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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记忆路线到了电影公司,张宽愣是没认出来,前后看了半天,才确定这就是之前的金鼎影业,所不同的是,前面围墙全被拆了,一些工人正在忙活挖沟运土,看上去不像电影公司,倒像拆迁现场。

张宽赶紧进去,里面没见几个人,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张宽问他,却被告知,人都去野外采景了。

张宽无奈,就给萧文成打电话,那头喇叭吱吱哇哇,有人在高喊着口令,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萧文成在电话那头道:“渭阳之虎是组织上很看重的一部片子,必须得拍,没钱不要紧,我已经拉了一批赞助,凑了两百来万,眼下正在外面做外景呢。”

张宽听了连连咂舌,萧文成到底是名人,能耐大,这电影没拍赞助就拉了两百来万,着实厉害。看看眼前这场景,估计是要重新装修大门吧。

又问他在什么地方,文成说在渭北疙瘩庄,渭阳之虎先从渭北灭门案说起。再往下张宽就不好意思问了,电影这玩意,他只会看,不会拍,让萧文成去胡成吧,只要不让自己出钱就好。

旁边文龙还在东张西望,满腹疑惑,“不是说拍电影,拍电影的机器都没见。”

张宽就带着文龙往里走,看不到拍电影,参观一下电影公司其实是不错的。张宽还记得,那个礼堂后面有个小型试播间,据说是用来观看样片的。

现在天色尚早,拿出几部样片来看也是不错的。

当下三个人就绕着电影公司走了一圈,看到许多西洋景,比如满地乱跑的鸡子,长满荒草的枯井,墙壁上的巨幅挖掘机教程图,屋檐上的青苔,无不宣告着,这所由职业技术学院改造的电影公司是多么的破烂落寞。

文明远兴致却很高,大谈理想,其实我以前差点就做了演员,导演说我外形独特,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特形演员......

文龙就在后面吐槽道:“丑就丑还说滴那么高端大气。”

文明远就不再说往事,继而大谈电影的发展,有多大的利润空间,能给当地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文龙嫌他聒噪,直接斥责:“百无一用是书生,你就嘴上谈兵能行。”

文明远这回就不服气了,有心想反驳,文龙白多黑少的眼仁一翻,明远就把要说的话咽回肚里。

三人到了试播间门口,听到里面有电影播放声,张宽还觉得奇怪,不是说人都走了吗?怎么还有人在看电影?

推门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屏幕上正在播放一个mv,在凄凄惨惨的音乐衬托下,画面来来回回都是一个穿着清凉的妹子,在各种沙发大**做着些奇怪的动作。

张宽看着有些眼熟,屏幕上的妹子,不就是梁燕飞吗?

往坐席里一看,果然是梁燕飞,此时正坐在观赏席正中,神情呆滞,双目无神。mv一遍结束,自然而然地重新播放。

张宽过去在梁燕飞面前晃了晃手臂,妹子依然无动于衷,张口喊了两声,才表情冷漠地看了一眼,并不说话,转头继续盯着荧幕。

三个男人对视一眼,对此事交换意见。

文龙先下了结论,指着梁燕飞道:“这娃瓜了。”

文明远却摇摇头,“我看是失恋了。”

张宽想了想,梁燕飞不会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这,再加上那天被抓的事,他有很多话要问,就把两个人往外请,表情沉重。

文明远见状死活不出去,急切地劝慰,“不行不行,你不能乱来,这娃看着是个学生。”

文龙本来也不想退出去,眼下一听文明远不想走,忽然转了心思,一把抓起明远就往外拖,“走你,别瞎掺乎。”

文明远手抓着门框,“干啥呢,不能让张宽胡来,是要遭报应的。”

文龙用力一扯,就把明远扯出去,口里训斥道:“瓜批,君宝他就是想胡来,也看看身体成不成哩,我不信他现在硬起来伤口不崩裂。”

明远本来还挣扎,一听这话,也对呀,于是放心,和文龙一左一右,耳朵贴在窗户上听。

张宽在梁燕飞旁边的位置坐下,借着荧幕彩光,慢慢打量她,其实是个不错的美人胚子,只是略显青涩。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张宽问。

“你出来我就出来了。”梁燕飞答。

“那你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里面警察都问了你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警察什么都没问。”梁燕飞表情麻木地回答,“直接给一份材料我签字就行。”

“材料是谁给你的?”

“杨总。”

“杨总?”张宽怔住,细细回忆,似乎之前梁燕飞就说过一次杨总。“该不会是杨峰吧?”

“就是杨峰。”梁燕飞说着,开始捂脸痛哭。“这个人渣,他骗了我,呜呜呜......”

一听这个,张宽就懂了是什么意思,当下就给熊倜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自己从里面出来,是因为梁骁给弄了个卧底的身份,金家三弟兄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想来也是杨峰在中间操作,肯定不会让三弟兄出事。眼下梁燕飞心理崩溃,又说被杨峰骗过,正是个扳倒他的好机会。

不过这事必须要让公安系统的人来当面听,不然事后梁燕飞改口可就麻烦了。

电话打完,张宽又想起金家三弟兄坑人的招数,都是用影音视频记录,做不得半点假,还能永久保存。

于是拿出手机,打开视频模式,随时准备开录。

“你能不能说说,他是怎么骗你的?”

梁燕飞正哭的恓惶,听张宽这么一问,直接崩溃,人就钻进张宽怀里,放声痛哭,含糊不清地呜呜咽咽,“这个人渣,骗我的身子,哄我当女明星,骗我的身子,呜呜呜......”

张宽一时没防备,视频记录都没打开,就在心里寻思,如何能让她正常地说出自己被杨峰诱骗的事。

忽然灵光一闪,脑洞大开,用手抚摸梁燕飞的后背,轻声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电影公司现在是我的。”

梁燕飞就止住哭泣,连连点头,强忍着泪水,“知道,我已经听说了,你才是幕后老板,杨总他们是给你打工的。”

这话说的,张宽有心想辩解,又觉得没必要,干脆顺水推舟,于是说道:“你知道就好,现在他们搞出了这档子事,我很痛心,其实我很看好你的,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有预感,你会成为大明星。”

“真的吗?”梁燕飞一抹眼泪,露出一丝欣喜,“我真的能成为大明星?”

“当然。”张宽把身子往后靠,虔诚的如同神棍,“我是电影公司老板,我说谁是明星,谁就是明星。”

听闻此言,梁燕飞原本迷茫的双眼逐渐散发活力,充满光彩,“那,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呀?”

张宽长叹一声,“我之前就是太相信杨峰了,公司的事情全权让他处理,我只想安心的做个演员,谁知道,他把事情弄砸了。”

梁燕飞不明所以,她也不关心其中隐秘,她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成为明星。听张宽这么说,梁燕飞就把身子往张宽跟前挪了挪,羞涩地道,“张,张总,我真的能成为明星?”

张宽再次点头,“当然,我都说过了,只要我捧你,你保准就是明星。”

梁燕飞就缩着脖子低着头,羞答答如同寒月里的百合,“那,那谢谢你了,只要我能成为明星,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话说的,张宽就不爱听了,把身子撤的老远,表情严肃,“你不能这么想,电影是个严肃的话题,是艺术,怎么能用世俗的目光去看待?我捧你,是因为你有这个天赋,而不是因为你长的漂亮,我要跟美女上床,随随便便一大把,能从南塘排到温塘,可是我不会那么做。”张宽如是说,轻轻架起二郎腿。

梁燕飞就呆了,吃惊地看着张宽,像是从来没见过他,羞愧极了。而窗外正在听墙根的文龙文员,也羞愧地离开了窗户,各自为自己的龌蹉心理惭愧。

“那,那你什么都不要,就会捧我?”

“是滴!”张宽老气横秋地道,“但是,这次我被杨峰摆了一道,心里很不美,按说他杨峰是个警察,却违背信念,跟三胖同流合污,已经是个坏人。而且身为警务人员,知法犯法,诱骗少女,这种人,根本没必要让他继续呆在人民警察队伍,你说是吗?”

梁燕飞不笨,一点就透,“是的,他坏死了,根本不配当警察。”

张宽满意地点点头,“好,来,你给我说说,他是怎么诱骗你的。”

梁燕飞想了想,欲言又止,末了再次确认,“我说了,你就会捧红我?”

“当然。”

于是,梁燕飞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先是一个叫阿秋的星探联系自己,说的天花烂坠,骗自己到了大众洗浴中心,然后给她展示了一下摄影器材,又吹嘘公司前景多么美好,从小有着明星梦的梁燕飞很快就被迷惑了,最后就是杨峰出现,给梁燕飞讲了电影行业潜规则的内幕,总而言之一句话,在电影行业,新人要出头,必须遵守潜规则。

而对女明星来说,要上位的唯一途径,就是睡上去。

梁燕飞很清楚地记得杨峰说的那句话:作为新人,你是最幸运的,因为你不需要从负责买盒饭的剧组人员开始睡,你直接跟制片人睡,一次到位,一睡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