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突然一跪,我还以为要攻我下盘,条件反射的猛一撅屁股。

然而,她跪下后。还咬着耷拉在外的舌头咧嘴冲我笑,当然笑起来比不笑还吓人。

我忍不住咧了一下嘴。

不过,却叫我觉得她此时已经没有恶意了。

只是她给我跪下干什么?有什么意图?

我这一咧嘴,她好似是透过氧气罩看见了一样,竟然似乎更加高兴了,手舞足蹈的直点头,嘴里阿拉阿拉说着什么,显然她还不适应咬着舌头说话,所以发音极度不清晰

人家兴奋成这样,我要没点回应似乎也不大好,慢慢的直起身,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更加高兴了,突然窜到我身后。揪住了我背后固定氧气瓶的带子。

她还推了推我,示意我向前走。

干啥呀?她想让我领她去哪?

我有点无厘头的捡起帐篷,犹豫着迈开步子。

因为她紧跟在我身后的原因,脚步倒是轻快了不少,但是大姐你好歹穿件衣服啊?

就算是个鬼也好歹注意一下。再说她现在都快直接趴在我背上了,背着个**女人算什么样子?

算了,我也别提那么多要求了,只要她不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万一要是突然从背后勒我脖子怎么办?还是要防着点。

我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又将斗篷整个缠在脖子上,拿起那根点燃的红蜡烛,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是一道长廊,能碰触到大槐树的枝叶,远远俯瞰到蒸腾在雾气中的一片片红,这高度,应该就是小楼的顶楼,是第三层了。

小蘑菇又从背后推了推我,我扭头往走廊右方看去,黑黝黝的尽头。似乎有点亮光从某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紧接着就听见吱扭吱扭的门响声,从右侧尽头一路不间断的传过来,同时地板也跟着咯吱咯吱的响动。

那两种声音从我背后出现,我一扭头的功夫,就打身侧掠过去一道人影。

“师......”

我差点就开口叫出来,看我师父压根没工夫理我似的直接从我身前跑过,往左一转,就消失了。

我只好急忙跟上,原来师父消失的地方是通往楼下的楼梯。

“咚咚咚”,我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往下跑。好不容易碰见师父了,可不能再让他脱离视线了。

只是从三楼跑到二楼,就把我累的气喘吁吁,还好师父这一次并没有跑没影,还待在二楼,只是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在走廊上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侧目盯着一间间紧闭的房门

我沉重的脚步声让师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想他也同时看到了趴在我身后光着屁股的小蘑菇。

小蘑菇似乎有点不对劲,哼唧哼唧的,使劲往后缩,并且用极大的力气往后拽我,我直接给拽的身体倾斜,脚跟着地,迅速的被往后拖。

我草,这鬼的劲也太大了,我只有胡乱挥手的份,巧的是被我一只胳膊搂住了走廊上的一根护栏,就跟得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勾着,但是小蘑菇那劲实在太大了,刚一勾住手就要被拽的滑开。

然而,我突然身后的力道一松,我就给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一边揉着自己摔的生疼的屁股蛋子,一边看到我师父此刻就站在我面前,而小蘑菇就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哼哼唧唧的往后退。

我师父也没客气,立刻就给她收了,然后把我拽起来。

二楼这一排房子,全都房门紧闭,且挂着锁,我师父似乎失去了线索,只能一间间去找。

锁着的房门对我师父的元神来说完全不是障碍,他只需径直往前走,便进去了。

我这实打实的肉身可不行,但我有钥匙!

刚才被小蘑菇的突然袭击搞的红蜡烛都断成三节,火苗也灭了。

也不知道这些钥匙能不能行,我还是赶紧掏出来,一把把的试,总算是给咔哒一声打开了,但是失去了照明的东西,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只能沿着墙根试探着艰难往里走,走到最里边之后,我意识到这个屋子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这可奇怪了,为什么婚房设在三楼,而二楼房间反而是空的?难道爬二楼不比爬三楼省劲吗?

只是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有点奇怪,涌动着丝丝的寒气,不似别的地方,一股脑的阴冷之类,这种寒气真是一丝一缕的,暗涌着,从人的皮肤往身体里面钻,弄得全身都痒

。突然,我竟然猝不及防的打了个打喷嚏。

“阿嚏”一声,把氧气罩都喷歪了,房间各处紧跟着发出点点亮光,就好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会发亮的沙子。

这还不算什么,因为点点亮光迅速的从四面墙壁,以及天花板和地面堆积,直到弥漫的整个房间都是,点点亮光相接连成发亮的细线,亮莹莹的细线开始穿插结网,迅速形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白毛毛的东西。

这种东西,怎么说呢,就跟似的,一坨一坨,一片一片,晶莹洁白,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且似乎轻的一点分量都没有,我的脸上,身上,也都沾了薄薄一层。

我赶紧把氧气罩再次戴好,难道是我刚才不小心喷出一口阳气,才导致此番情景的出现?

太痒了,我忍不住一个劲地用手往身上挠,发现这篇世界的正中似乎包裹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动了,且朝我走来,迅速来到我面前。

本来我还以为是跑出来个什么大怪物,仔细一看,竟然是我师父,他浑身沾满了白色的丝线,头发的颜色也是一片雪白,细看下去是那些白丝极其密集的混在头发丝里。

我心里觉得十分愧疚,总感觉自己又做错了事,毕竟眼前的这一切似乎真的跟我那个喷嚏有关系,我不知道,是不是给惹出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面对眼前的师父,我耷拉下了脑袋。

谁知,他却说了句:“多亏你了。”

我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啥意思?我那个喷嚏还打对了?

只见师父伸出两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脖子上出现一圈红光,他的两手突然用力,我惊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师父竟然生生将自己的脑袋拧了下来,但是还好,脖子上又迅速长出一个,他手上那个脑袋,已经变成一团散发着红光的圆球

因为他的新脑袋出现的迅速,我才没给当场吓死,但还是给震惊的四周都僵硬了。

师父似乎不以为然似的,伸手扯出许多周围的白东西,将那团由脑袋变成的红色圆球包裹的严严实实,并且越缠越小,最后就成了一个跟乒乓球一样的东西,也是圆圆的白色。

师父将这个小白球交给我,同时给了我一只刚才收服了小蘑菇鬼魂的冥器,他用手一拍我,我才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

“道心,这里的情况一切都出乎我们的预料,你不能再跟为师往下走了,速度离开,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你洪师叔。”

师父的话说得十分恳切,非常诚恳的拜托我做这件事情一样。

可是洪大师说,不让师父离开我视线啊......岛杂宏才。

我一张口,师父大概就知道我要说什么,脸色一沉,凌厉的目光叫我啥也说不出来。

一个是师叔,一个是师父,可能比起来真的要听师父的更合适。

但是我走了,师父怎么办?

师父是不可能冲我交代他的下一步行动的。

他只是将我一推,我叫上跟长了风火轮似的一眨眼出了这间屋子,房屋的门迅速在我面前关上了。

我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转身迅速离开。

腿脚灵便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我不晓得这个白色的小球是不是也同样沾染了师父的灵力,助我走路十分迅速,且周围的黑暗也似乎被穿透了些,我迅速的跑下楼梯,跑到院子里,又跑向依然敞开着的大门。

一路似乎畅通无阻,虽然浓雾弥漫,但是两旁都是熟悉的景色,跑着跑着,耳边传来一声紧急的呼唤。

“道心,快与你师父回来

!”

洪大师之前说过,只要他说这句话,我和师父就必须离开,不知道师父的元神能不能接收到。

我跑得更快了,我知道肯定是有危险,要不然洪大师也不能声音这么急切。

这可怎么办啊?要是洪大师看到是我一个人回去,会不会给气疯?

街道上也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那么多人,但是这些人好像身体都是半透明的,两脚似乎沾着地面,又似乎没有。

群鬼四处乱窜,果然跟过狂欢节一样兴高采烈,我毫不犹豫的就从它们中间穿了过去,从许许多多半透明的身体中穿过去,并且身体上附带了许多鬼魂跟我一块往前跑。

刚刚我还跟个飞毛腿一样,现在却越跑越慢,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在原地踏步跑。

群鬼们兴高采烈的围着我,各种表情都有,只是总感觉把我当成了给它们的贡品一样。

心里又急又怕又难过,我左手抓着白球,右手抓着冥器,我明明戴着氧气罩,它们怎么就这么敏感的针对我起来?

因为我冲撞了它们,对,兴许就是这个原因。

跑也跑不动,我干脆不跑了,手里紧紧攥着东西,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师父救我啊,师叔救我啊!

念着念着眼皮又一次抑制不住的打架,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困了?

但我控制不了,脑袋猛一耷拉,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脚,我一个踉跄往前跑去。

一回头,就看见院中打坐的野林游小天二人,刚才踹我那一脚的正是洪大师。

他们三人之间的那团雾气已经非常稀薄,原来我刚才已经跑到了回来的入口,就算是被一群鬼围住它们也没机会把我怎么样了。

真是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