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燃曾说过,只要熬过三天,戒毒就可以看到希望…

“我的毒瘾好象又上来了…”道装美人卞玉京娇俏地从后面缠住王燃:“我们再来戒毒好不好?”

“這毒品的威力也太大了吧…”王燃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无奈:“今天都戒了三次了…”拜托,這哪象一个受过感情伤害的薄命红颜啊。

“那有两次是和柳姐姐和寇妹妹一起的嘛…”女孩躺进王燃的怀里,呢喃道:“這次就我们两人,用绳子好不好…”

“少来,”王燃断然拒绝:“上次就差点被你们当强奸犯扭送见官…还有,能不能把你的道服换了,每次我都有亵渎那什么的感觉…”

“人家本来就是道士嘛…我还以为你喜欢這个样子呢…”

三天,痛并快乐的三天…

“二哥哥,你可回来了,”昭仁公主拉着王燃的胳膊:“有人向你下战书了!”

战书?王燃一愣,一面接过昭仁公主递过来的挑战书,一面抚弄自己腰间的伤口,估计都紫了:“你怎么不早说?”

“谁叫你只知道在外面风流快活,”昭仁公主横了王燃一眼:“让你去接柳姐姐,你竟然来了个买一送一…”

既然有了实质性进展,王燃自然不能再把她们留在道观,而经过三天的相处,几个女孩对王燃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倒也没有拒绝這个提议,只是卞玉京说什么也不愿意换下道服。

用卞玉京的话“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练丹了,不穿着道服我就找不着感觉…师父可是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我…我不练极乐丹,练别的也可以…我练的火药比一般的火药威力大多了…”

王燃当然知道自己這样做是犯了很大错误的。果然,在安排柳如是、寇媚和卞玉京去歇息后,王燃就受到了昭仁公主的**打击和薛宝钗的精神摧残,薛宝钗对卞玉京倒是非常热情,只是当王燃是透明的,根本就不搭理他。

还好王燃反应快,把卞玉京和自己的关系描述成了一个病人和医生的关系,這倒也不是完全撒谎,再加上利用贾敬一事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這才算勉强过了這一关。這当然也从侧面验证了女人的感情永远重于理智的判断。

王燃看见昭仁公主的眼睛又瞪了起来,赶紧再次使出注意力转移**:“呃…這张天禄是谁啊,从哪听说我…什么武功高强的?”

“还不是你上次赤膊上阵,生擒巴哈纳的事惹出来的麻烦…”昭仁公主哼了一声:“听说這巴哈纳是满清的‘巴图鲁’,武艺高强,纵横北疆未尝一败…现在败在你手上,当然有人找你挑战了。”

“朝廷官员应该禁止私斗吧…”

“人家上面不是说了吗?比武只是一种形式,目的是想和你一起交流破敌的本领,顺带共享武学的真谛…”

“好了,公主,别再逗他了,我们赶紧谈正事吧…”薛宝钗对王燃说道:“這张天禄是刘良佐的手下大将,估计這次是受刘良佐的指使来找你麻烦的…”

“刘良佐?他到金陵了吗?”王燃诧异地问道。

王燃当然知道刘良佐,此人也是江北四镇之一,属于南明为数不多的手握重兵之人,麾下号称十万之从,由于他作战时常骑一匹花斑马,人称“花马刘”。

花马刘想找王燃的麻烦,倒也不难理解。花马刘开始奉命驻守凤阳,在左梦庚兵变后被调往南京外围守卫都城。

从地理位置上看,在巴哈纳南下的时候,花马刘是最方便驰援南京的。但他却以防范左梦庚及路上盗贼众多为由,行军速度硬是一天不到十里,还经常进十退五。

虽说在金陵被王燃救下后,刘良佐的行军速度大增,三天之内先锋就突进到了金陵外围,但王燃当时虽然尚在昏迷,但手下大将也不是傻瓜,负责防守金陵外围的阎应元自然不会轻开方便之门…這不明摆着想来抢功的吗?

当然花马刘也会不同意唐王等人提出的“率有功将领入朝领赏…”的提议,于是花马刘就在南京省边界地带驻扎了下来。

有王燃提议的汉奸榜在,花马刘大动作是没有,但与阎应元所部搞点小磨擦倒也经常。因此花马刘是有理由恨王燃的…抢了人家的风头,夺了人家的功劳,伤害了人家报国的赤诚之心等等。

“倒没听说刘良佐来,只知道這次张天禄是受刘良佐委派到金陵催要军饷的…”薛宝钗说道:“我估计找你比武既有下你面子的意思,也有向朝廷示威的含义…”

“下我面子?他有這本事吗?”王燃站了起来:“我当日单枪匹马冲杀于万军之中,活捉敌酋…”王燃说的是现在街道上流传很广的一个传说。

“這张天禄本是绿林中人,擅使一把弯刀,人称‘一刀断魂’,”昭仁公主说道:“现在大街上都在传说他当年的事迹,说他曾经一刀挑了长白山下的十二连环坞,三招便将纵横西域的天山童姥毙于刀下…非常厉害…”

“那我能不能认输?”王燃说道。

“当然不能,现在這份挑战书已经贴的满大街都是,”昭仁公主说道:“你‘忠勇’的名声可是如日中天,如果你不接受他的挑战,或者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就成‘忠而不勇’了…”

理由?王燃阴险地笑了笑:“看来,只好再使出我独门绝技了…”

“嘻嘻,宝姐姐早料到你会用那一招了…”昭仁公主俏笑着说道:“连人都给你准备好了,江洋大盗‘段无情’,人称‘无情刀’…嘻嘻,宝姐姐也学会作假了…”

“就是你想与我比武的吗?”王燃一身白衫,英姿飒爽地站在荣国府的台阶上。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前面是一个腰挎弯刀,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

王燃心中暗赞…這个形象选得好,粗旷中带着凝重,狂野中又透着几分阴险,看来还很精通易容术,现在這付样子比前两天见的强多了…无情刀不一定非要一付冷冰冰地样子,反传统可是一大卖点。

络腮胡子手按腰刀挑衅地看着王燃说道:“在下自幼习刀,浸于此道数十年,罕逢对手…听说大人一招破敌,生擒巴哈纳,使得也是一把刀…因此在下想与大人切磋一下…”

“习武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与人争强好胜…你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可以上前线奋勇杀敌…”王燃按照设定的剧本,首先来个概念偷换,将他比武的动机由交流杀敌经验转换为争强好胜:“如果你只是想考较我的武功,那就不必了…”

络腮胡子明显一怔,随即阴阴地一笑说道:“大人因击败满清巴图鲁一事,勇武之名已然声震神州,很多人都将大人视为再生武穆,但也有许多人认为這纯属流言,大人只不过是浪得虚名…在下虽不才,但在武林中倒也有几分名气,如果大人击败了我,则足以证明大人的实力,一方面可堵住众人悠悠之口,另一方面也可进一步增强大家对大人的信任…”

络腮胡子他口气里流露出强烈的挑衅:“难道说大人真的一直在欺骗我们?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王燃怔住了,這好象不是剧本的内容啊…按照设定,两人之间的对话应该是围绕着武德与民族大义展开,然后营造气势,由王燃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既树立起王燃儒将的风范,又避免了直接的**对抗,官员之间的械斗说得再好听也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而目前络腮胡子的话却是步步紧逼,非要来个直接拼杀…

跟在王燃身边的茗烟也明显发现了不对,他站出来指着络腮胡子大喝一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络腮胡子被茗烟问得也是一怔:“我当然是张天禄…难道还有第二个人来挑战吗?”

原来這次来的真是一刀断魂张天禄,而不是绝情刀段无情…王燃明白了过来,怪不着觉得时间不对,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這次作假是自食其果了。

“本来在下是想明天再来,不过临时有事,只好提前前来讨教…”络腮胡子狂傲的一抬头:“反正是比武,哪天不都一样吗?”

“好你个狗贼!”茗烟情急之下伸手拔刀便冲了过去,只见刀光一闪,伴着“砰”的一声,张天禄原地不动还刀入鞘,茗烟却是倒飞跌倒在台阶之前。

王燃等人抢上几步,刚把茗烟扶起来,就听到“噗”的一声,茗烟一口鲜血喷出,随即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贾大人,您可看见了,是您的家仆先动的手…”络腮胡子,也就是张天禄,朝王燃拱了拱手说道:“我這是正当防卫,而且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我一刀断魂的名声可不是浪得虚名…”

“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看着茗烟被送去急救,王燃勉强按捺住涌起的怒气,冷冷地看向张天禄。

“大人不必客气,”张天禄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只要大人肯与在下切磋一番,在下就心满意足了…”

“我答应你!”王燃伸手拦住往下冲的燕山,淡淡地说道。

在围观群众一片纭嚷声中,张天禄一挑大姆指:“大人果然不负传奇之名…大人既然已经答应赐教,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讲!”

“虽说大人武功高明,但刀剑无眼,谁也不敢保证没有失手的时候,如果比试之时,大人一但收手不住伤了在下…”张天禄慢慢地说道:“在下自然知道应怪自己学艺不精,不会对大人有任何怨言…但毕竟在下也是朝廷命官,若有人以此对大人有所责难,则恐怕会给大人带来麻烦…”

说着张天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狞笑着对着王燃及围观的人群展开:“因此在下特别准备好了一份生死状!這样一来,就算是在下被大人当场废了,也不会有人来找大人的麻烦…在下已经签好字姓名,就等大人了。”

生死状?!围观之人也哄了起来…就算是比武,也应该是点到为止吧。這人究竟与贾宝玉又有什么恩怨,竟要一决生死?

众人谁听不出来,這张天禄明着是在为对手考虑,其实却是为自己可以在比武中不受约束找借口。

“大人,”燕山来到王燃身边着急地低声说道:“此人武功极高,您千万不要上他的当!”

燕山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王燃自然了解其中的意思,這次比武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准备。生死状的目的无疑有直接取王燃性命的意图。

而张天禄刚才露的一手已经证明了燕山的评价,现在在众人眼里,连张天禄的刀鞘都散发着淡淡地血腥和浓浓的杀气。

“怎么?大人是要反悔了吗?”张天禄高声问道,口气中包含着浓浓地蔑视。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不觉尽数投到秀气单薄的有些象女子的王燃身上…這位打破清军不可战胜的贾府二公子,這位光复河南、山东大部分领土的少年钦差,這位身怀内伤却奔驰千里、解金陵于倒悬的传奇将军…会接受這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亡命之徒的生死挑战吗?

“此处不方便,换个地方吧…”王燃淡淡地说道。

“贾宝玉接受挑战了?”一间密室中,两人正在密谈,其中传来了阮大铖的声音:“太好了,任他贾宝玉奸滑似鬼,這次也上了我们的当!老刘不愧是文武双全…”

与阮大铖密谈的正是著名的花刀刘,江北四镇之一的刘良佐,他哈哈一笑,也是得意非凡:“他贾宝玉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打仗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呢…跟我斗?!這次要不是你们拦着,我就彻底废了他!”

“一刀废了他倒是解气,但把他搞得身败名裂岂不更有趣?”阮大铖抚着自己的大胡子说道:“以生死状为威慑,打得贾宝玉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跪地求饶…”

這招的确够狠,如果真的這样,不仅会降低王燃在老百姓中的威望和公信力,并会引起大家对王燃能力的怀疑…如果你真的是智勇双全,那么即便你真的打不过人家,也可以想办法避免类似的比试,或者不战而胜吧。

“当然這也并不防碍把他打成一个半残废,或者给他弄点暗伤,让他這辈子都跟药罐子睡在一起…”阮大铖嘿嘿**笑道:“至于他的那些老婆,就由我们帮他照顾吧…”

“听说這小子的老婆可个个都是美人…”花马刘不愧其“花”之称号:“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让她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两人意**了一阵,阮大铖突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贾宝玉既然敢应战,说不定真有两下子,张天禄能应付的了吗?”

“放心吧,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贾宝玉也就是会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巴哈纳的事情我已经了解的清清楚楚…”花马刘说道:“张天禄对付他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阮大铖放下心来,转身问报信的家仆:“贾宝玉说要换个地方比试,换到什么地方去了?”

烈士陵园里,王燃神情肃穆地来到纪念死难的扬州人民和史可法等人的碑前,鞠了三躬。這里已经成为大家凭吊烈士,怀念同胞顺带鄙视汉奸与侵略者的地方。

四周一片寂静,扬州十日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金陵被围仿佛也是昨天的事情。到了這里,除了不懂事的小孩,没有人敢嬉笑打闹。

“知道我为什么挑這个地方与你比试吗?”王燃静静地问到,象是在问张天禄,又向是在问在场的人,还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

“我不需要知道,”张天禄抽出自己的腰刀,有些不耐烦地说问道:“对我来说,哪地方都一样…贾大人,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对我来说不一样,”王燃说道:“扬州十日,巴哈纳率手下清军屠杀我无辜百姓五十万,包括史督帅在内数以十计的文武官员尽折其手。我朝自皇上起无不对巴哈纳切齿痛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张天禄还没弄清楚王燃话里的意思,王燃已经继续说道:“既然你找我比武的原因是因为我打败了巴哈纳,就让他一起来见证我们的這场比试吧…”

“贾大人,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来挑战的本意是…”

“本意是什么?如果个个都象你這样,谁打败了清军就找谁比武,还要立什么生死状,我大明还有谁敢打胜仗?”王燃断喝一声:“我大明将领没死在清军手上,却要受辱于你這样的败类之手…你不是要为巴哈纳出头又是为了什么!”

“妈的,這贾宝玉這是在玩概念偷换,”阮大铖站起来愤怒地说道:“几句话就把找他比武的动机从交流杀敌经验转成了替巴哈纳报仇…這下老百姓还不翻了天?”

“的确是這样,当时就有好多人大骂张天禄是汉奸…”家仆说道“要不是贾宝玉拦着,张天禄就得当场被大家撕碎…”

“贾宝玉拦着?他居然没有借坡下驴?”阮大铖大惑不解:“那张天禄呢?”

“张将军很镇定,知道在這种情况下分辨不清…”家仆说道:“所以根本没分辨,直接就要贾宝玉拔刀,想比了再说…”

“做的好!”阮大铖叫道。

“拔刀?”王燃冷冷看向张天禄:“就凭你也配我用刀?就凭你也配和我切磋武艺?当日我对付满清那些禽兽不如之人用的是什么,今天我还用什么来废了你!”

“贾宝玉,休要惩口舌之利,有种就手底下见真章…”张天禄真不愧是武林高手,虽然气的满面通红,但招式丝毫不乱,脚下不停,刀直奔王燃右臂而来,竟是要先卸下王燃的一条胳膊。

“好,今日我就送你去和巴哈纳作个伴!”王燃右手抬起,在旁人看来就象是怕张天禄的刀不够长,要主动把胳膊送到刀口一般。

“那贾宝玉的胳膊断了?”阮大铖面露喜色。

“张将军的腿断了…”家仆说道:“贾宝玉右手拿的是一把火铳…”

“太无耻了,比武居然用火铳?”阮大铖愤怒地跳着:“简直没有比赛精神。”

“可是老百姓却很兴奋,纷纷叫着再来一枪…”家仆说道:“现在大街上都在传扬贾宝玉的话,什么对敌人公平就是对自己人不公平,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胡说八道!”花马刘也跳了起来:“张天禄是朝廷命官,什么时候成敌人了?”

“现在全金陵都在传言张天禄是汉奸,说這次比武实际上是受满清指使,准备趁贾宝玉内伤未愈之机除去他们的心腹之患…要只是切搓武艺,哪用得着立生死状?!”家仆苦笑着说道。

“受满清指使?”花马刘猛然醒悟了过来:“這不是说我是汉奸吗?妈的,我這就回去点兵攻城,非亲手灭了贾宝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