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突然间无可抵抗的睡意瞬间又没了,阵阵寒意将我又收拾的精神抖擞。

我已经裹的这么厚了,可还是觉得冷,再看师父。他穿那么薄,肯定更冷。

也不对,师父现在只是元神,应该感觉不到的吧?

我们这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我开始打量四周,什么地府,这不还是古镇吗?岛广序血

只不过跟往日的古镇似乎又有所不同,巷子里蒸腾着雾气,天空漆黑,看不见一点星光,沉沉的往下压着,叫人觉得无比压抑。

两侧的房屋店铺也被裹在雾气里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有些虚晃,悬挂的大红灯笼也只是一片朦胧的红,跟裹了厚重的白毛似的。

师父显然对我们出现的地方也感觉诧异。跟我一样望四周打量了一番。

但他什么也没说,冲我点了下头,示意我跟着他走。

“塔塔”的声音不太分明的充斥着鼓膜,脚步很沉重,就好像趟在铅水中。老有种拔不动脚的感觉。

但是师父步伐却很正常,似乎比平常还要快些,可能还是因为他是元神,我没法跟他比。

但是洪大师交代。不能叫师父脱离我的视线,所以我简直拼尽全力走的再快一点,屁股使劲,拔脚甩腿,跟得了半身不遂的唐老鸭似的,没多远就折腾的浑身冒汗。

不过,好在师父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咦?师父怎么不见了?

但我立刻就觉得脚步轻盈起来,走的极快,更确切的说是跑的极快,两边的景象在耳边飞快的倒退。跟快进似的。

我绝对不可能达到这样的速度,肯定是师父在帮我。

身边还迅速掠过几道人影,连长啥样都来不及看,但我想,此刻在这种地方出现的,还是看不清的好,也不必琢磨。

很快,我就来到那个古宅门口,当然是邂逅酒吧的那个位置。

我双腿又立刻变得沉重起来,师父的身影在我前面出现,他径直走向了古宅的大门。只两手一推,大门便吱吱呀呀的开了。

他不是来找自己的地魂吗,跑这里来干什么?

当我相信师父肯定对自己的地魂是有感知的,且一路没有犹豫直奔这个地方,难道师父的地魂藏在这里?

我随后也一甩一拐的跟了进去,古宅里的情形似乎还是没有任何改变,这一次大门没有在我们身后立刻关闭,仿佛在宣告着此次我们来去自由

“滚蛋!”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奶声奶气,难道是那个小孩?

这次我毫不犹豫的转过头去,一个小小的黑影就从我腿边掠过,紧接着小楼里似乎传来一阵响动。

小鬼,跑的可真快啊!

不过他发出的那两个字我也不确定是什么,听起来有点像“滚蛋”,那就当他是想让我们滚蛋吧。

但是师父似乎没有丝毫介意,径直往小楼走。

我就只好继续往前跟,一甩一拐,啥时候才能叫我歇会?难道我将要成为一个被走路给累死的人吗?

正厅的大门打开着,似乎还是上次被我们打开后的那样,我不自觉的伸手往裤兜里摸了摸,那里面有几把似乎能打开这座小楼门的钥匙,自从从套娃肚子里抠出了它们,我便再也没离过身,因为觉得那些玩意邪性,放哪似乎都不合适,便一直在身上带着。

因为可能先前谁也没意料到会又来这里,所以我这一身装备都是为了躲藏身上的人气的,手机打火机照明之类的工具全都没带,外面已经黑的够呛,屋里就可想而知了。

师父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还用力道往下压了压,大概意思是说叫我在原地等他。

可是洪大师明明交代不能叫他脱离我的视线啊,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但还是心里纠结。

我又不能张口说话,反正是感觉到师父已经不在身边了,且他走起路来无声无息,我也无法判断他到底去了哪里。

“吱呀,吱呀”头顶上又传来一阵跑动的脚步声,但这次似乎是没有跑到头,而是跑到一半,就在我头顶正上方,突然又往反方向跑去,接着声音很快就又消失了。

难道师父已经去了楼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我一个人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隐隐的不安开始往上冒,耳中实在太安静,越安静就越不安,人恐怕都会有这种现象,我开始犹豫,是谨记洪大师的话摸索到上楼的楼梯去找师父,还是听师父的话,安心等他,院子里好在还能看见点东西,要不要先回院子去?

潜意识让我倾向于第二个选择,正当我准备转身选择逃避的时候,似乎被一股力量揪住了身前的斗篷

这力量牵扯着我向前走,是师父吗?

我又不能张口问,又什么也看不到,所以认为应该就是师父,看来他还是认为带着我比较好。

我的脚步似乎轻快了些,这股力量执着的扯着我,好似一个盲人,往哪走,只能依靠这股力量,但我太不习惯,总害怕万一撞了桌子板凳之类,极度没有安全感。

磕磕绊绊走了一段,担心似乎有点多余,那股力量不再扯我,眼前一亮,竟是一只红烛燃了。

红烛插在精致的灯托上,一点小小的亮光叫我安心了不少。

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我这一转头,差点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一张硕大的木床,绯色的帐,**的被褥皆是红彤彤的,勾住帷帐的挂钩上两边还各吊着垂着穗子的荷包,绣的是一对鸳鸯。

但这完全不是重点,只因我一扭头看到的场景实在震撼,不得不迅速偏离视线去看别的。

一具白光光的身子,十分丰满,她正两腿大大的敞开直对着我,胳膊往后撑着,屁股在红红的喜被上可劲的磨蹭,摇的两个鸳鸯荷包跟着来回晃荡。

我认得她的脸,不就那个小蘑菇吗?

她不跟她的采蘑菇的小姑娘长相厮守,来找我干什么?

我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她这是在勾引我,且直接的不能再直接了。

这姑娘生前是有多风流,以至于死后还这样骚包?

但我完全是被惊吓了,她这样在我面前我一点点邪念都不会有,因为她是个鬼,我还不可能口味重到这个地步

所以下意识的就避开视线,然后往后磨蹭,我他娘明明是在一楼前厅,怎么走了几步就跑这个小屋来了?

我这该死的腿啊,跟灌了铅似的,我他娘的挪不动啊!

小蘑菇风情万种,眉眼横飞的扭了一会,见我丝毫没有就犯的意思,干脆一下从**跳起来,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近在咫尺,身上那股阴森森的鬼气叫人忍不住牙齿打颤。

我猛的转过身,她竟然又立刻挡在我面前,并且用手拽着我的斗篷摇啊摇,屁股也扭啊扭,胸前两团白肉乱颤,并且贴我越来越近,手在我身上**。

你祖宗的!

我咬着牙根恨不得骂出口,但我不敢,连呼吸都停了。

她的手在我胸前摸,摸摸,再摸摸,突然就停住了。

坏了!被她摸到心跳了?

我恨不得赶紧把心跳也停了,但我做不到。

小蘑菇的脸开始往我脸上凑,我就仰着脖子往后躲,她的手开始往我把脑袋包的严严实实的斗篷里摸,我似乎已经感受到那股冰寒。

忍无可忍,我不知道要是被她发现我是人会怎么样,但是也总不能这么干愣着吧!

我突然伸手一推,想把她推开,手却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还没怎么样,她却突然惨叫一声弹飞了。

赶紧趁机跑!

可惜一甩一拐的跟慢动作似的,小蘑菇在屋里尖叫着横冲直撞,我已看不见她的身形,只剩一股股疾风在我四周攒动。

我甩!我拐!

我终于离门近了

突然,一个身形比我更迅速的堵在门口,她歪着脖子,吐着舌头,翻着白眼,脖子上有两道极其明显的黑紫手印,整张脸也是青紫色的。

这才是小蘑菇鬼魂的真实影像吧?也就是她死时的样子。

我好不容易要挪到门口了,竟然又被她堵住了,她想干啥?想害我?

现在总不能让我再挪回去吧?身后有扇窗,我要是能跑的快点,现在就是让我奔向窗户跳下去我都干。

小蘑菇冲我伸出了手,十指**了一般**着,她歪着脖子,吐着舌头,翻着白眼向我逼近,走路的样子极像肢体僵硬的木偶。

她想掐死我?

她离我越来越近,死亡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重。

为什么刚才我冲她一推她反而惨叫着被弹飞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怕的?

我自认因为害怕冲撞鬼魂,没带任何辟邪之物,但是,身上有个结,洪大师给打的锁魂结!

这小蘑菇是不是怕那个?

洪大师说过,鬼魂死的越久,越难对付,煞气也越重,可是小蘑菇才死几天啊?

死了两千多年的刑织我都见了,今天要是死在你手里岂不是太没面子?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用尽了所有自己听闻的知识来轻视小蘑菇,以克服心中的恐惧。

我跟她无怨无仇,她杀我干什么?难道跟那个鬼眼婆子一样,想要通过害人来增加自己的煞气,以便修成恶鬼?

跑也跑不了,我决定跟她拼了!

斗篷一甩,滑落在地上,我伸手去摸身上的锁魂结,紧紧盯着小蘑菇的可怕模样,正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小蘑菇却在我身前仅有一步的距离,突然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