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后,南宫大将军府。

自从南宫家大小姐回到家之后,南宫家的下人都叫苦连天。

以前老爷当家的时候,他们还能舒舒服服,现在由少爷当家,这下人的工作就越来越苦逼。例如,寒冬腊月的三更半夜,他们还要排排队在墙根边上站着,没有冻成冰棍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当家少爷没有就寝,他们都不能撤下去休息,万一少爷找不到人,是要受罚的。在墙边冷得哆哆嗦嗦的下人,有人忍不住:“维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睡觉啊?”

南宫家的大总管维叔裹着厚衣,本来圆滚滚的身材就更加圆。

维叔看着这些小耗子都快要冻成死耗子了:“很冷吗?”

人人都吊着鼻涕冰柱:“冷

。”

维叔看着漆黑的天色,早就敲过三更。

这些厚衣服的孩子们都那么冷,不要说大少爷还穿得那么少——

“大少爷肯定也冷了,谁去把披风拿给大少爷?”维叔一声询问。

他身后的下人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立刻闪到一边。

维叔翻着白眼,这群小芽子,平常吃饭就抢着来,做事就缩到里面。

“小豆芽,你去!”

小豆芽这姑娘扁扁嘴巴,就做着要哭:“维叔叔,你欺负人!”

“啊?”

“少爷脸色那么可怕,谁过去就是找死!”

“……”

维叔叔擦着汗。

维叔在南宫家伺候了几代人。他是跟着太老爷主子出身的,小毛孩子的他对太老爷主子崇拜得不得了,而且太老爷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里外两把手都硬,南宫家鼎盛一时;后来是太爷,太爷脾气暴躁一点,对自身严厉,对部属严格,平常对家里的下人还是很好的;之后是老爷,老爷养尊处优,性子随意一点,而且家里都是司徒夫人做主,老爷很少管家;现在是少爷……少爷在南宫家几进几出,说起少爷,维叔叔就感叹:自从小姐回来南宫家之后,成亲之后,少爷就真的非常非常操劳……

维叔看着都心里头泛酸。

例如,就好像今晚一样,现在都已经过丑时,小姐还没有归家。

维叔亲自把披风拿过去:“少爷,天寒,早点休息,明早还要上朝,让奴才在这里等小姐回来吧。”

南宫澈接过披风:“维叔叔,让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是

!”

南宫澈把披风放在一边。

维叔叔意外:“少爷?”

维叔知道南宫澈这倔强的脾气。

“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把小姐抓回来。”

“不用。”

“少爷——”

“维叔,你也下去休息吧。”南宫澈挥挥手,转而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她什么时辰回来!”

南宫家的大门正大开着,挑着黄色的灯,映着地面泛着冷光,如此的寒冬,更增添了一份静寂寒冷。南宫澈就摆着一张太师椅,端端正正坐着,热茶都冷了手指,只要门前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一清二楚,苍蝇飞过都无所遁形。

维叔叔两步就回头,看着空洞洞的大门,小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维叔叔也下去了。

南宫澈确实窝火得很。

他每天在军中从早忙到晚,晚饭都没有吃就归家——回到最记挂的地方和最记挂的人身边,可惜,回来之后却发现他家的那位夫人居然还没有归家,她比他这位日理万机的帝**大将军还要忙碌!

天已过三更!

即使外出的蝙蝠都归家了!

南宫澈火气旺着。

一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

起码要让她三天三夜都不能下床!

看她以后还能去哪里?

呼呼冷啸的黑夜,静谧的空气中荡漾着一阵飘香,淡淡的味道传了过来。

南宫澈勾着唇角,冷笑。

有人终于摸到自家的门口了

白衣的人影,清灵如同一只徘徊在黑夜的雪白灵狐,从远处飘了过来,越过门口,走到矮墙边上,一片拍着墙面,一边叫着:“维叔,小豆芽,维叔,快点开门,怎么没有人开门,开门,干嘛,干嘛不给我开门!你家小姐回来了!”阴暗的墙面上顿时像开出的一朵小小的白花。

南宫澈笑得更加冷。

“去,原来是墙,怎么就说,南宫家的大门口矮了。还以为南宫家被抄了呢?”南宫透醉红着两颊,歪着脚步,一步三踉跄,走到台阶上面就坐下,抬头,看不清楚跟前的人,说:“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吗?我是人,不是鬼!扶我一下!”

“你还知道回来?”南宫澈讥讽,扯住她的手臂,拉起来。

扑鼻的浓烈酒味。

南宫澈恨不得一手掐死她。

掐死她,自己能够长命一点。

掐死她,一了百了。

南宫透眨着迷离的醉眼,看了一阵,笑了开来,七分的醉意,映着脸色红艳如同桃花,良久才认出来:“哥,是你啊?怎么不说话?吓死我了!”说着,就投入他和暖的怀里,南宫透仰着脸:“大哥,你要不要喝酒,我们去喝酒!你知不知道红袖天香来了一批可爱像小肥羊一样的妞儿……”

“你去了红袖天香?”南宫澈的怒气闷上胸口。

南宫澈自小不喜欢红袖天香那种靡靡味道的地方,即使应酬交际,他也不喜欢去那些烟花之地,但是有人非常喜欢——

“是啊!”

“哼!”南宫澈拉起披风,搂着她的腰,抱着拖着,拖入房间。

“……其中有个男孩子,说话特伶俐,就像咱家的豆豆,豆豆呢?咱家豆豆长得像爷爷,让豆豆也去红袖天香坐一坐,我保证就能勾引到很多——”南宫透仍然不知道死活地说着醉话疯话,“你干嘛,干嘛拉我的衣服,不要……我们去喝酒!”

南宫澈咬出一句话:“南宫透,你都臭死了

!你个醉猫!”

南宫透斜着醉眼,咯咯笑着:“我没醉!我是南宫透,你是,你是我的——”

南宫澈:“我是你的什么?”

南宫透没脸没皮地扑过去,捧着他的脸,轻轻碰到他的唇,说:“你是我的小亲亲,我的宝贝,我最爱最爱的——小豆豆!来,豆豆,你怎么站得那么高啊,娘摸不到你的脸,来,让娘咬一口!”

南宫澈气得一把将她扔回**。

“豆豆,豆豆……”南宫透挺着**。

南宫澈拉着她扒到床边,开始啪啦拍啦扯她的衣服。

“不要,我要跟豆豆睡觉!”

“都什么时候了!”

“豆豆……”

“臭死了,满身都臭,你喝了多少酒?”南宫澈脱去她的衣服,若然不是天气太冷,就直接把她扔到冷水里面醒酒。

“没有喝酒!”

“说谎!”南宫澈一块热毛巾盖住她的脸,挽起衣袖,替她擦着身体,起码把手和脸擦干净。

“嗯,唔,呵呵,不要用力。”

“……”

“不要摸这里,不要摸那边,救命,救命,痒,不要痒!”

“……”

南宫澈一言不发,把她推到了里面,盖好丝被子。

南宫澈收拾着东西,背后忽然被她吊着。

手绕到他的跟前,南宫透蹭到他的后颈,醉得没有清醒:“豆豆,你要去哪里?你怎么可以丢下你娘呢?”

南宫澈全身痒痒的

后面的人趴到他的背上,说:“豆豆,不要告诉你爹,娘要教你喝酒……”

南宫澈黑了:“滚开!”

南宫透立刻滚入被子里面,轻轻的呼吸声音。

南宫澈进去了里间,用热水捂暖了身体,才出来,掀开被子探入里面,把那个有点冰凉、有点微恬的人抱入怀里。

怎么才能让她不出去花天酒地呢?

难道南宫透就不能像正常人呢?

放纵也该有个限度啊?

人家说怀孩子的女人比较听话,而那时候她怀着豆豆、生下豆豆,他都没有在她身边。

或者可以试试……

南宫澈圈过她的肩膀,摸着纤细的腰身。

虽然还残留着酒味,但,这些年,唯有抱着她,自己才安心。

——这是一个改不了的坏毛病啊!

南宫透窝着被褥里面。

她喜欢抱着软软绵绵的丝质被子,不喜欢抱着石头一样坚硬的南宫澈;她喜欢靠近暖炉一样的豆豆,不喜欢靠近熔炉一样的南宫澈,靠得太近,靠得太热,很容易把自己都熔掉……

南宫透忽然嗤嗤哑笑,吓死人,终于过关了!

红袖天香的那些臭婆娘!明知道她家这位黑煞阎王爷管得宽、管得严,还故意拉着她拼酒,不让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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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惘的小亲亲,玻璃小心肝有没有被治愈呢?后文还有很长很长的路,两个人很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所以,先给大家一些剧透的番外,不至于看得太苦逼~~~~(>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