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叔!”

我和游小天狂喊,两人一起合力将那些断裂的木头抬开,徒手去扒拉那些瓦片子。

游小天现在简直情绪要崩溃了,可谓是一边嚎哭一边大喊着师父。我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只是没哭,因为我不相信洪老头就这么给挂了,我现在顾不上悲痛,担忧和恐慌将一颗心塞得满满的。

竟然两手指甲都给掰裂了,鲜红的血从指甲里面冒出来。

“小天!道心!干啥呐?”

突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呼唤,紧接着是“砰砰”的砸门声。

我和游小天迅速从这片狼藉中爬起来,大喊洪大师。

声音竟是从右侧那间木屋中传出来的,洪大师在里面敲着门,看来是由于整个房屋有些歪斜,门打不开了。

好在门是那种往里推的,我们叫洪大师让开门,躲到一边,然后自己往后退了退。助跑几步,猛的用肩膀往门上撞。

连撞了三次,门就开了,我俩相继由于惯性向屋里栽倒

满屋子都是白灯笼,还有一些未用来编织的篾子。

“师父!”

游小天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摸了一把大鼻涕。洪大师也没管我们,就一瘸一拐的走出去了。

我俩赶紧爬起来跟上去,见洪大师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腰。正看着那一大片房屋倒塌后的狼藉,啧啧两声:“还好老子跑得快。”

原来,倒塌的这间屋子跟右侧那间是相通的,鬼老婆子召唤洪大师过去,洪大师心里早就有了提防,所以房屋突然倒塌那一刹那,他就立刻抬脚踹门,逃到了隔壁屋。

幸亏里面那扇小门踹一脚就开了,否则后果真不敢想象。

这种木屋,就算要倒,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就跟遭了轰炸似的。而且也不会突然就倒,一点预兆也没有。

“师叔,那个鬼眼婆子呢?”

“没事没事,她中了我读鬼七式的香灰,三个小时之内若不来找我,只能魂飞魄散,我也帮不了她了。”

“她咋那么厉害?”

“不是她厉害。”

洪大师摆摆手。

这我就不懂了,难道房屋真是因为太过破旧突然倒塌的?

洪大师又说不是。

“是不是这屋子里还有别的鬼?”

“不是鬼。”

“那就是有人在帮她?”

“也不是人。”

洪大师显然是腰部受了伤,在我和游小天面前还有点不好意思是的硬撑着,不愿表现出来。

我俩现在看见洪大师还活着,比什么都高兴

。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取笑他呢,人不服老不行,哎!

不由分说,我就叫游小天帮忙把洪大师给背上了,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据洪大师所说,这院子里似乎还有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而且那个东西也说不上是不是帮鬼眼婆子,目的似乎就是让洪大师死。

至于那一男一女,洪大师通过读鬼七式早就问出来了,的确是鬼眼婆子所为。

那老婆子当鬼当上瘾了,开始想给自己增加煞气,自然是伤人越多,煞气越重,既然那一男一女撞上了门,鬼眼婆子便就没客气。

想想都后怕,那天我敲开了她家的门,她看我那表情,估计也早动了杀心了。至于为什么没杀我,是因为冲她挥了挥手?还是我跑得快?还是因为堵我的那一大一小?

想到这里,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事。

昨晚打更人将我们引到鬼眼婆子家门口停顿了一下,就是想告诉我们那一男一女的死跟他没关系?且他也是为了表明曾经帮过我?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具体什么目的,恐怕只有打更人自己知道。岛广讨才。

我背着洪大师走进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小巷,这些可爱的游客见我们这样竟然有的还主动让开,投来赞许的目光。

洪大师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后来就得意起来,见人家看我们就说:“这是我徒弟,这是我大侄子!”

这老家伙,真沉!

回家之后,另外仨人还没睡醒,只得先把野林叫起来,帮忙一起把洪大师横放在**,野林先去喊大夫,游小天会些推拿,先帮洪大师揉着,叫他缓解疼痛。

原他也不过是闪了腰了,没什么大碍。

只是后来因为鬼眼婆子家的房屋突然倒塌,那里有发生过命案,所以惹上了点小麻烦,但是也就是洪大师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算作小插曲,也是后话,暂且不提了。

洪大师仗着自己算是个病号,逮着我仨使劲折腾,一会一个要求,没要求的时候就在**躺着,砸吧着嘴想坏招,后来非说要喝骨头汤,让我们去菜市场去买点大羊骨,这倒没什么,只是光大料就念叨出十几种,有些听都没听过,种类实在太多,支好找来纸笔,他一边说,我们一边记

野林突然脸色一变,伸手就去拿他的大背包,洪大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那么紧张。

就在我们卧室门口,地面上已经落了薄薄一层香灰,且还在一片一片接连往下掉。

我知道,这准是鬼眼婆子找来了,距离三个小时的时间还剩下一刻钟不到,看来这鬼眼婆子来的也是不情不愿,但没办法。

洪大师还有事情要问她,便说:“你现身吧。”

鬼眼婆子却也不现。

这完全是死不配合的态度啊!

我们反正是不怕耗,鬼眼婆子要执意不配合,就只好自等魂飞魄散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香灰往下掉的更厉害,洪大师皱着眉头看着门口那团空气,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心!”

野林突然大叫一声,手上抽出桃木剑就直冲正前方刺着冲了出去。

“咋啦咋啦?”

游小天惊奇的探着脑袋看,紧接着就跑了出去。

“真是冥顽不灵,她也知自己下了阴曹地府也没什么好结果,如今在人间化作恶鬼的意愿也变成泡影,最后关头还要作恶挣扎!随野林去吧!”

洪大师重重叹息了一声说。

原来刚才那鬼眼婆子还想对我们不利?明明知道对不过不是?这些鬼到底是咋想的?

不过洪大师也说过,鬼是不会跟人一样灵活思考的,它们基本只会最直接的表达自己的**,这鬼眼婆子想必刚才最根本的**就是弄死我们吧?

野林只出去了片刻就回来了,游小天也跟着回来,满脸失望

。因为他啥都没看见,就看见最后地上落了一捧灰,且随风散了。

我想,其实人死并不是一了百了,魂飞魄散才算吧?无前生,无来世,落得一片干干净净,就连最本身的**也跟着随风散了,再无迹可寻。

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很容易生出一些感触,洪大师说感触是悟道的根本,人要多看多思考,却又不能思考过度,以免走火入魔,反正消极颓废,或者恶念。

他说的这个度,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只是见的越多,越觉得生命难得可贵起来,如今有几个吵架斗嘴的,就算被洪大师损也觉得自己特知足,别管嘴欠的,舌头毒的,其实大家伙在心里都当对方是自己人。

洪大师的骨头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炖了整整一个下午,汤都炖白了,虽然找齐那些大料实在费劲,但是看到成果闻一下就掉口水。

且骨头汤一好,洪大师腰也不疼了,一骨碌就从**爬起来,跑得比谁都快。

我和野林敢闻不敢尝,洪大师一边把汤喝的呼呼响,一边引诱我们。

“喝吧喝吧,没事,反正你们都破戒了,也不差这碗骨头汤。”

最后野林一扭头走了,我很没骨气的坐下了。

“师叔,要是师父怪罪我,你帮我求情不?”

“求!”

“师叔,可是你让我喝的啊!”

“嗯,我让你喝的!”

“那我真喝了啊!”

“喝吧喝吧!”

师父啊,你都听见了,这一切都是洪大师逼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