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以对俄问題处理为难,盖国之祸患,有隐有急--倭祸急而易防,俄患隐而叵测。国际正各自扩**备,而表面则竞言和平。当此之时,我人对于外交,断不宜作依赖任何一国之想,务必力图自存自主。

这篇日记是由国际上对中国抗战持冷漠态度所发。

蒋介石曾寄希望于九国公约会议制裁日本,结果是在1937年11月24日九国公约签约国最后一次会议上,各国并沒有给予制裁,对中国代表顾维钧的抗议无动于衷,他们这种做法,客观上更加纵容了日本侵略者的侵略。蒋介石联想几个月來所作的努力终成泡影,沒能得到些许效果,实在是怒火中烧。

1月1日元旦团拜,蒋介石发表坚决抗战的谈话,他对大家说:“抱定坚忍不拔之志,以打破日寇威胁利诱之政略。与其屈服而亡,不如战败而亡。虽目前国际形势变化无望,我们务须一本原定方针,忍痛奋斗到底。凡事若不半途而废,则到最后,必能有志竟成,故不患国际形势不发生变化,而患我国无持久抗战决心。”

蒋介石还表示:“吾于此战事紧张,天崩地坼之时,从容谋处,细心计划,亦自信抗战必胜,建国必成,中华民国必可由自身而复兴也。”

当天,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赶到武汉,试图进一步威逼蒋介石接受日本提出的投降条件,日本认为蒋介石会迫于形势而妥协投降的。蒋介石拒不接见,但他还留了个“活口”,让外交部长王宠惠与陶德曼进行谈判,明令要求日方条件提得具体些,如不具体便拒绝和谈。

元旦这天,蒋介石记下了包含“力图自存自主”思想的日记,表现了中国人起码的骨气。到此,蒋介石的抗战决心被迫再次坚定起來。

倭寇所提条件,等于征服与灭亡我国;与其屈服而亡,不如战败而亡,当即严词拒绝作答。

元旦那天,蒋介石让外交部长王宠惠与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进行谈判。王宠惠要求日方将条件提得具体些。可陶德曼只是把所谓的4项条件并非完备的细目交给王宠惠。其实这是非正式转达。细目内容如下:

第一项,首先是要中国承认“满洲国”,并有积极排除**的证据,不过并非要求中国参加防共协定或废除中苏不侵犯条约。

第二项,所谓“非武装区域”,是指:(1)内蒙古、(2)华北、(3)上海附近已为日本占领区之一部(约为自市区至湖沼地段)等三个地区。所谓特殊机构(政权)则为内蒙古方面,须具有和外蒙古相同地位的“自治政府”;至于华北方面,不明(就连传达者陶德曼也不明了日方的意图)。而上海方面,则是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以外地区设立“特殊政权”。

第三项,关于经济协定一节,是指关税与商务方面。

第四项,所谓“赔偿”,一部分为战费赔偿,一部分为日本财产损失的赔偿;另外,日本军占领费用也须由中国负担。

此外,关于停战一事,日本参谋部主张:由中国派遣代表赴日议和;须等待提出相当保证后,方可考虑停战。

王宠惠要求具体些,否则,中国政府无法答复。

蒋介石深知日本方面妄图让他含糊地先接受下來,以便日后威逼投降。这天的日记重申了元旦讲话的立场。

倭今始知对华战争非长期不可乎?只要我能抗战到底,则国际形势终必转变,倭寇终必失败。

1月9日,据报道,日本驻华大使川越茂在上海发表讲话:“国民政府未有和平交涉之意,现在形势须考虑两点:即压迫国民政府与树立占领地区之新政权。恐怕日本将会否认国民政府为中国的中央政府。”这表明日本真实意图是在扩大侵略,同时流露出要扶植伪政府长期占领中国的意向。

1月11日,日本内阁和参谋本部举行联席会议,研究长期侵华政策。

蒋介石获悉这两条报告后,深知日寇本无视外交谈判原则,急切盼望中国“拒绝议和”,它怀有亡我之更大野心,准备对我长期作战。但蒋介石对国际诸国的态度依然寄予莫大的希望。他乞求着、等待着国际形势的转变,他相信终有一天,国际形势有利于我,不利于敌,敌国必败,我必胜!

蒋介石被迫坚定了抗战决心,因此对在战场上对日不加抵抗就撤退逃跑者,要行惩治。当然他要抓一个对抗自己、与己有隙的人开刀。

1月11日,蒋介石到河南开封召集北方将领会议,邀山东省主席、第三集团军司令兼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韩复榘到会。蒋介石亲自主持会议,他单刀直入地讲道:“我们抗日是全国一致的,这是我们每一个将领义不容辞的责任。可是,竟有一个高级将领放弃山东黄河天险的阵地,违抗命令,连续失陷数大城市,使日寇顺利地进入山东,影响巨大。我问韩主席:你不发一枪,从山东黄河北岸,一再向后撤退,继而放弃济南、泰安,使后方动摇,这个责任,是否应当是你负担!”韩复榘听了蒋介石的话,毫不客气地顶撞说:“山东丢失是我应负的责任,南京丢失是谁的责任呢?”韩的话还沒说完,蒋便声色俱厉地说道:“现在我问的是山东,不是南京,南京丢失,自有人负责!”随即将韩复榘逮捕,后以“违抗军令,擅自撤退”的罪名枪毙。

实际上,蒋介石此举也是敲山震虎,一箭双雕。一方面表示自己的抗战决心,给求和者以眼色;另一方面给反蒋派系來一个“杀一儆百”。

只要我能抗战到底,则国际情势终必演变而日本终归失败也!

蒋介石此时并未放弃对国际情势变化之期望,他的这种预见为后來的事实所应验。

此一星期中,敌人以宣战、否认我国民政府与继续军事行动等等威胁逼迫,无所不至,可云极矣!以余视之,不值一笑。无论其出于如何举动,皆不能动摇我抗战之决心及最后胜利之信心。

彼求和不得、进退维谷之丑态,日益毕露矣!盍不早日觉悟,明言撤兵之为得也。

日本无政治家,无领袖,其国之危,亦可惜哉!

中国外交部长王宠惠将元旦那天蒋介石讲话的态度和对日本新增的4条予以拒绝的原则立场作了通告,由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经德国驻日大使狄克逊送达日本政府。日本政府见蒋介石如此强硬,且决意继续坚持抗战,便于1月9日,由日本驻华大使川越茂在上海发表不承认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政府的谈话。又通过陶德曼再次追问中国的态度,说明如不答应日方条件,日本即对中国宣战,并消灭国民政府,而承认北平政权(汉奸)。

1月12日,日本外务次官要陶德曼敦促中国务必于15日前答复4项条件,否则日本政府将“自由行动”。中国外交部长王宠惠于15日下午4时再次声称:中国政府至今对4项条件具体内容不全清楚,沒法答复,希望知道详尽内容。日本得知答复后,认为是中国政府最后拒绝。

日本政府宣布从这一天(1月15日)起,“陶德曼调停工作结束”,即结束谈判。这也是日本试图不经战争使中国屈服的阴谋破产。从此,日本改变逼蒋投降策略,开始对中国展开大规模侵略战争。

蒋介石心里已有了准备,他在这天的日记里写下了自己的感受,并预见到日本终将失败的结局。从日记中看,蒋的抗战决心更加坚定了。

此项声明,早在意料之中。彼倭宣布不以国民政府为交涉对手,而未明言否认二字,此乃无法之法,但有一笑而已。

唯彼所谓“期待新兴政权之成立”,则意在扶植傀儡政权,以破坏我领土主权的完整。我当以严正立场昭告于世界也。

此项声明是指1月16日,日本政府发表的“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第一次近卫内阁声明),其内容摘录如下:

“帝国政府尔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并期待真正与日本提携的新兴中国政权之成立与发展,俾与之调整两国邦交,以协助建设更新之新中国。……”

蒋介石见此声明,不禁哑然失笑,实在是太狂妄了:像这样不以一国政府为对手的声明,在国际惯例上前所未有!蒋在日记中对“期待新兴政权之成立”一语,作了揭露。尔后,他表示了“昭告于世界”的“严正立场”。 蒋介石还当即命令外交部发表强硬声明,针锋相对地谴责日本的侵略行径。声明大致内容如下:

“日本不顾一切,调遣大批陆海空军,攻击中国土地,屠杀中国人民,中国迫不得已起而自卫,抵抗侵略,抵抗暴力。数月以來,中国未有一兵一卒侵入日本领土之内。……

“****之愿望,虽始终未变,……然中国政府于任何情形之下,必竭全力以维持中国领土主权与行政之完整。任何恢复和平办法,如不以此原则为基础,绝非中国所能忍受。同时,任何在日军占领区域内,有任何非法组织攒窃政权者,不论对内对外,当然绝对无效。”

此声明全文发表于1938年1月19日《中央日报》上。

倭寇在京之残杀与**未已,似此兽类暴行,彼固自速其灭亡,而我同胞之痛苦极矣!

1937年12月13日南京失陷。日军侵占南京后,在第6师团长谷寿夫指挥下,对南京军民进行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日军首先将未來得及撤退的,已失去抵抗能力的中**人,用绳索捆绑连接成数百人为一团,迫使列队到长江岸边,用机枪扫射或用汽油焚烧、活埋以及推入长江之中,还有的被当作刀靶劈刺,悉数杀戮。

接着,残杀的对象更及于老弱妇孺。设置在金陵女子大学内的“国际难民委员会”所属“妇女收容所”收容了7000多妇女,被日军用卡车载运出去,进行**后再行杀害。“日本兵完全像一群放纵的野兽似的來污辱这个城市”,有的妇女竟被**37次之多,然后将其杀戮取乐。更有甚者,有两个军官,以砍杀100人、150人为竞赛的消息,为日本的新闻所大肆报道。

屠杀的手段,越來越残酷。有将人下半身埋在地中纵军犬狂噬的“犬噬之刑”;有用铁锁贯穿下颚将人全身吊起來的所谓“钓鱼之刑”;还有将人绑在炭火烧红的铁**的所谓“烤猪之刑”。残忍至极,令人发指。

当时南京的居民有1/3被掠夺、烧毁。重光葵在《昭和之动乱》中也供认:“攻入南京的中岛师团,在南京的暴行,轰动了国际视听,使日本声誉一落千丈。”大阪《朝日新闻》记者有言:“日军官兵纪律之坏,无以复加,遇妇女不问老弱,任意**,强奸之后,加以惨杀,遇到壮丁,更是一律残杀,种种残酷行为,全无人道。”

当时侨居南京的外国人组成“国际委员会”向日军第六师团长谷寿夫提出12次抗议,但谷寿夫均置之不理。在持续六周的杀戮中,我军民被杀者达30万人之多!30万人排起來,可从杭州连到南京;30万人的**,能堆成两幢37层高的金陵饭店;30万人的血,有1200吨;30万人用火车装载,需要2500多节车厢!日本侵华军队的暴行罄竹难书。对此,中华儿女永世不会忘记!

最终,施暴者难逃法网。谷寿夫于1946年3月,以战犯判罪,在南京雨花台被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