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顾一切的冲了下去,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在对付鬼邪这方面,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及师父一个。如果连师父都这么轻易的被弄死了,我们岂不是跟白送的一样?

四个黑影从天而降,瞬间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看清楚挡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只白脸无面的纸人。野林已经一脚把挡在他面前的纸人踹翻,踩了过去,突然那纸人就迅速的缠上了野林的腿,白棱棱的纸片子呼呼的往他身上贴。

但我已经无暇顾及野林了,因为我面前的这只已经张开双臂,扑上来将我熊抱住。

我使劲一挣,这纸人就被我撕成两半,紧接着这两半纸人就跟长了腿似的啪嗒啪啦往我身上贴

纸片子贴在身上,我用手去揭,那纸片却又缠到我手上,并将我的手迅速的包裹起来。俩胳膊一眨眼功夫就被包成木乃伊,动也动不了。

我像只大粽子一样僵硬的站在原地,就剩脑袋没给缠上了,但是这些纸片包裹到我的脖子处,便突然停了下来。

一抬头。就连洪大师也给包裹成一只只剩下脑袋还露在外面的大粽子。

这纸人可真是厉害,就连洪大师也中招了?

生死只在一线间的事情,又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难道就像猫抓老鼠一样。非得玩够了才吃吗?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操纵这种邪术?”

洪大师厉声质问,那个长发垂地的女人此刻竟朝我们身后的方向跪拜了下去。

我也想回头看看她究竟在朝什么人跪拜,可惜扭不动脖子。

她站起身后,竟然朝我伸出了手。

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两腿却身不由己的朝她走了过去。

我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邪恶的气息,我特想扭头就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惜他娘的身体好像已经不是我的。

别管我再不愿意,我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女人直直的盯着我的脸看,似乎想把我每一根汗毛都看清楚,她的脸贴我的脸很近。所以我能看清楚她一根根的眼睫毛,只是她身上怎么有一股恶臭的味道?

这味道冲的我十分难忍,可惜没办法用手捂鼻子,只能拼命的屛住呼吸。

鬼身上还有臭味?这到让我觉得稀奇。

她还是盯着我看,从最一开始的打量,到后来面部肌肉都跟着抽搐,双目开始盈盈发亮,似乎有什么浓厚的东西在涌动着。

这种目光难道叫满含深情吗?

我草,我真他妈宁愿她一刀把我劈了

但她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激动,激动的放佛自己都无法控制,竟然还伸出手来想摸我。她的这只手竟然是那种极其恶心的黑紫色,连指甲都是尖利焦黄的,而且似乎十分粗糙,长满厚厚的茧。

这怎么可能是只女人的手?

要是被这只手摸一下,我真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她的手没能摸到我,激动的情绪仿佛无法遏制一样,她的身体突然急速的膨胀,就像是安了一个定时炸弹,顿时在我面前炸开了,炸出很大一片。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妙龄的女孩,一张苍老干枯的面孔,还有那个长着跟老鬼一样脸的发须银白的我的师爷爷,甚至还有老独......

这个女人的身体炸开以后,竟然像极了那个由无数灵魂缝合在一起的人形,只是要小很多,所有灵魂聚集的中心,竟然是一具散发着恶臭,几乎已经腐烂殆尽的身体!

有很多地方腐烂的黑骨头都露了出来,但她这具身体似乎又是有很多别的身体拼接而成的,男人粗壮的胳膊,一块黑一块白的肚子,只有那一条腿还有脸仿佛才是她自己的,她的脸烂的几乎没有什么皮肉,只一双眼珠还十分鲜活,还有那垂地的头发,乌黑油量的像缎子似的。

尽管这样,她还是激动的浑身颤抖,连同那些缝合在一起的魂魄无法遏制的颤抖着。

“道心!”

“贾道心!”

洪大师和游小天他们在我身后紧张的大喊,但我真的彻底被眼前的这幅场景吓傻了。

而且我憋不住了,突然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气。

那些灵魂太轻了,尽管我只是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它们也被我吹的飘晃的更加厉害。

然而也是因为这一口气,这女人似乎立刻清醒过来,瞬间吸进去所有魂魄,又变成了那个脸色苍白清丽的模样。

她开始用鼻子使劲吸,似乎想在空气里捕捉我刚才吐出的那一口浊气,这个想法实在叫人恶心,可是现在的情形分明就是这样子

她一边嗅着,口鼻竟然慢慢朝我的脸靠过来。

完了完了完了!

她想干啥?

就在她将要亲到我嘴上的时候,我吓的闭上眼睛梗着脖子大喊了一声:“滚远点!你这个死怪物!”

这一声喊出去,我也随即出了一身冷汗,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皮,竟看到她唯唯诺诺的缩了回去,满脸都惶恐,失措,和深深的怨毒。岛何女才。

这怪物到底在搞什么花样?没见过死人还有这么多复杂情绪的。

身后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洪大师他们在干啥?野林那个爆脾气就不能帮我好好骂这个怪物几句?

我发现我的脖子好像能往后扭了,身上的那些纸片又开始迅速的往下退,立刻退成了一个纸人的形状,这纸人竟然还用它的手拽着我往前走。

我想直接给它撕个稀巴烂,但是撕完了它还是立刻还原成一个完好无损的纸人,固执的用手拽着我,我虽然不想跟它走,但就是两腿不停话。

我不断的努力回头,希望洪大师他们能不能有办法救我一救,刚要张口喊,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因为我看到我的师父,我本来以为已经死定了师父已经不知道何时脱离了那个黑茧,正在冷目盯着那个女人的后背,手中迅速的编织一个法阵。

洪大师他们依然是几个大粽子,正皱着眉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却只是深深眷恋的看着我,似乎极其不想让我走一样。

你要真不想让我走赶紧叫这个纸人滚蛋啊!

我的目光停留在这个女人脸上,她以为我这是舍不她还是怎样,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突然我师父腾空而起,手中的那个阵法从天而降,一道刺目的白光闪的人暂时失明了一瞬,那女人就发出极其凄惨的狂叫声

但我已经被这纸人拽着走上台阶,走进了山洞另一端的一个墓道里,不论我怎么努力回头,也看不见山洞中的情形了。

只有那女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似乎永远不可能终止,不知道她身体里究竟蕴含了多少能量,竟然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你到底带我去哪?”

通道又黑又长,且地面上似乎堆满了厚厚的骨头,我能够感觉到那些是骨头,但是是兽骨还是人骨那就不好说了。

我宁愿当它们全是兽骨好了,这样我心里还能舒服点。

只是这个纸人太执着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好几次差点被脚底下那些骨头给绊倒,两腿又身不由己,手还被个纸人拽着,有多狼狈可想而知了。

这个墓道黑的过分,且充斥着一股怪味,空气十分冰寒,走着走着,我竟有一种穿越时光隧道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莫名其妙,中间似乎还走过了几间墓室,但是我啥也看不见,更没有片刻停留。

我的耐心已经耗尽,这走到头不知道是不是十八层地狱等着我呢。

“纸人老兄,咱能不能商量一下走慢点?哪怕你给我点个灯也行啊?”

我竟然跟这个执着的纸人打起了商量。

话刚说完,眼前竟然真的就亮光一闪,一朵红红的小火苗照亮了一张白皙清秀的脸,白色的衣裳,长长的头发,淡漠的表情。

纸人的那只手不见了,现在抓着我手的这只手的温度很低,凉丝丝,竟也是熟悉的触感。

“白,白棠......你带我去哪啊?”

我想我整个人真的已经傻到痴呆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