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令学生第二大队、第一军第四五团,粤军第四师第七、八旅并补充旅,及铁甲队、江固舰,解决反革命各军。

夜十时,发许汝为函,劝其暂离粤境(原稿为“发许崇智函,痛数应负责各事”)。许接讯后,回电话二次,(语多凶悖)。又以函复之,终夕不成寐。

十二时,令广州市戒严。

是日,呈请任命周恩來为第一军政治部主任。

9月19日早晨,在广东省举行的财政会议上,蒋介石突然把许崇智的亲信、广东财政厅长李鸿基、军需局长关道职等人逮捕,送黄埔关押,罪名是侵吞公款,接济反革命军队。随后,国民党中央任命宋子文为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兼广东省财政厅厅长。又于19日深夜,蒋介石发动了对许崇智的突然袭击,将许软禁。

第二大队在虎门、太平,第四五团在东莞,包围郑润琦(粤军第三师师长)部,十时零,缴其械。粤军陆(海泉)、谭(曙卿)、魏(丽黄)三旅,迫石龙莫雄(粤军第三旅旅长)部,该部略抵抗,晚九时,遂亦缴械。

呈请任命谭曙卿代理第三师师长,该师暂归第一军军长指挥。

中央任命宋子文为国民政府财政部长兼广东财政厅长。

致许崇智函。

20日凌晨,按计划将许崇智的嫡系部队许济、莫雄两部包围,许济部未行抵抗即缴徼械,莫雄略加抵抗,接着也被解除了武装。蒋介石将这两个师编入了他的第一军。

9月20日凌晨2时,蒋介石派人给许崇智送去他的亲笔信,信中历数许之罪状,说许如不“御职”即无以“对总理在天之灵”。但又说他这样做也是为许之“个人计”,不愿许“革命之生命告终”。还说,他只是要求许崇智“暂离粤境,期以3日,师出长江,还归坐镇,恢复令名”。信的末尾并有“如有一毫违心,不忠之意,皇天后土,当共歼之”之语。许见蒋的信后,接连给蒋打了两次电话,蒋不接。许见大势所去,无可奈何。

次日下午3时,许崇智在陈铭枢的武装“护送”下,登船离开广州,悄然去了上海。

蒋介石通过廖案所得到的东西,可以说是许多人、以及蒋介石本人在事前所不及料到的。首先,倒许的实现,使蒋介石扫除了前进道路上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障碍,不但扩充了自己的实力,而且取代了许崇智成为东征军的总指挥,这对蒋介石以后成为“军界领袖”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其次,廖案使许多国民党元老辈的右派不能再在广东革命政府内存身,这就给蒋介石这位晚辈进身到国民党领袖位置,造成了极好的形势。

附蒋介石致许崇智函

孙中山总理逝世,中心失所,吾党同志,各军将士,无不唯兄是赖,而愚忠如弟期望之殷,更不待言。益皆以为吾兄必能上承总理大业,下抚师旅有众,促进革命成功,解除全民苦痛也。乃还师迄今,时经百日,身当军局要职,百无一举,军队之散漫如故也,饷糈之偏枯倍前也。其于整军实,图远谋,定大计,寂无所闻。纵降而至于军饷军额,为革命军之根本问題,亦且未有规及,一任革命健儿灰心堕气,致令总理革命之主张,无法以贯彻。吾兄为军政与财政领袖,是不能辞其责者一。潮汕未复以前,吾兄拥有西江之地,刘、杨既平之后,吾兄更得广、三收入,近复进占东莞,以至宝安、增城。综计税收,潮汕百五十万,东莞十万,广、三二个月约计四五十万,仲恺先生筹交东征费二十三万,此额外收入,最低限度亦不下二百二十余万也。即不斯之计,西江月可收入七十五万至八十万元之数,加以东莞、石龙一带十余万,共计约在八十五万至九十万以上。而吾兄之师未增,且张和、杨锦龙等部四千五百枝枪,更就食于海丰、惠东一带,而其余军额,约一万八千七百枝枪,即以官兵每人二十二元统计,亦不过四十一万一千余元,纵再加十万为总部交际及一切开支,最多亦不过五十一万一千元耳。仅以西江、东莞之收入言,月尚可余三十五万元以上,其他收入,固未遑论。而今环顾广东政局为何如耶,各军乏食鹑衣,姑置缓论,而吾兄所部,且未关放六月之饷,如许大宗收入,用于何所,谓非饱私囊图己利乎。日事聚敛,将欲何为,是吾兄于财政上不能负责者二。中央银行是总理于环境至艰极困之中,苦心孤诣缔造而成,今吾兄囊括全部税收,不给各军,而犹恐该行接济各军,不克达到吾兄制死各军之谋。于是复思霸占该行基本金担保之印花税、土丝税、盐?、煤油等税,百计以图推到〔倒〕该行,而谋自立银行,以赢私利。是吾兄不唯不克继承总理革命事业,且思推倒总理革命基本,此吾兄不能不负责者三。廖案发生,阴谋暴露,而害党叛国者,均为吾兄所部,而兄不引咎自责,幡然悔悟,知人之不明,用人之不当,竟酿成此巨变惨剧,岂不可痛。吾知总理有灵,必痛哭于九泉矣。吾兄总领粤军,平时纵容所部强捐勒租,截税包烟,举凡种种害国殃民之事,无所不至,而使政府范围所辖之民,仍陷于陈、洪、杨、刘时代之景况,此吾兄之应负责者四。呜呼,吾兄内阻革命事业之进行,外联林、刘、杨、熊叛逆,以为歼除革命根本之计,各军为疑所部为贰。空谈革命,口是行非,信用已失,名誉扫地,如仍放任个性,施展狡谋,弄小策,斗私智,不唯害及地方,而我总理手创之基业,亦且丧之于吾兄一人之手也。今不唯诸军不平,气愤填膺,即兄之所部,亦欲食兄之肉以为快,苦〔若〕仍倒行逆施,固执不改,则吾兄所部为衣食所迫,势必哗变,而各友军亦将难保。事果至此,能无痛心,亦将何以对总理在天之灵。此则吾兄行为反乎革命之常规,弟所痛心疾首者也。今为兄个人计,为本党前途计,为中国革命计,且为广东人民计,弟对于兄关系之切,更不能不思有以挽救之。故特提出五军编立计划案,实为今日唯一救济之方案,不唯均各军之甘苦,且期其从速成立,向外发展。而粤军内部之隐患,粤局十余年之纠纷,亦将从此解除,稍苏吾民水火之痛。盖自杨、刘讨平而后,弟无日不以整理各军,进出长江,以图本党之发展,而轻广东之负担,以继总理之事业,为吾兄忠谋也。乃吾兄延宕狐疑,始则以点检枪数为标准,继则以饷项不足为口实,而其不愿各军整顿,使其无形消灭之心,则灼见肺腑矣。吾党以大计托之于兄,各军以领袖推之于兄,而期望吾兄之切,可谓无以复加。且平时恕谅吾兄之心,亦可谓体贴入微,对兄之诚,可以质鬼神对天地而无愧色,兄何忍心如此,而使总理最信任之五万将士,必使其冻馁就毙而后已耶。吾兄不为各军革命计,亦当为地方计,即不为地方计,亦当为个人计,试思各军饿疲,不能出师,则地方人民痛遭深热,已至于此,岂能久耐,而吾兄个人虽拥富贵,亦岂得安枕高卧乎?东征大计,领款不动,各案通过,留而不行,各军怀疑,?徨无告,是皆兄之弗克践信,吾兄信用,至此已丧失净尽。中正患难之友,忠鲠之士,敬兄之笃,故责兄更切,极不愿兄妨碍革命之进行,亦不愿兄违反总理之企图,更不愿兄侵沒粤军饷额,高拥厚资,尤不愿兄截留各军饷源,接济叛军,使吾兄革命之生命告终也。兄如执迷不悟,不信针砭之言,则弟唯有束身辞退,以谢国民。如兄不以不材为不忠,且能反躬以自省,深知既往之非,不惑宵小之言,毅然独断,保全名节,则兄不如暂离粤境,期以三月师出长江,还归坐镇,恢复令名,既朗于公,更浃于私,如蒙赞同,当可为兄准备一切。即兄之所部,弟当负责维持,不负兄之初意,否则兄部哗变,制止无方,地方纷扰,人民焚溺,是兄不能辞其咎也。公私是非,利害功过,固所不计,知我罪我,唯兄明鉴。如有一毫违心,不忠之意,皇天后土,当共歼之。伫候复言,不胜悬盼之至。披沥上陈,更祝康健。不备。

政府布告处置廖案各犯。

政府给予胡汉民俄使名义出国。下午,由黄埔附俄航放洋。

附处置廖案各犯政府布告

自8月20日廖、陈(陈秋霖,国民政府监察委员,同时被击死)两委员被狙击事件发生后,政府查悉主谋唆使嫌疑犯人,并同时发觉不肖军队阴谋,勾结危害政府一切情状。业于25日,将嫌疑犯人胡毅生、魏邦平、林树巍等通缉归案讯办,并将谋危政府、叛迹已露之军官梁鸿楷等逮捕,暨将其所属部队分别辞散收编,各在案。郑润琦、莫雄等包藏祸心,与梁鸿楷等串同一致,政府令其驻屯东莞、增城、宝安等处,责任重大,乃甘为反革命之鹰犬,以谋危害国民革命政府,实为军队之败类,民国之罪人,故于本月19日令广州卫戍司令,相继处置,以破凶谋而息乱源。仰军民人等一体知悉,政府此次执行职务,整肃纪钢,其目的不外为民除害,其各安居乐业,勿致惊疑,特此布告。

上午,莅湘军讲武堂讲演。

晚后,在军部会议出师,至十二时后,散会。是时,洪兆麟、谢文炳、翁腾辉等股,约四五千人,已由海丰入平山。其主力林虎、刘志陆、李易标等股,图经河源、博罗而出石滩,尚有刘志达股驻黄冈,黄任寰股驻河婆,陈修爵、熊略股驻老隆,黄业兴股驻紫金,计约三万以上。又惠州之杨坤如股约二三千人,及莫雄残孽数百人。此外北江熊克武之川军,约有万余人。

9月27日,叛军已占平山。

另外,第一次东征,由于杨、刘按兵不动,在肘腋之处,还留下一个隐患,便是沒有触动惠州。该地为广州东侧大门,东江咽喉要地。握有惠州,对广东进可攻、退可守,是地地道道“卧榻之旁”。陈久历沙场,深懂此理,在惠经营有年,想把它变成“金城汤池”。

如今平山易手,平山与惠州仅百里之遥,鼓角可闻,互为犄角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