这么觉得是对的,我也这么想,我很贱。”

她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墨黑的长发里,缓缓的一梳到底,魅惑的姿态浑然天成,锦瑟不得不承认,魅烟人如其名,身上有着一股摄人心魂的媚态,这样的她美得惊人。

“但进了留欢阁的女人,哪个不贱呢?即使是玉殿上那些人,说好听了是娘子佳人,说不好听了还不是青楼妓女,做的是皮肉生意,以色侍人,别装得跟圣女一样,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她一番话说得露骨,锦瑟垂下头没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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