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颖急急地回到家,只见大门虚掩着,他迫不及待推门进去:“爹!”整个岸子寂无声息,不见回应。他立刻有一种不祥之兆,赶紧前前后后寻找着。当他来到父亲常坐的那张书桌前时,他愣住了,一方砚台摔成几块,几张药方散落地上,再仔细一看,就在椅子脚下,有一摊鲜血!

阿颖只感到胸前一阵气闷,跌坐在地。糟了,父亲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到脑门上有俾清凉。他悠悠睁开眼,见宝儿正在身边,用手蘸着凉水,滴在他额上,这显然是平时看到他们医治病人时学会的。

“宝儿,我爹,他,他……”阿颖泪如泉涌,哭着说道。宝儿听了此话,一纵身,从木柱上取下一张纸条,那是用—柄小匕旨钉着的。“若要父子再见,猴儿送到蜡烛峰上石堡寨。”

这么说,父亲还活着?

怎么办?是将宝儿送去,还是不送?他望望宝儿,宝儿也正仰着头,期待而又疑惑地望着他呢。因为它不知这字条上写的是什么。

“宝儿,是刚才那伙坏蛋把我爹劫走了,叫用你去换他,你愿意去吗?”

宝儿呆呆地愣着,显然还不明白,阿颖又将那字条念子遍,这一回它懂了,滴下了眼泪,先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这是什么意思?阿颖想了一会,明白了:“噢,你的意思是,石堡寨要去,但是不愿意去受那些坏蛋的摆布,是吗?”

宝儿使劲地点点头,但又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仿佛在担心什么似的。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那些坏蛋的,现在,我们一起去石堡寨,把爹救出来。宝儿啊,这一回,可要靠你啦!”

听了这话,宝儿顿时来了劲,它蹦跳着似乎急不可耐就要走。阿颖取了些干粮和一个盛水的葫芦,打了一个小小包裹,便挺起胸,大步走出了门。

现在,阿颖感到,自己仿佛一下子长大了许多,因为一切都得靠他自己来拿主意了。

第二天黄昏,当太阳的余光映照着群峰之巔时,阿颖终于找到了蜡烛峰。那蜡烛蜂果如其名,像一根巨大的蜡烛挺立着,在它半腰间,隐掩着儿间石垒的房屋,那就是石堡寨了。

阿颖飢在一块岩石后往上眺望着,只见这石堡寨整个儿就建在一处突出的人山岩上,除广正面有一条狭狭的石阶可上,其余三面都是如墙一样陡立的断崖,足有五六丈高,而且光滑如壁,果然十分险要。想要从那石阶路上去,肯定是不行的,因为那正门,必是有人把守着,只有从侧面上去,可怎么上去呢?

阿颍带着宝儿悄悄地靠近了那石壁,来回寻找着可以上去的路径,可是实在无法可想,那崖壁实在是又高又陡。

正在这时候,阿颖看到那崖脚下长着几棵青翠的竹子,竹子不粗,只有酒盅粗细。但见宝儿一跃身,就爬到了那竹子的顶梢,把那竹子压得一弯一弯的,似乎是在向阿颖示意着什么。阿颖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好一个聪、明的宝儿,他差点儿叫了起来。

阿颖双手抓住了那青竹,然后用全身力气将它慢慢扳弯,使这青竹像是一张对准了崖顶的弓一样,宝儿紧抓那竹梢尖,阿颖一松手,那青竹“啪”地弹出,暮色中,看到宝儿像一颗黑色的弹丸,借着那一股力量,直射那崖顷。一眨目艮间,宝儿已经抓住了那崖顶上的一棵矮树,随即就消失不见了。

也不知过广多少时候,正当阿颖在崖底下等得十分焦急时,忽然感到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阿颖吓子眺,回头一看,正是那调皮的宝儿。它正得意地朝他眨眼招手。阿颖知道它定已经有了上崖的办法了,要不它怎么会已经平安地又下来了呢。

果然,当阿颖随着宝儿来到一处崖脚下时,发现有一根绳子垂着,用手一摸,还湿漉漉的,敢情是这寨里的一根井绳,真亏宝儿能找到这么个好东西。

不一会,阿颖和宝儿就拉着这根绳子悄没声地上到那石堡寨。寨子里黑沉沉的,寂无一点人声,宝儿拉着阿颖来到一座稍为完整些的房屋边,只有这里面还有着一点灯光。阿颖有了前一回的经验,不敢靠得太近,只是屏息静气地观察着,不一会,只见从那里面走出一个驼背老头儿,提着一只气死风的油灯和一只篮子,那模杆:像是给人送吃的。阿颖灵机一动,就带着宝儿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只见老头儿拐过几个弯,来到—间装着结实铁门的房子前,“吧嗒”一声打开锁,进去了。

不用说,这里面就是关人的地方了。过了一会儿,那老头儿出来了,边走边叹着气道:“唉,不吃不吃,一个好端端的人,又受了这么电的伤,这又是何必呢?”说着,蹒跚着走了。

阿颖一惊,这是说的谁,莫非就是爹?他强捺着焦急和悲痛等那老头儿走远了,赶紧奔到那铁门前,一摸,挂着一把大锁,可这难不倒宝儿,只见它用挂在脖子里的那根钢针,在锁孔里捣弄了几下,“吧”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

借着铁栅窗透进的月光,他看到了,躺在墙角落里的正是自己的爹。

“爹!”他压低声唤着,扑在卢大夫身上。卢大夫浑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听到儿子的呼唤,吃惊地目争开眼:“你,你怎么来的?”

“我是和宝儿偷着进来,来救你的!”

“不,你不该来,我为了不让这伙歹徒用我来胁迫你,已经绝食以求一死。我已经不行了,你快带着宝儿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听到卢大夫提到它的名字,宝儿依展在卢大夫身边,眼里也饱噙着泪,使劲地搂着卢大夫的胳臂。卢大夫苦笑着,抚着宙儿的头:“阿颖,这些歹徒要宝儿去盗取法藏寺宝塔上藏着的一幅绢图,我没有答应。”

“法藏寺的一幅绢图,什么图?”

“听说那是佛门之宝,也是武林和医家的至宝,上面画的是世人所不知的人身上十八个秘**位的位置,要是被坏人得到,那就会贻害无穷。千万记住,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卢大夫说到这儿,喘了口气,吃力地说道:“而且,我还发现,这伙歹徒的头儿,那个蒙面人,不像是个……咳……咳……”此话还没说完,卢大夫忽然喷出一大口血来,两眼―闭,便倒了下去。阿颍再也按捺不住,悲痛地哭叫道:“爹,爹!”宝儿也在一边“呀呀”地直叫着。

就在这时候,忽听得墙壁那边有人一声唤:“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