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儿终于慢慢地睁开眼来了。阿颖惊喜地喊道:“爹,它醒了!”只见那猴儿的一对金黄色的眼睛滴溜溜圆,又深又亮,灵气十足,它望着四周,看到阿颖父子,便显出一种惊讶之色来。

“你呀,被蛇咬了,是我们救你回来的。”阿颖像对人一样告诉它道。

奇怪的是,那猴儿愣了一下,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翻身起来,就在庆沿上跪下,两手合拢,连连作揖。

“难道,”你能听懂我的话?”阿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卢大夫也怔住了,因为经过训练的耍把戏的猴儿能听懂人话,他也曾见过,不过,那只拘于一些简单的使唤话语,而这只猴儿看来能听懂的远不止这些简单的话语,要不,它就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了。他叹息道:“好个聪明的东西,可惜它不会说话,要不,肯定会告诉我们许多事情的。”

阿颖拉着猴儿的手爪说:“从今往后,你就在我们家住下吧,你有名字吗?这样吧,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就叫你宝儿,好不好?宝儿,记住,这就是你的新名字!”只见那猴儿果然连连点头,显出十分长意的样子来。

在阿颖的照料、卢大夫的医治没过几天,宝儿两处伤口就都疫愈了。阿颖找出自己小时候的一盛衣裤,给它换上,这时才发现,在它脖了一下,还挂着一根短短的钢针,这是千什么用的?但那宝儿似沪不愿意取下,阿颍也就不去勉强它了。

吃饭的时候,宝儿跟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它很滑稽地蹲在一张长凳上,用一把小勺子十分灵巧地机着饭。晚上睡觉,宝儿就睡在专门为它铺好的——只脚盆里。

终日里,它跟阿颖形影不离。阿颖砍柴,它就在旁边帮捧木柴;阿颖在灯下练字,它便在一边,也一本正经地翻那些字帖,好像也在琢磨那一个个字到底什么意思。更令人吃惊的是,才只几天,它已经学会了帮卢大夫用铜杵捣药,用铁轮碾药。

看着宝儿那机灵劲儿,卢大夫说:“古书上曾说:将一生下来的小猴就带回去驯养,并喂给它吃人奶,这小猴长大后就能听懂人话,会做人事。看来,宝儿恐怕就是用这种法子驯养大的。只是不知它原来的主人是谁,又是干什么的。”当听到“主人”这两个字时,那本来正在忙得起劲的宝儿却打了一个冷噤,顿时便像被霜打了的叶子蔫然搭拉下了脑袋。

阿颖看了,忙说:“别难过,只要找到你原先的主人,我们便让你回到他身边去。”可是那宝儿听了,眨巴着眼,竟然滴下了几颗眼泪来,像是十分悲痛的样子。

阿颍和卢大夫见了,心中暗忖:莫非它原先的主人遭到了什么不幸,于是便再也不提此事了。

曰子一长,阿颖发现这宝儿可有几样奇异的本事,一是它身子柔若无骨,別看它也有两三岁的孩子那么大,可是它竟然能钻进一个口子很小的药坛子里去,跟阿颖躲猫猫,叫阿颍怎么也找不着,后来看到它的脑袋像冒出个气泡样突然从那坛子里钻出来时,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二是它似乎对家里药柜、衣橱大门上的锁特别感兴趣,没事时,就将这些锁拨弄来拨弄去,而且常常不费事就能将那些原先锁着的锁拨弄开来。

阿颖感到有些惊异:“宝儿,你是从哪儿学来这些古怪本事的?”可那宝儿,只是调皮地眨着眼睛。

这一天,阿颖告诉父亲:“爹,你开的方子上的这几味药,家里已经没有了。”

卢大夫一看:“啊呀,这都是主药,本地山上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本来这些药都是请人到府城去买的,可是近来看病的乡亲们大多是欠的账,家中也已没钱了。”

卢大夫一听,急得团团转,而那宝儿就蹲在旁边,听得十分仔细,似乎在想着什么,再一转身时,它就不见了。

到吃中饭时,也不见它,阿颖以为它又在玩那躲描猫的老把戏了,可这一回把家中大小坛子全找遍了,也没见着,直到晌午时分,只见一条影子一闪,它已经从窗外钻了进来。

“你到哪里去了?”

只见那宝儿两颊鼓起老高,一张嘴,“噗”,一块核桃大小的东西落在了桌子上,“噗”,又一块吐了出来,原来是藏在它两颊的猴囊里的。

“啊,银子!”阿颂捡起‘—春,掂一下,足有四五两重,用来购药,倒是足够丫,但又一想,感到有些不对劲,“宝儿,这银子是从哪弄来的?”

这时,卢大夫也闻声过来了,一看这银子,也一怔。

“宝儿,这银子,莫非是你去偷来的?”阿颖想到了平日里看到的宝儿那开锁和缩身的奇异本事心中怦然一动,便正色地问道。宝儿本来—脸得意劲,搔首摸腮的,满以为是做子件大好事,准可以得到一番夸奖的,没料到他们会是这么生气,不田得也有些不安了,很尴尬地缩起脖子,点点头,表示确是这么一回事。

“这么说来,你,你原来是—只猴盗!”卢大夫那颠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厌恶。

“猴盗?”阿颍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个可怕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