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对第四团官兵讲话,奖其陷城之功。

午正,施训总指挥部人员,斥其多不得力。

四时,开攻城阵亡将士追悼大会,主祭,演讲。

晚,召集团长以上军官会议,改定作战计划。

东征消灭陈炯明,是孙中山夙愿;打倒帝国主义所支持的大小军阀,是三民主义的实践。在这个意义上借用一句习惯语言“在天之灵”,未尝不可。但还要把惠州胜利说成“亦”是“佑”出來的,这便是蒋总指挥借机往自己脸上贴总理“忠实信徒”之金了。

16日,在惠州召开追悼阵亡烈士大会。大会由何应钦主持,蒋介石演讲,周恩來宣读祭文。

电呈国民政府第一军军长职。

通电表明愿解除军权心迹。

下午,游第一公园,及巡视北门城楼,死骸枕藉,臭气难闻,入城三日,而炮燹之灰,犹未沉着。见北门一带之民居毁坏殆尽,因叹陈逆残忍,祸延无辜,可痛也。

东征队伍在稍事休整之后,于10月17日再度东进。第一纵队为右路军,循第一次东征相同路线前进,在掌握海丰等要冲之后,于26日到达河婆。同时,担任中路军的第二纵队,也推进到紫金方面;左路军的第三纵队,则由河源沿东江挺进,攻克五华。

在东征军势如破竹的进击之下,束手无策一再败退的敌军,却于此时在塘湖一带集中主力,反扑过來。

附蒋介石通电表明愿解除军权心迹

广州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各省国民党区党部,上海、北京、汉口各报馆,各团体,均鉴:三年负?,古称不破之天险,陈逆自恃为老巢之惠州城,已于本月14日,为我革命军一鼓克复。昔日陈逆自以为日月怀胎,应登帝位之迷梦,或可从此打破,以开其悔悟自新之路。而我革命前途渐臻顺利,不复有野心如陈逆者,胆敢障碍我三民主义之进行,此可断言也。窃中正去年奉先总理命,创办军官学校,广播革命种子,为改造国家根本之图,原为中正之素志,故拜受而不辞。然而初未有练兵领军之意,只以惠城未克,东江人民之痛苦无法解除,中国独立之目的,几乎绝望,是乃先总理毕生之遗恨,亦为中正梦寐不能忘者也。而叛逆未灭、党纪不立,尤为党员终身耻辱,故于本年6月,勉就党军司令之职,期平叛逆而维党纲。今幸赖我先总理在天之灵,并政府诸公之威德,及全体同志之努力,各将士之奋勇用命,三年党耻,雪于一旦,国民革命之基础于是大奠。而以后革命,全恃民众势力,决非专仗武力之可以完成,且于今益征三民主义战胜之可信也。中正特于本日电呈国民政府,辞却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军长之职。唯奉命东征,职责未了,于此期间仍愿权任总指挥,不敢遽尔卸责,以全始终。中正自问在军中实为先总理唯一之信徒,并以打破一切恶势力,扫除因循习惯,建设我中国为一平等自由完全独立之国家,此志之切,不敢让人。故欲始终努力于革命事业,实行先总理之遗嘱,自应本我素志,专心办学,训练党员,养成革命干部人才,以为救国保种之用,此外实无他道。以中正今日思想与环境,固不患启军阀之恶端,然兵力扩张,事权增大,实有造成新式军阀之可能,故中正惴惴自惧,愿终身勉为我先总理之信徒,而无负所托。其必卸去军权,方得造成打破军阀之势力,使中**阀完全消灭,再无发生之余地。盖必先不任军职,乃可尽严密监督革命军人之责,以杜军阀之发生,否则身兼军职,力破军阀,适足使我本身日蹈军阀之覆辙而不自知。此中正之所以力辞军职,而期成为忠实革命党员,改变旧日军人风尚,以树革命之基础,非敢为一得自足之旧习所囿也。除另文呈请政府准免第一军军长之职外,谨此电达。蒋中正叩。筱。

晨四时,第二纵队击敌于罗经坝,败之。

上午,据报敌之主力李易标等,集中紫金蓝塘,自喜不出所料,乃急调第三师增加中路。

致在校学生电。

十时半,由惠州城启节,过惠阳,出东门,经马鞍、平潭,晚七时,抵平山。谓此七十里路宽平,稍加修筑,可通汽车。

政治部呈请中央政治训练部,开办工厂,安置废兵。

附蒋介石致在校学生电

各学生同志鉴:本军克复惠州城,刘团长以下第二期同学,伤亡至300人之多,名城虽克,实不能偿本校精华之损失也。继起奋斗,责在诸君,服务之外,尚有自修等科,以期早日毕业,为党尽职也。教育目的,重在一心一致为党奋斗,为国牺牲,主义不行,党员之罪,革命不成,本校之羞。切望同志努力向上,以继续先总理、廖党代表以及本校已死同志之生命,而保今日之光荣也。中正哿发于惠州。印。

上午六时,由禾启节,经黄草嶂,山路约三十里,一时半,抵龙窝圩,与李纵队长会议,主张云周两团回南路,第十一师在紫金待命,决定后,遂嘱李赴紫金。

第三纵队由蓝田达老隆,进取五华。

驻防北江第二、三军,以熊部川军开向湘西,调回南路增援。

东征部队一纵走莲花山南麓,因这里海、陆丰已是彭湃农民协会的天下,所以一路无仗而行,26日到达河婆。

同时担任中路的二纵,已到紫金方面;左路军三纵由河源沿东江挺进,攻克了五华。

三军在统一指挥下齐头并进,陈炯明残部已无回旋余地。但最后有一场恶斗,这便是“华阳之战”或“河婆之战”了。

上午八时,由龙窝起程,二时半至羊高圩,接谭师长告急函,进至大坪,又闻该师阵线动摇,乃复前至里圩,见败兵纷退,镇压不及,一面令急收队,一面调左翼队会同第十一师驰援,以备明日反攻。此次逆敌万余人,经华阳十余里外塘湖來袭,谭师(莫雄旧部收编,素少训练,军纪尤驰)乃被包围,混战过午,官兵伤亡过多。(初闻逆敌筑垒塘湖,疑为后卫掩护退却,料其部队必窜向兴宁,故未注重抵抗线,第三师之败,盖由于此。自谓以后作战,得两大教训:一、兵力须集团,应以万人以上为一路。二、注意敌军败退时其最后之抵抗线。)退回羊高后。是夜,敌又分两路转攻何师,激战于横冈,沈团长应时以主力绕攻其后,卒将敌大部击退,乃向梅林、安流溃逃。

27日,蒋介石到羊高圩时,不意谭曙卿师被敌军包围于华阳附近之塘湖地区,谭第三师纷纷溃退。

这次第三师溃败,给蒋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从中得出两个教训:一是作战兵力至少要达万人以上并集中使用;二是当敌人溃退时,切切注意其防线在什么地方,不可误中败敌中的突然反击之计。从此以后,蒋之用兵均以重兵集中作战,后更用军团,集团军为一地区之大作战单位,以免被敌突袭时而无法互相策应。到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又发展为大兵团作战。

因昨役夜不安枕,未明起,调度毕,由羊高出发,经流坑、秋溪,二时到严前,行六十五里,时步时骑,不觉其精力之劳顿也。

是日,命冯指挥驰至华阳,会合陆(陆瑞荣)、谭两师长,各率部向梅林、安流。谍闻大队敌人在罗经坝,复令十一师直趋商道侧出,兼蹑河婆敌后;第一纵队第一师第二、三团亦追踪赶至。至是一、二两纵队联络。

洪兆麟亲率四五千人袭守河婆第一团,午前九时,向我阵地猛攻。团长刘峙用机关枪扫射,复发炮遥击其预备队,死伤遍野。至傍晚,残敌始遁去。华阳之役,实为东征成败最大之关键,自谓幸仗总理在天之灵,出奇致胜,转危为安。战后感慨不置。

午后八时,第三纵队攻鄂军及鄂军收复五华。

总指挥部拆毁惠州城布告。

蒋介石见谭师纷纷溃退下來,便立命第四团连长陈赓前去第三师传达命令,不许撤退。谭见令后,曾组织反击。蒋也赶到前线里圩指挥。但敌人林虎部一次侧击,谭师复又大溃,兵败如山倒,蒋也无法阻止。蒋见此状,急得要自杀,并大声地说:“我必须在这里杀身成仁,我沒有脸回去见江东父老!”陈赓此时急忙向前劝阻,并对他解释说:“你是总指挥,你的行为要对这次整个战事发生影响。这里毕竟一个师,而且还不是黄埔训练出來的部队。赶快离开这里吧!我们还可以把部队整一下,再打过來!”经陈恳劝,蒋才松了嘴。正在这时,敌人已快冲到近前。陈赓背起蒋介石就跑,跑了几里路到了一条河边,赶快上船,遂脱险过河,回到羊高圩。

蒋到羊高圩后,重新组织第一、三、十一师进行反攻,击溃林虎部万余人。敌向梅林、安流溃逃。复又于河婆歼灭洪兆麟部五千人。东征军继而**,于11月7日平定东江。

此次战役称“华阳战役”,使蒋转危为安,又取得最后胜利。对此蒋介石非常重视,动情地自言“幸仗总理在天之灵,出奇制胜,转危为安”。回师后即令拆去惠州城墙,以除后患。

此役之后,蒋对陈赓特表感谢,还对陈甚表亲切之意,又送礼物,又调陈任侍从参谋,可以随便出入蒋的办公室,对陈“恩崇备至”。

附总指挥部拆毁惠州城布告

为布告事:照得惠城处东江之上游,扼潮循之咽喉,墉郁址坚,三面环水,自宋迄今,迭经战事,未闻攻克。民十以來,陈逆炯明图叛变,先遣杨逆坤如盘踞斯城,恃作兔窟,五年之间,老弱罢转饷,丁壮惨流血,四民失业,闾里为墟,城内外商民受祸尤烈,延及博罗、河源等县。推原其故,皆由惠城险阻,叛逆据之,以为祸国殃民之资。若不亟予拆毁,难保惠民不再受荼毒,本总指挥以人民之休戚,为本军之休戚,以本军之武力,为人民之武力,三民主义即为本军与人民无形之金城,因顺人民公意,撤除其一部,以绝战争目标,而免迭演兵灾。特此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