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心一寸浮华远,珠泪盈睫翠钿斜。

草色残阳烟水里,心香一寸谁取忧。

四周一片乌黑,看不见一丝阳光,她无论眼睛睁得多大,眼前的黑色依旧不曾减少,多试了几次,再看不见,也只能安心的接受了,总会好起来的,只是,永安怕是等不了了。父皇,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我定然不会允许他们将你的天下夺了去,我答应过,要还你一个太平盛世般的大夏朝!

清晨的风暖暖的带着几分露水顺着床旁的窗吹了进来。

“凤卿,阳光正好。”

“出去。”冰冷的声音从**传了出来,苏倾眯起眼睛细细的望着床的方向,随即笑了笑,退了出去让人进来服侍她穿衣洗漱。夏紫候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花香,那是夏未时期紫微花盛开的味道,她已经想象到了那句盛夏绿遮眼,此花红满堂中所阐述出来的意境了。

“此处可有紫微花?”她伸开手让侍女替她理好衣襟。那侍女的手微微停了停,随即动作很快的将她的衣服穿戴好了。头发还披着,那些人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带着三分默然七分妖孽的苏倾。苏倾目光落在窗外盛开的紫微花上。

“凤卿,把手给我。”夏紫候眉色微皱,不愿交出去,转身便要往出口的方向走出去寻那些侍女,这些人怎如此无礼,为人穿个衣着也能半路跑路!苏倾见她要去找旁人,直接便拖着她的手走向窗边的方向。由于她眼睛的问题,将她由三楼换到了一楼。

“花开正好,用你的心去感受。”苏倾牵着她的手缓缓的伸出窗外,刚出窗外,便碰到了那压满枝头的紫微花,他站在她的身后,那姿势将她护的极好极好。远远望过去,若不是那微微露出来的衣袂,还以为那只是一个人。夏紫候也觉得这个距离有些不妥,只是手中却在在意着手中的触感。

“是紫微花。”她回过头去,笑面盛花。苏倾摘了一朵放在她的手心里。

“爱妃,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喜欢紫微花了罢?”夏紫候将花抛了出去,转过身将他推得远了些。抬手将挡在脸前的头发别到后面去。

“紫微花,触手可及。”苏倾将手放到她的手中,声音低沉而有力。“爱妃,伸出手来看看,我是不是触手可及?”夏紫候随手一挥,将他的手挥开来。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与希望在发着芽,这样的复始,令她一阵心烦意乱。

苏倾将她带着梳妆台前,细细的替她理着长发。两人沉默无言。夏紫候心念着夏朝的事,而此时的苏倾,却在算计着如何能将真正的夏紫候娶回三王府。如若不然,等那个情敌回来了,他可就苦恼了。是他的,就要趁早,趁快将她带到手。这也是他的原则。

“姐姐,今日好些了吗?”门外远远的就传来了赵灵的叫唤声,夏紫候心中微微暖着,这些天以来,赵灵待她的照顾可谓是尽心尽得有些过份。简直是将她当成了只能躺在**的病人在照顾着,细心无比。甚至一点点风吹草动,也会紧张个半天,真真是超出了她身为魔医的本性。

“好些了,眼睛不黑了,只觉得有些雾。”她正欲站起身来,却被苏倾按了下去,他依然记得,那日在西凤皇陵之中西凤在她发上所取的那一撮头发,结发到百年?哼,想想便觉得心中甚是不爽,似乎有什么最心爱的东西被别人偷窥了。

“极好极好,这说明眼睛快恢复了。姐姐,由于怕你内力冲击到眼睛,我已经将你的内力封了,届时你眼睛好了,下无极崖时,我再给你解开,你看可好?”夏紫候无语,你封都封了,这个时候再来解释,是不是有些多此举?赵灵却仿佛没有看到那略带嘲讽的笑意,对于夏紫候,她家相公说了,那不能要脸!刚好她赵灵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脸这种东西。

“姐姐,这是药,你快些喝了,能好的快些,你体内的寒气月月十五都会发作,这点,我也实在是无能为力,那是由于内力得不到突破而引发的,只能将发作的时辰减短了。姐姐你再给我些时日研究研究。”赵灵将药端到她面前,夏紫候闻见了花香的味道,并不如药那么苦,药被一双微凉的手递到了跟前,她捧着碗闻了闻,一仰头全部喝了下去,带着些花蜜的香味。

“夏何,你留下来,其他人都先出去。”夏将碗放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阳光透进来的方向,眼前一片模糊,模糊得令她一阵心焦。苏倾将她的发挽了起来,简单而不失优。

“我先出去了,有事你便唤我名字,我就在外面。”苏倾走时将她带着桌子前,将茶水放在她的手边,然后再在赵灵的活拖死拽下才将人带出了房间里面。房间里面一下子便静了下来,身旁一个黑色的影子模糊的动了动,坐在了她的右侧,她顺着手倒了杯茶递到他的面前。由于眼睛的问题,还是微微有些偏,夏何接过茶水,却不说话。

“夏何,无论夏朝如何,长姐都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姓夏!乃是父皇一手带出来的大夏太子!”夏紫候将话说的很重,夏何眼前中闪过一丝哀伤,那被划开的水面又渐渐归于平静。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夏帝将他一手培养出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容阳,你当真不知?

“容阳,此时再说这些,又有何意义。”带着几分叹息,最终归于零。

“意义?你跟我要意义?夏何,你呆在这无极崖放下夏朝天下,便是你所谓的意义?你将夏朝百姓置于何地?”夏紫候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那茶水被狠狠的扫了出去。这段时间,夏朝肯定出事了,虽然这无极崖上与外界的沟通甚少,但是,只要是消息,只要有人,无论多远的地方,都会相通,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容阳!难道你还不明白?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待你在曌国受尽屈辱时,再回来,便是夏帝!他知道你不想称帝,他在逼你,也在逼我,在逼着我们所有的人!容阳,你当真不明白?”夏紫候后退了一步,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可置信。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夏何在推脱责任。她这样想着,只是内心却告诉她,夏何,从来不屑于说谎!

夏朝永安皇城之中,朝堂之上那一身明黄之人已然气宇轩昂。如今他已位居帝位,如愿得到了那个位子,他却失去了她的消息。他在逼她,逼她回来,只是,却不见半点音讯。

“我大夏朝绝不以和亲来妥协!朕决定半月之后亲自攻进长安城中将我大夏朝长公主迎回夏朝。”他衣袖一甩,已然下了定论,无从更改。

“皇上,万万不可,这曌国已经铁军开嫁道为迎娶长公主,如今大婚虽然未成,但是,却也相去不远了。皇上此举怕是会乱民心啊。万万不可。”吴相一听,立马明白了,这夏木是要将夏紫候再从曌国带回来,这若是要带回来,怕是难免起战乱!只是,既是如今想要将她带回,当初又何必向先帝进言令长公主外嫁曌国!为的,不就是这今日所坐的龙座!

“有何不可?既未大婚,便算不得嫁,嫁道又如何,朕便以夏朝百万军队迎她回国!此事朕主意已定,尔等休要再言。退朝。”夏木着着实实的体验了一把夏天临当初在朝上之时动不动就退朝的快意人心,他衣袖一甩,快步走回了寝宫。寝宫内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那人一见夏木一人走了进来,便朝他恭敬的行了个礼。

“她如何?”

“主上,长公主居于夏使馆中,不曾外出。”

“她可知父皇已逝的消息?”

“知。”

“那,她是什么表情?”夏木眉色狠狠的皱着,那人明显不是夏紫候,若是夏紫候,她定然会回来寻她,只是为何没有回来?发生了些什么?他却无论如何也算不出来!

“长公主只让那些人退了下去,径自回了房间。”

“行了,若有消息,立刻告诉朕,你退下吧。”夏木朝他挥了挥手,满脸疲惫,朕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是再不出现,那,便休怪朕无情。

书房暗室被再一次打开来,夏木轻车熟路的走到那床旁,那**躺着的人已经显得很是苍老了,当他看见他穿着那一身天子龙袍的时候,他便知道,一切都已经完了,夏朝怕是要毁在他的手上了!这个孽子!贱人生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夏天临那怨恨的目光却只觉得心中一阵痛快。

“父皇,您已经仙逝了呢,只是可惜,她似乎对您先逝这件事情,并没有兴趣。”夏天临却意外的笑了,没有兴趣最好,便不用回来,不会落入夏木设下的陷阱之中。夏木见他突然笑了,眸光一闪,带着几分无奈的宣布道“朕已经对外宣布,半月之后,若再不见长姐,朕便以百万大军相接,恭迎长姐回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