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及身的恶寒还没有过去,这时刚被商小农撞到并救下的人开口道“多谢公子相助,妾身无事。book./”听听这声音,啧啧,好似清风微微拂过绿苗,细雨飘落荷塘,暖阳初撒大地。柔柔的带着些许书卷气,不禁让商小农惬意起来。

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但见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虽是丹凤眼,但眼中透出的盈盈水色,不觉惹怜爱。微抿的薄唇异常诱人,鼻梁高挺却也小巧。一袭水蓝色长裙,村着白皙的皮肤,身上虽无过多华丽的首饰,但举手投足间总透着一股子柔美的韵味。连那个看多了各种美丽的脸蛋,对‘美’这个字很挑剔,很讲究的商小农也暗赞哪来的美人儿!

“艳儿,不许胡闹。”虽说是责怪,可听不出一点生气的意思,仔细听的话还有些许高兴。转而对着商小农抱歉道“愚兄管教不当,艳儿调皮可吓到了贤弟?”虽说是与商小农说话,但却是神色阴暗地瞪了一眼商小农身旁的美人,那态度,用‘极差’两字来表示也不为过。

商小农摇头轻笑“不碍,倒是小农反应过大了,可有吓到了嫂子?”说话间瞥了一眼靠在向擎天怀里那只艳丽的“八爪鱼”,不免嗤之以鼻,她今天见着了和敖蓝一样的货色,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公子严重了,艳儿无事。”恶寒的声音又一次传进商小农耳朵,从头到脚差点儿一个哆嗦。这女人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她这声‘嫂子’叫的可是她近旁这位美女,不是满身脂粉味的八爪鱼……

“咦,这位是?”假装才看见黏在向擎天身上的八爪鱼,笑了笑,尴尬地问道。她向来损人于无形,那话说出来旁人看来是无心,实乃有意而说之。谁让她不喜小三,把所有不顺眼的小三都归于敖蓝一类,哦,对了,顺便说一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也是她众多癖好中的一个。

在听完商小农的无心话后,沙艳本是明艳的脸那一瞬间变了好几变。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怒意,笑脸不觉僵硬在脸上,原来还抱住向擎天的手缩回衣袖,细看会发现,尖锐的指甲已嵌入了手心。

没料到商小农会问出这么个有技术含量的问题,向擎天一时语塞,虽说他给艳儿的待遇远远好过正妻,可名义上他的艳儿只是他的妾室,如没有那个恶妇横插一脚,抢了他原本想给艳儿的名份,如今外人问起怎会弄得如此尴尬!想至此,那双盛怒的眼睛又落到了那个他最厌恶的身影上。

四周一时静的闷气,商小农这才温柔一笑“嗨!我这不是多此一问么,如此绝代佳人,一定也是嫂子了。在下商小农,初次见面没有准备像样的礼物是小农的不是了。若嫂嫂不嫌弃,就请嫂嫂收下这个镯子,好让小农好受些。”就说她开口能气死人,这不解围还不忘带个“也”字,对啊对啊,她是要叫一声嫂子,不过确切点来说应该叫‘小三嫂嫂’吧。

这送礼嘛,也是她一时想到的而已,镯子是敖王连带万两黄金一同赏的,虽然是什么独一无二的饰物,可是她不喜欢俗气的金镯子,本想换几个钱花花,可又想到宫里的东西也没人敢收吧,索性就放在了身上,找机会扔掉或者做个人情送出去,这不,正好也派上用场了。什么人适合什么东西。

她这纯净的笑脸,又让所有人一时失了神,就连趴在向擎天身上的沙艳也呆住了,完全忘了先前的尴尬,道了声谢谢,面色娇羞地接过镯子,之后便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商小农,若不是碍于向擎天与众多下人在场,说不定她都要立刻抛媚眼展示自己了。

相比之下,乔素然倒是显得镇定,虽然她也不例外失了神,不过也最快回过神。这位比女子还美上好几倍的公子应该不简单。轻启朱唇道“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想必相公与商公子都饿了。妾身已准备了饭菜……”柔柔的声音还未说完便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不用了,我去艳儿的听雨楼便可。小农,一起可好。”前面那句是冷冷地对着乔素然说的,后面一句声音却又软了下来,对着商小农道。

谢谢他八辈祖宗了,她喜欢清静。摇了摇头“还不饿,我想先休息了。”可爱地揉揉眼睛,嘟着嘴。孩子气的样子不免触动了所有人,应该说所有女人的母性,一众脸上都起了爱怜的神色。

向擎天似乎也有所动,点了点头命令下人好好照顾商小农,这才亲密地搂着沙艳回楼。主人一走,下人这才慢慢散去。

乔素然把商小农带到暖香院“商公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直说便可。天色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妾身先回了。”说罢唤了几个丫鬟来伺候商小农。

“且慢,小农先谢谢嫂子了。”说着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副棋“想来嫂子应该是爱棋之人,刚巧小农这里有一副用暖玉打造的棋子,很适合嫂子,不知嫂子能否收下。”她甜甜一笑,这棋虽然也是在那些赏赐的东西里面,不过倒是较为珍贵的了,这棋她也是喜欢的,不过悲催的她只会下个五子棋,给她真是浪费了。算了,还是送给能怜它之人不是更好么。

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她倒是颇有好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向擎天向大哥,为何你把鱼目当作珍珠一样宝贝,又把灵芝作为杂草丢弃一旁呢,太失败了吧……

并不去接商小农手里的棋,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人儿,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但绝非光是赠礼这么简单。在天烈堡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拜沙艳每一次“无意”的栽赃嫁祸所赐,她开始学会怀疑每个人,隐藏自己的心,把真实的自己包裹起来。她知道整个堡中,除了贴身侍候她的香莲以及奶娘外,谁都不喜她,说避她如蛇蝎也算轻的了吧。不为别的,就只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打从心底深深地厌恶她,以及夫君那个温柔的宠妾扔给她,增加她恶名的“礼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