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部集中河婆,希图消灭校部(林恃与滇军有密约),急令教导团分占阵地,待许旅回师以迎扑之,令警卫军及陈铭枢旅亦到河田,会其袭击敌背。

粤军第一师第七旅及十一旅已达新田。

下午,莅真理学校讲演。

汕头市开各界联欢大会。

战事胜利发展下去,到了3月10日,东征军攻克了潮安、汕头胜局已定时,孙中山已病情危殆。但他听到胜利的消息时,脸上露出十分喜悦的颜色,立即给留守大元帅府代行大元帅职权的胡汉民打电报,指示东征的军队要遵纪爱民,“不可扰乱百姓”。孙中山所顾及到的“扰乱百姓”现象部队中确出现了,什么“强买货物,强用废票、扰害农作、擅拔甘蔗、萝卜”等等,由于蒋介石于前几日(3日7日)下达了“禁止军士扰民”之命令,得以遏止。

蒋介石莅真理学校讲演。〔有美国人问本党与俄国有何关系,蒋介石答曰:“本党与俄国对于反抗帝国主义之目的相同,而三民主义与**则固显有分别也。”〕

上午,率校部由揭阳城进发,途次接谍报,逆敌刘志陆(陈逆第二军军长)、黄任寰(林部第一军第一师师长)、王定华(林部第一军独立第三旅旅长)等股,由河婆分鲤湖、棉湖两路来袭。午后二时半,驰入普城,即令何团如计占棉湖,而令钱团占湖尾,以扼右路鲤湖及和顺―股。是晚,许旅预先宿营鹿子洋,仅达桐坑而止,与何团长联络,午夜得讯,焦虑无寐。

陈旅暨警卫军败黄业兴(林逆第一军第三师师长)股于河田,敌向河婆退却。

3月12日拂晓,一团侦察队在棉湖之后与敌军小部队遭遇,侦察队将之击退。凭直觉,这当然不会是散兵游勇,而是露出水面的冰山。很快,侦察队得悉林虎大部队就在附近的密林深处,但实数不详。

蒋做出了近于摸索前进的攻击部署,于12日下达总攻击令。蒋本人、嘉伦顾问及周恩来等人亲临前线督战。何应钦教导一团的三个营在次日上午先后投入战斗,却被约10倍敌军所包围,八方挨打,幸有陈诚的炮兵援护,勉强撑持,但一团伤亡惨重,连团部的几个文职勤杂人员也送上去了,团长身边只剩下了一名司号兵。何应钦令号兵不断地吹起冲锋号,弄得已成胶着状态的敌我双方都莫名其妙。几十年之后,何应钦语人:“吹冲锋号的意思,是叫大家知道,团指挥部还没有被人占领!”这唱的也是“空城计”了。

顽强抵抗持续了3个多小时。

正午,粤军第七旅赶来支援。下午2时,教导第二团在代团长钱大钧(团长沈应时负重伤离职,校军参谋长钱大钧代理之)率领之下也赶到,校军实力大增。

这时,正好到前线劳军的校党代表廖仲恺也赶来了。二话没说,他穿着草鞋,挽起袖,便协助战士们搬运从后方运来的弹药。在艰苦斗争中,没有比这种官兵一致、同甘共苦、亲爱精诚的革命作风更能鼓舞士气了。

双方鏖战着,贵在坚持。

终于黄埔校军转取攻势了,敌军动摇后撤,校军乘胜追至棉湖西南约5公里处的和顺,受到埋伏于该处的敌增援部队的狙击,校军损伤甚大,一营党代表章琰就在这里阵亡。

为避开正面决战,一团避开正面,抢占和顺高地固守;二团迂回至鲤湖方面突击敌侧背:彼腹背受敌,溃逃。

昨夜半,下令〔凡七项,又令学兵连〕。晨后,率教导第一团由青屿至湖尾。九时半,遇敌于河南乡下栅附近,因第二团与许旅未集〔钱团长晨七时才奉到令〕,敌并力扑正面,势其凶猛;十时,冲进至曾塘,何团长急令总预备队长刘峙,挥军兵连反搏数次,并命炮兵猛射,始击退其大股,苦战至正午,何旅始赶至,加入于第三营阵地,心稍安,何团长乃复往左翼督阵,人各殊死战,乃得与敌成对峙状。于途见有退却者,勒令回阵。午后二时,第二团亦加入奋战,许旅与第三营亦来增援,荡决移时,敌始沮退。我军追击至和顺,敌又增队反攻,以散兵机枪力冲第一、三营,前仆后继,伤亡过半,营党代表章琰、营副杨厚卯等中弹殒。四时,占夺南山头尾、石虎山一带高地,正相持间,第二团复绕鲤湖出,逆军腹背受敌,踌躇不敢进。夜七时,抵曾塘山第一团阵地,暗察冷枪不绝,平声渐远,况后方河婆为我军后续部队陈旅等压逼,料敌今晚必退也。二时,回红湖宿营,与廖党代表等商定计划,至三时始睡。棉湖一役,以教导第一团千余之众御万余精悍之敌,其危实甚,万一惨败,不唯总理手创之党军尽歼,广州革命策源地亦不可缘。

是日,廖党代表奉中央命前来劳军。

12日夜间,下达总攻击令。13日上午9时半,第一营在棉湖郊外河南乡与敌军遭遇,展开激战。敌军具有压倒的优势兵力,第一营当即被包围。作为预备队的第二营随即加入战斗,但不啻杯水车薪。正面敌人,实有多于教导团10倍的一万多人,因此被包围的第一营面临苦战,伤亡达三分之一以上。

于是,教导第一团团长何应钦命令右翼别动队的第三营继续增援上阵,而该营也陷于敌军反包围圈内,以致教导团唯有靠炮兵队援护,勉强撑持。

在敌军包围之下,艰苦战斗近3个小时之后,到正午,幸好粤军第七旅及时赶来支援第三营。下午2时,教导第二团继续到达,加入战斗行列。当激战**之际,正好来到前线劳军的军校党代表廖仲恺也穿着草鞋帮忙搬运后方输送来的弹药,士气为之振奋。

得到增援之后的教导团,立即转取攻势,迫使敌军阵线动摇,于是乘胜追至棉湖西南约5公里的和顺。不料遭遇埋伏在该处布好火线的敌方增援部队的强烈拦击,以致教导团损伤甚大。第一营党代表章琰等干部,就是在这里阵亡的。于是,教导团避开正面决战,先将和顺一带的高地占领,以教导第二团迂回行动,由鲤湖方面突击敌军侧背,迫使敌军溃逃。

与此同时,从北京传出噩耗。

3月12日上午9时30分,孙中山用微弱的声音呼喊着“和平”!“奋斗”!“救中国”!在北京东城铁狮子胡同5号住处溘然长逝,终年59岁。

噩耗传出,全国人民和全世界进步人士都深深哀痛,中外报纸也纷纷发表悼念文章。苏联**中央委员会也于13日发来唁电,说“孙中山的伟大事业是不会随着孙中山一同死去的,孙中山的事业将活在中国工人和农民心中,使中国人民的敌人望而生畏。”

晨起,出外视察情况,前线杳无动静,亦未接有敌方退却报告,不胜疑虑。八时,由红湖往勘曾塘阵地,遇严营长(凤仪),据述敌于夜二时退向灰寨而去,我军第一团官兵死在三百名以上,而敌过之,伤者不计,喟然曰:

“牺牲子弟同志如此其多,又皆为优秀分子,而后退之官长与党代表,又须置之于法,是皆一手所陶成,心何以忍,而不杀又坏纪律,左右萦思,诚不愿以带兵杀人为事也。”为此泫然流涕。三时,由红湖至灰寨;夜九时,到马路,与廖党代表(嘉伦)等议事,至午夜一时始倦而睡。

……

驰电总理报捷。

14日清晨,蒋介石再赴前线,视察状情――只不过一天的战斗,而教导第一团阵亡官兵,便超过了300名以上,的确是极其激烈的一仗。

牺牲虽然惨重,但“棉湖之役”胜利的意义,是非常之大的。继此之后,教导团连续攻克河婆、五华。

驰电总理告捷。〔总理凶耗至粤,正前方军事吃紧,中央秘不以闻,故乃有此电。〕

从日记“喟然”看,虽则一路功成,而蒋仍有其情绪之低潮。

上午七时零,令两团集中河婆,与后续部队联合,向五华、兴宁尾敌;别令许旅击汤坑一股,追向梅县。九时半,由马路启行,午后三时,到河婆,陈铭枢旅长、欧阳驹团长等来会,筹议作战计划。

五时后,集合教导团全体官兵于河畔,训勉永久保持荣誉。

林逆残部分向安流渡五经富溃退。

粤军第十一旅占领紫金。

附蒋介石训话节录

刚才(嘉伦将军及)廖党代表的训诫,对于第一团的批评,说是如此奋勇的军队媲美欧战,在世界上是很少的,我们教导第一团能得如此的褒奖,本校长亦与有荣幸,以后希望第二团也能得到这样的光誉。我们教导团自从黄埔出发,到了今天已经打了许多仗,只有进没有退的。(在外国人的评论,不独俄国同志如此),就是反对我们的帝国主义者,如英、美、日、法各国新闻,亦称许我们勇敢,真不愧为革命军。我们能得到反对党如此的批评,不但我们自己很乐意,我们总理得到这个消息,亦必定很快活的。我们打仗不只是这一回,以后中国的革命事业,全在我们教导团的官长士兵身上,要说革命成功,我们一定要勇敢向前,同心协力的去杀叛贼,处处要打胜仗才好!……各将士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要犯骄兵必败之忌。你们要知道我们这次打胜仗,第一原因还是在爱民,还有几句打胜仗的要紧话,就是要遵守军纪风纪,服从长官命令,不要忘了连坐法,子弹要节省,对于总理所说的“藏隐瞄准”,要时时刻刻记着!……

上午十时前,率校部由河婆进发,经上楼时,乡民争诉逆敌之暴行于途,其丁壮者九千余人,愿出土枪白刃助向导,怜而许之,送配各团。三时,逾七?径(高度约五百米突,袤长可十里)。六时,抵罗甘坝宿营,闻刘逆志陆在安流收拾残余,意图抵抗,乃命吴(铁城)部、陈(铭枢)旅及教导团,准备明早追击,下令五项。

第一团连党代表文志文、彭干臣、副连长杜心树等,临阵退却,褫职查办。

是晚,林逆主力向锡坑方向,一股向周江圩退却。

附校长、校党代表本日命令

十三日河内乡一役(即和顺之役),我军肉搏血战,百折不挠,摧破顽敌,长驱直进,肤功克奏,良深嘉慰。唯此次死亡之惨实所仅见,我将士为党为国奋不顾身,眷怀忠烈,无任痛悼!为此通令仰各该部长官,迅将阵亡官兵姓名、籍贯、家庭及死难情形、埋葬地点调查确实,详细具报,以便抚恤家族。自后各部官兵,须知本校之胜利、同志之光荣皆死难同志牺牲之代价;凡我同志,应各本此精诚,续其生命,努力奋斗,以熙党国,藉慰英灵,有厚望焉。此令。

昨日在河婆,有士兵名黄东材者,妄以前广东银行兑换券强买物品,又在月街亦有强用此种废票者,视此形同勒索,殊甚痛恨。仰该团长从速查拿呈报,并将此种废票,无论官兵一律缴出,不准藏在身边。如有违犯,一经查明,即以军法处治。切切!此令。

日记中所提的“彭干臣”(1898―1935),湖北英山人。1919年考入安庆省立第一师范学校。1921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3年加入中国**。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1925年赴苏联东方大学学习。1926年回国,随叶挺部参加北伐战争。1927年3月参加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同年参加南昌起义,任南昌公安局局长兼卫戍司令。1928年任**中央军委委员,协助周恩来主持中央军委工作。曾在上海主持**中央军委军政干部训练班。1932年到赣东北革命根据地,任彭杨军校校长。1934年11月随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北上抗日。1935年1月在江苏怀玉山与国民党军队作战时牺牲。关于在黄埔军校“临阵退却”一说,查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