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墨漓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却是一个抽气,随即,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几乎都和药剂、生化武器脱不了干系,可是,不管这个病毒是什么,他们都明白墨漓传达的信息的内涵

第二代病毒体,意味着,更加不稳定的分散性,更加难以控制的变异性。意味着,这一管药剂,更加危险。懒

墨玄垂眸不语,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亮紫色的瞳孔中一片氤氲的雾气,看不清其中神采。听了墨漓的话,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从苏柒的角度看,那高大的肩膀貌似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却又如同雕塑一般无动于衷了。

反观不远处的墨漓,似乎更加沉寂,目光带着一抹呆滞,仿佛失了魂魄,又好像,穿越进了过去的某一个时间点。

这管试剂,当时毫不留情的打进他不过三岁的身体里,带着微微的凉,随即,是火热的烫,身体瞬间痛得撕心裂肺。那种痛,纵然是成年人都没有办法坚持住,更何况是个孩子?

直到,当身体不断的接受着不同的实验,血液里不断地注射进不同的病毒体,甚至可以感觉到身体内不同病毒彼此厮杀,他一直在等待着到底最终的胜利属于谁。到底是那些病毒将他折磨死,还是他将那些病毒折磨死。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身体从最初的脆弱的不堪一击,变成了百毒不侵。虫

他,终于是活了下来。却每一天生不如死,只为了这一天的报复而活,可是,真正等到了,依旧在这个大厅里,却发现,原本以为的如释重负变得越发沉重了。

墨漓缓缓坐起,身体不自知的颤了颤,向不远处的男人走去。

“不问问我想做什么吗?”

“……”

“还是在想怎么阻止我呢?”

“……”

“你还真是无趣呢!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择你。”

“……”

一直得不到墨玄的回应,墨漓觉得有些扫兴,不由得撇了撇嘴。

“墨玄,还是那个游戏,既然你错过了,那现在补回来就是,光是我一个人记得,实在太不公平——”

男人说着,已经将针管递了过去,站在墨玄身后的人紧了紧手中的枪,生怕对方反抗或者耍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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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玄轻轻抬眸,没有看面前的男人一眼,目光淡淡的划过眼前的那管针剂,其中,闪动着幽蓝的光泽。唇角紧绷,如同勒紧的一条银线,随时都有挣断的可能。

无声的接过,好像不过是一场平常的交易罢了。挽起袖口,露出一小段精瘦而光洁的小臂,淡蓝色的血管和试剂的颜色交相辉映,旖旎而迷离。

在墨漓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墨玄不动声色的将所有**全部推入手臂,抬起头,看到对方嘴角越发妖娆的笑意。

若有所思,又或者,意味不明。

此时,他们两人才是默剧的主角,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没有关系,所以,即使此时的景琪已经哭哑了嗓子,喊叫了无数遍的“墨玄不可以”,也没有人回应,亦没有人劝阻,只有那微微起了波澜的气流越发稀薄而剧烈的彼此交替。

苏柒,早已轻轻闭上了眼睛,面无表情。没有阻止,亦有不忍心。如果这样便可以磨平墨漓心中的痛恨,似乎墨玄也是乐意。

之所以不阻止,是因为,在墨玄的眼中,她看到了坚定。

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原来真的有她无法走进的局面,比如此时,估计任谁也无法打破两人之间的纠葛与对错。

墨玄是无辜的,可是,墨漓又岂是有罪?见了太多的生生死死,苏柒早已将这些看得通透无谓。

墨漓,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吧!这个病态的疯子!

“你何必这么无畏?不问问我要怎么玩这场游戏吗?”

墨漓突然开口,带着几分讥诮与揶揄。

“放了景琪——”

“……”

空气在一瞬间仿佛结冰,就连呼吸都是停滞了一秒才再次缓缓开启

墨玄抬头,看到面前男人眼中升起了难得的烦躁与震惊。

如果说,这是他欠的,他还。

不论是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还是那个曾今救过自己的景琪。

“你不就想让我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选择一个吗?我选景琪。”

男人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正在陈述着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只是,语音淡淡,甚至还有几分颤抖与游弋,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风刮了去。

他不知道当年他的父母选择了他,放弃了哥哥的心情。可是,现在的墨玄可以肯定,他选择了景琪不代表要放弃苏柒,而是,相比于留给景琪自由,他愿意,和苏柒共赴生死。

苏柒的生命他不能丢,哪怕失了他的命。杰克与左路已经在暗中准备,他只需再拖延些时间等他们赶来就可以。纵然墨漓进入了sd,可是,这里对于他来说毕竟不熟悉,即使在这里生活到三岁,现在的sd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确定过一会儿,他还能依旧控制全局?

只是,不想让苏柒离开自己,一刻也不想。就算她现在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哪怕,她一言不发或者误会,他只希望,她会明白他的心。

有些艰难的扭了一下头,身体的剧痛已经让他身体发麻,神智模糊。发际之间腾起细细密密的汗液,只是,脸色,也不过是比平时白了一些。

他看向那边的苏柒,头顶的灯光似乎将她的眼眸下方投下了一片阴影,看不清其中色彩。她轻轻歪着头,不言一语,只是,在自己说出景琪的名字时,轻轻睁开了眼睛。随即,他看到,女人嘴角噙起一抹淡漠而坦然的笑意。

仿佛面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置身事外,隔岸观火,她最喜欢这个姿态。高傲而恣意,事不关己的漠然。

只是这样遥遥相对,他甚至觉得眼前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就连那个女人淡薄的笑意也如同风中夏花,一点一点的飘零。

身体如同经历着一场凌迟的折磨,牙龈咬出了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