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老侯只是后来一直自称姓侯,他原本姓李,而朱斌杰身上的那张纸,确切的标明对于李星权朱斌杰在不得已情况下可以实行立地枪决。

这一点。是洪大师后来告诉我的。

朱斌杰的工作性质我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侯这个盗墓贼身上到底还犯过什么事,以至于上面可以对他签发立地枪决的文件。

但是老侯口中的姐姐李雪,竟然就是那个当年与僵尸相恋的女人。

李雪虽然是女人,但是生在盗墓世家,早就跟着下过很多次墓,且对历史很有研究,在当时已是有大好前途的历史系高材生,甚至还发表过刊登的论文。

因为种种原因,所以当上面找到老侯,叫他配合来挖掘这个墓的时候,老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但他接受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李雪的事情。

对这墓老侯又期待又惧怕,在得知三十多年前发现一个与僵尸相恋的女人的事情。老侯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姐姐李雪,所以他一开始才会一反常态,那么心急的往墓里面钻,但是又一次面对血祭狂沙,他又犹豫了

当年狂沙已被放出。他一来竟又看到堆在外面的那些沙子不见了,不明白一个机关怎么会自己恢复原样,所以心里更加冒鬼,带着朱斌杰他们左走右走。迟迟不敢动这个墓门。

他是想利用这个机关把我们一并暗算,这样他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也可以继续选择逃避,永远不去碰触当年的事情。有些事,早在四十年前就该结束了。岛找吉亡。

害怕墓门关闭,我们只好先进入到墓门里面再搭起帐篷,千辛万苦,刚刚打开这座诡异的墓葬第一道门,我们就已经人员损失过半,且剩下的这些,也已经十足狼狈。

帐篷搭好后,我们就开始在帐篷里自己处理自己身上的伤。老侯两手被戴上手铐,现在朱斌杰和洪大师正在审讯他更多关于李雪的事。

他们说的话我们全能听见,可惜的是老侯当年就以为自己的家人全都死了,李雪后来的事他一概不知,先前的事也没有太特别之处。()

至于血祭狂沙是如何恢复,又是什么人所为,更无从知晓了,但是外面那么大规模的假墓和幻象都能制造出来,恢复血祭狂沙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都不严重,唯一难受的。就是我们的水不足够清洗伤口里面混着的沙子。

沙子就沙子吧,实在被折腾的够呛,胡乱的将全身的沙子抖了抖,我就窝在帐篷里睡了。

虽然手机没有信号,但是显示的时间是23:44,已至深夜,任谁都熬不住了。

朱斌杰指示的另派人下来支援,也迟迟不见踪迹,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些我都没有精力去考虑了。

“贾道心,师父今天说你差点死了你知道不?”

“嗯。”

迷迷糊糊答了一句,我想我应该知道,我看见自己灵魂出窍了。

以后都没有再说话,知道有人说了句什么人死了

“什么?”

我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挺身坐起来,游小天还在呼呼大睡,帐篷外面有光亮,又静悄悄的,我好像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叫人突然有点心慌,我小心翼翼的将帐篷拉开一道小缝,眼睛凑了上去。

洪大师面如土灰的坐在地上,他的脸正对着我,旁边是野林,使劲的揉捏自己的太阳穴。

看见他俩,我就把头探了出去:“师叔,怎么了?”

洪大师竟然没搭理我,野林也没搭理我,他们二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某处,头也不抬,身体不懂,完全与外界隔绝了般。

角落里,云空师太的帐篷静悄悄的,应该还在睡,但是洪大师和野林这是怎么了?

哦,对了,说好轮流到帐篷里来休息和轮流放哨的,可能我们睡太久了他们生气了?

不会吧?

也没见师父,朱斌杰和老侯三个人,对面另个帐篷里也是静悄悄的,难道他们三人都挤在那个帐篷里了?有点太挤了吧?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了很多,再也没有困意,就从帐篷里爬了出来。

“他们仨呢?”

我只是往另个帐篷探了下头,洪大师就跟受到惊吓一样喝止了我,叫我过去他那边坐。

我满脸都是问号,洪大师嘴唇哆嗦了一下:“别看了,小朱死了,太惨。”

“啊?”

洪大师一下捂住了我的嘴,表情很严厉。

他是不想惊醒其他人吧?

朱斌杰死了?怎么可能?

但是洪大师不会乱说,我只能硬着头皮姑且当这事是真的

脸上一笑,贼贼的说:“师叔,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洪大师颓然的摇摇头:“昨夜你师父和朱斌杰一起放哨,同时看住老侯,我半夜醒了,想替换他们进帐篷休息一会,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发现朱斌杰惨死在外面,而我们谁都没有任何察觉,朱斌杰死时面目狰狞,浑身没有一点伤痕,但是脖子都被拧断了,反转了一圈,地上一丝血迹也没有。

而我师父和老侯早就都不见踪迹,也不知道朱斌杰到底是谁杀死的。

如果是老侯,那我师父不可能不阻止,朱斌杰身手也不可能在老侯之下,这般惨死又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什么人干的?师父和老侯去哪了?

洪大师对朱斌杰的死感到伤痛惋惜,同时也有无数个想不通,野林想必也是同样。

而我经过一番了解,才总算明白,朱斌杰,竟然真的死了?

他的尸体已经被师叔和野林抬到了帐篷,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朱斌杰可是特别行动小组的最高负责人啊!他又那么好的身手,又沉着冷静,他是这次行动的直接负责人,没有他,我们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尽管洪大师怕我吓着,不让我看,但是不亲眼看到,我怎么都没办法相信这件事。

洪大师见我固执,也就不阻拦我了。

我心情忐忑的伸手拉开帐篷的拉链,只往里看了一眼,就浑身一个激灵,洪大师是对的,我真的不应该看。

我被吓到了,更加折磨的是这真相的打击。

沉默了许久的野林终于大吼了一声,爆发出来:“这事不可能是祁师父干的!他不可能跟那个老侯是一伙的!”

他这么一吼,把游小天和云空师太也都惊醒了。

我和洪大师都很吃惊的看着野林

“没有人怀疑你祁师父啊,孩子,你冷静点!”

洪大师只好安慰野林说。

“这都他妈是咋回事?”

野林发疯似的乱踢乱挥,但是这根本不足以发泄他内心的彷徨失措和恐惧。

是的,如果说之前我们还心怀侥幸,认为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征服这个墓葬的话,那么现在,笼罩在我们所有人头上的,除了疑惑和恐惧,什么都没有。

一系列的诡异和忐忑把我们全都击垮了。

眼下,只有洪大师是我们的主心骨,犹豫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沉重的说了句:“走吧。”

这两个字没人愿意听到,但是听到了跟彻底解脱一样。

那就走吧,这个墓我们征服不了,伤亡惨重到我们应接不暇,没有解开任何谜团,反而迷惑越来越多,洪大师下令撤离之后,我们都闷声不吭的开始收拾东西。

“算了。”

洪大师说。

也对,既然决定要走,何必还去收拾帐篷睡袋?

抽掉了朱斌杰那个帐篷的骨架,直接将他裹在帐篷里,由野林负责背他,我们一起速度撤离。

再涉足那个蓝色的池子,我们没有产生任何幻觉,就像走过一个极其普通的池子一样,几步就走了过去。

也租这个池子,只能对人产生一次作用吧?

撤离极其狼狈,脚步也分外沉重,我们穿过长长的墓道,来到另一间墓室,再穿过狭窄的一条墓道,准备彻底结束这次惊魂之旅的时候,才发现来时的入口早就不见踪影。

我们想尽所有办法都无法打开,我们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回应。

到最后所有人都被折腾的死气沉沉瘫坐在地上,许久之后,任谁心里都明白了,我们根本出不去了,而且,很可能再也等不到支援

云空师太似乎看淡生死,这样的关头她依然面色平静。

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挤在狭窄的通道里沉默了很久,才再一次抓起手电筒。

几双眼睛一起投向洪大师,为今之计,只有他才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了。

“呃!”

野林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我们急忙将光束打向他,只见他两眼圆瞪,下颚高高上扬,身体慢慢的站了起来。

他身后背着裹在帐篷里的朱斌杰,可是似乎里面有一双手正死死卡住野林的脖子。

“他没死!”

我惊叫了一声。

“他死了。”

洪大师沉叹一声,迅速咬破手指在那帐篷上划了几下,野林僵硬的身体就立刻松弛下来,拼命的呼吸了几口,推开帐篷里的朱斌杰,大骂了一声,爬过来挤向我们这边。

“天意如此,但愿老天庇佑,死也做个明白鬼吧!孩子们,咱回吧,我老头子还不想白白在这里耗死!”

洪大师说走就走,我们都毫不犹豫的跟上了他。

现在还能怎么办呢?

前是死路,后是末途,谁说我们就必须死在这里?师父和老侯虽然不见了,但是他们肯定还在里面!

洪大师和野林都深信师父不疑,既然他们相信我师父,又为什么选择逃避,也许师父就在某处等我们去救援,也或许,师父就在某处等着跟我会合,好一起拿下这个棘手的墓葬。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劝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