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出羽林宫,入参云台议。独请万里行,不奏和亲事。

君王重年少,深纳开边利。宝马雕玉鞍,一朝从万骑。

都说这个世界是属于帝王的,属于权贵的,但是其实最终还是属于不要脸的。特别是不要脸到花澈这种程度的,便是百年难得一寻!草原王如是想着,却不知道,其实是自己道行太浅。夏木静静的扫了他们一眼,便走到夏紫候身旁。

“今日想吃什么鱼?”那一脸他就是大厨的模样,让夏紫候看到了吃美食的希望之火。

“嗯。红烧你会么?”欢快的问着,那满眼微亮的模样,花澈撇了撇嘴,不就是一顿鱼么?他也可以学做的。对他都没有过这种表情。花澈心里有些吃味,脸色上带着几分不悦的望向夏木,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倒底会是不会。看这皇家公子的模样,不像是入得鲍厨的君子。

“不会。”夏木微愣,书上好像没说到做这个东西啊。

“清蒸?”哦,不会红烧啊,那清蒸也行的,免费凑和一下也成吧。毕竟是夏木的手艺,总归是要尝一尝的,但是,她唯一怕的是,他会不会弄些毒物什么的,用来做菜的作料==!

“……不会。”夏木微囧的摆弄着那个鱼篓子,那里面的鱼因为缺了水,还在那里挣扎着夏紫候无力的抚额,什么都不会,那问她想吃什么。

“那你会做什么?”简言风摆弄着他那飞下来时微凌乱的发,妖娆得不行了。夏紫候很想抬脚踹他一脚,但是想起草原王那句话,脚又收了回去。耶律风将这一切都放在了眼里,心里苦笑着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夏木如今完好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看样子,与夏紫候也逃脱不开关系。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我看,他会煮开水烧鱼。是不是啊?”简言风满脸同情的扫了眼在那里一脸尴尬踌躇不止的夏木,夏木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这种情况都处理不了,他也是白做了那么几年的皇帝了。夏紫候心里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的,只不过……夏木真的点了点头,开水烧鱼最简单了。直将将水烧开,将鱼放进去就成了……吧?

“罢了,你将鱼交给墨炎吧。”

“月姑娘还会做菜?”看过满身能武不能的模样,很难想象出来她会做菜。

“主子挑食,我也是被逼的。”月墨炎小声的凑近简言风的耳旁小声的道。那轻轻的声音,生怕她会生气了。夏紫候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见色忘主!被这么一打岔,草原王又忘记了要与追究他们坑他的事情,单纯的可以,也不知道这草原王是怎么当上去的。夏紫候无语望天。

天色缓缓的暗了下来,月墨炎将那鱼接过便将火烛交给了夏紫候。

“你们自己该干嘛干嘛去,我去点灯。”那小院子里面的灯一盏一盏的点起,微亮的光照在她那淡然的素颜上面,隐忍而不张扬。如今的她已然褪去了当初的狂妄与浮燥,只剩下了越发成熟宁静的外表。

“看样子,过的不错。不过,你若是想坐享齐人之福,一切都好说,你若只娶她一人,那可就难说了。我看你们那云岛都快翻天了。三大尊主已经出岛了,你们好自为之吧。”简言风望着那摇曳的灯火中认真而带着些浅浅笑意的人,眸光微深。坐在檀木椅上的花澈喝茶的杯子微顿。三大尊主出岛?那必然是王尊的意思了。看来事情开始棘手了。目光偏长的望向那在院子里面的人,紧张的心又缓缓放了下来。

“你若护不了她,便带她来缥缈宗,本少主自会护她周全。”

“她是我的妻,我自会护她周全。”这话意思便已经很明白了。简言风勾了勾唇角,他从来都是这样,不轻易的相信任何人。即便在一起相交这么久,他还是将他当成了普通的朋友。那隐世之宗,又何止他缥缈宗一家,只不过,唯他缥缈能与那云岛相抗衡罢了。

“如此最好。”

“你们究竟是谁?”草原王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他这么一问,两人也只是相互一笑,不多做解释。耶律风也懒得去理会,但是听他们说的那些话,终究是没有伤害她的意思,不管是谁,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就好了。耶律风对于花澈的印象并不好,但是眼下却微微转好了些。

外面一片黑夜,浅黑色的夜空里面,夏紫候一个轻功便飞身上了楼顶,躺在那瓦片上带着几分惬意与随性。身边不一会便多了几抹身影,花澈将一个毯子盖在她身上。那带着浅浅的莲花香气,夏紫候越发的迷恋了起来,凑到他身旁狗儿一般的嗅嗅。

“你做什么?”花澈抚着她的发,觉得有些好笑。

“真香。”夏紫候狠狠的再嗅了一次,将身子靠着他坐着。中秋快到了,天气在夜里也已经转凉了,那隔壁院子里面的桂花香顺着风飘散得四处可闻。简言风看着这两个人,眼中有些羡慕的哀声叹气的抬着头看着这两个人。“我说,眼下虽然不是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但是好歹朗朗乾坤,你们也注意一下好吗?我们这两根光棍还在这里呢。”

“去你的,谁跟你是光棍,你个假男人才是光棍!”草原王一脚便踹向简言风,简言风挑眉闪过他踹过来的脚闪到了他的跟前,白皙修长而精致的手挑起他的下巴媚眼如丝“既然我们都是光棍,不如你我凑和在一起算了。”

“你你你……”草原王甩开他的手指,指着他闪得远远的,夏紫候在一旁乐得看热闹,不过,别玩的太过火了,好歹也是草原王,总要给几分面子的不是。

“你什么你?不知道龙阳这一说吗?爷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你要不要试试……啊”惨叫声响声,那货真价实的男人摔进了那屋檐下的菊花丛里。一旁的草原王那忍无可忍的表情很是可爱。夏紫候眨了眨眼睛。一旁的花澈眉色微拢,声音低沉的问道“好看吗?”

“好看。”

“看好看的,看我就成了。”花澈掰正她的脸,一脸认真的模样。

“……”这是怎样的一种经神……病啊。突然想起了月墨炎的那句话,用在此时,很是恰当,但是,倒也算是实话,这人的确是这般狂傲的资本,那便算不上是狂傲了。夏紫候目光微冷凝在那院子处翻墙而入的两个身影,一大一小两只正在吃力的从那墙上面下来。

大的那人正在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下来了之后伸手去接那小不点,小不点远远望去大概两三岁的模样,扎着个冲天髻很具喜感。那下边的简言风一个轻功便飞了下来,那小孩吓得一愣,原本不敢下去,一下子便摔了下去了,那大人正好接个正着。小男孩倒也没有被吓哭,反而就这么站在地面上,不时的四处望望。

“别出声,都说这里闹鬼,你要是把她吓跑了,我去哪里找。”

“娘亲,爹爹就是在这里吗?”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夜里脆脆的响着。夏紫候微愣,听这声音,似乎是……颜素!

“是啊,就是这里,你要安静,不然会把爹爹吓跑的。”颜素的武功怎么会差了这么多?夏紫候坐在那里瞅了眼那要飞上来的简言风,一掌带着劲气便又将没有防备的他给轰了下去。简言风气得站在那下面便要骂人,一旁的花澈不动声色的微咳了一声,简言风垂了垂头,似乎在酝酿些什么。

“你们也太没义气了吧!夏紫候,你敢出阴招!你过来,我们打一架!”那瞬间吼大的声音,那远处的一大一小相互看了一眼,小孩子飞快的便跑向了那声源处,身后跟着跑得气喘吁吁的颜素。还在身后喊着“臭小子,你给老娘跑慢点啊,好歹老娘也把这么多年的内力贡献给你了……”

“娘亲,你快点,再不快点,爹爹就没有了。”

“也是,快,你去看看,抱着人千万不要松手……”颜素话音刚落下,那前头连儿子一根毛的影子都没有了,真是有了爹忘了娘。颜素喘着气也顺着那方向跑。别人都惧这王府,即便只是祭奠,也只在外围,从来没有人敢进来里面,里面也没有人打理,那些草都已经长得极深了,水里边的水却一如既往的清澈满池子的荷花摇曳在夜里,很是舒服。

夏紫候站起身来一跃而下便要朝简言风动手,不打他真当她还是之前那个弱弱的夏紫候不成?刚要动手,一个小身影飞快的便缠上了夏紫候的腰身,那软软小小的孩子,夏紫候一下子便僵在了那里。这是那刚爬过那墙的孩子?过墙都要抱的孩子?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爹爹。”那甜甜脆脆的声音叫了出来,夏紫候愣了愣,是了,如今颜素的孩子,也该这般大了,两三岁的时候,是该这般大了。透过光细细的望去,与颜素那清丽的容貌还是有着几分相像的,但是更多相像的,却是那苏叶陶那丰神俊朗之姿,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极了苏叶陶,只是却不知比苏叶陶讨喜了多少倍。

“哈……哈哈哈,爹?你成爹了?那他是什么?哈哈哈”简言风站在那里笑弯了腰指着那缓缓跃下来的花澈,看着那张脸变黑,简言风觉得这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时刻了,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差锤地板了,那眉开眼笑乐开了花的脸,夏紫候却笑了,颜素的孩子。真好。“你娘亲呢?”“娘亲在后面。爹侈,娘亲说,锦歌要是来了,爹爹就会出来的,爹爹真的出来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