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狂沙!”

老侯站在墓门前,颇有感叹的说。

“叫你开门就开门,装什么洋相!”

野林气不顺的嚷了一嗓子。

“老侯,什么意思?”

朱斌杰恢复了他对老侯客气的态度。

只见老侯伸手用指甲在墓门上刮了刮。就刮下来一层细沙。

我们赶紧围上去,这墓门看起来如此坚固,怎么就一刮就刮下东西来了?

师父直接抽出一把短刀,只是用力一划,那墓门上就出现一刀深深的划痕,放佛再多划几下,这门就能被刀刺穿一样。

“老侯,到底怎么开?你不会是让大家用刀子把门划开吧?”

“我试试。”

老侯本来就沾了一手血了,又往衣服上蹭了蹭自己未干的血迹,抻开手掌,用力往墓门上抹去。

抹了又抹,我感觉他的手掌都快被磨烂了的时候,这墓门表面好像出现了点什么变化。

隐隐约约,似乎出现了什么图案

老侯看到这个图案。找准了定位,换了一个地方继续用血掌往墓门上抹,而这扇门就像是对血液有强大的吸收力,手掌摩挲过后,墓门上一点血迹都不沾。

老侯也不含糊。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就把自己的手掌划破了,显然原本那点血液不够用,这一次他再抹下去,顿时图案清晰了很多。似乎是一个怪兽的头部,有一只尖尖的耳朵,还有一只圆圆的眼睛,老侯发现这只眼睛显然有点激动,迫不及待的就用匕首尖往眼睛里抠。

细沙簌簌的往下掉,老侯硬是给这只眼睛抠成一个黑洞,抠出来以后,又将手指探进洞里。

他浑身哆嗦的厉害,因为我靠他很近,他这种颤抖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不自觉的,我也跟着两腿打起哆嗦。

为啥会有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

老侯手指往里摸了几下:“真要打开吗?”

他这句话问的有点莫名其妙。大家都眼巴巴等着呢,不打开干啥?岛找他圾。

我说候大叔你快点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勾了勾,十分诡异,我顿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所以在他胳膊突然发力的时候,我本能的大喊了一声:“快让开!”

话刚落音,一股强劲的冲击就扑面而来,我只感觉到有人在那一瞬间踩上我的肩膀,瞬间跳跃了起来,接着就被强劲的冲击冲撞的五脏六腑都撕裂了般,两眼一黑。身上像被压了一座大山。

我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不能呼吸,甚至都没有任何知觉。

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我竟然也不能思考,因为我思考不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我无法形容。

只是感觉身体上有千斤重量,可又感觉我正轻飘飘的往上放飘起。

“嗡……”

耳朵里后来全被这样的声音塞满

“你谁啊?”

我想说话,没发出声来。

在我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一身狼狈的小子,身上簌簌往下流着细沙,穿一深蓝色带帽运动衫,左手上还缠绑着黑色的布袋,只是手上脸上全是血,紫红色血混着沙子从耳目口鼻中流出来。

我草,这谁啊,咋这么吓人?

但是他只在我面前出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一股气流直接从嘴巴灌进了胸膛,又在肚子那里卡住了。

紧接着,肚子似乎也一下能够扩张,我就被什么人给抬了出去。

后背底下软绵绵的,好舒服啊!

我自由又畅快的呼吸着,渐渐感觉浑身哪里都疼。

一面小铜镜里出现一张布满血污的脸,我给吓了一大跳,紧接着看到游小天那张充满同情的脸。

“(干)噶啥啊吶(你)!”

我气的一挥铜镜,先咽下去一大口沙子:“呜哇(哎呀)!”

疼的一阵抽搐。

“脱臼了,老实点先。”

听见洪大师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嚎叫了一声,差点张口骂娘。

这一阵剧痛过后,胳膊似乎没那么疼了,我忍着疼活动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刚才小铜镜里似乎是我自己的脸?

洪大师也是满脸血污,血污里混满沙子,另一边的师父竟然整条胳膊都血淋淋的,屁股底下全是沙子,那沙子多的简直无法形容。

“呸呸呸!草,捂死老子了!”

野林从很远处的沙子堆里爬了出来

我一边努力的把嘴里的沙子吐出来:“游小天,你咋没事?”

我看着游小天这张干干净净的脸问,他转过身去,叫我看他后背,得,衣服都烂的一个个小洞,塞满沙子和血污。

我摸了摸脑袋,又是很多细沙留下来。

经过游小天的叙述,我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原来老侯启动机关之后,竟然突然用刀插在木门上,踩住我跳飞出去,而墓室里在那一瞬间竟然爆出铺天盖地的狂沙,我本来就站在老侯身后,再被他一踩,直接给埋到了沙子里面。

朱斌杰和师父洪师傅他们在老侯左右侧,我当时突然一喊,他们就本能的往两边闪去,而野林和游小天距离我们有段距离,我当时一喊野林没反应过来,游小天却机灵的一转身。

那从墓室里奔出的沙子有极强的冲击力,当时野林和游小天就一下被冲飞很远,好在他们离得远,被沙子埋的也浅,洪大师和师傅他们被冲飞撞在墙上,但好在没被埋进去。

我很惨,被埋的深,不过老侯踩我那一脚反而是我身体一倒,没受到那么强的冲击力,而我,也是刚刚被他们从沙子堆里刨出来的。

正对面通道那边,朱斌杰一脸铁青的看着一脸浑身是血的人在抢救另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老侯尽管早有防备,但还是伤的挺重,眯着眼睛不说话,只有云空师太没事,因为老侯开门的时候她没跟上去看,盘腿坐在通道里躲过一劫。

我可以肯定,老侯一定早知道开这门有危险,但他竟然不提前告诉我们!

从他脸上那一抹诡异的笑我就知道,他想把我们全害死不成?

我顿时觉得这个人极端可怕,没有人来处理我身上的伤,因为他们自己也伤痕累累,自顾不暇。云空师太不方便,好吧,人家到这个时候也不能方便。

“砰!”的一声,朱斌杰竟然直接朝老侯放了一枪,老侯给吓的浑身一颤,然而这只是空枪。

好像朱斌杰的那个手下不大行了,朱斌杰已经忍无可忍,站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狠狠的甩在地上,扑上去把老侯狂殴了一顿,老侯竟然也没还手,他大概知道这么多人,还手可能只能招来群殴吧

朱斌杰现在已经忍无可忍,宁愿被处分,宁愿被革职,他也一定要让老侯得到教训!

我们都冷冷的看着老侯挨打,心里一点都不可怜他,我甚至还想冲上去也给他来几拳。

朱斌杰的另个手下背着那个不行的人只能速度撤离了,现在朱斌杰也成了光杆司令,他的手下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伤的伤,我想我难以体会他的心情。

“血祭狂沙......”

我自言自语一般念叨刚才老侯说的话。

朱斌杰打累了,老侯已经给揍的半死不活,我们还是谁也没动地方,看着他们。

朱斌杰瘫坐在沙堆上,气喘吁吁的说:“你他妈知道怎么开令我们东跑西跑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不干了!~”

说罢他掏出另把手枪,还把弹夹退下来叫老侯看清楚是不是荷枪实弹,直接甩手对准了他:“我敢不敢杀你,你心有数!”

老侯瘫在角落里拼命的摆手。

“小朱,用刀吧,用刀好,万一子弹反弹伤了自己人。”

洪大师说。

老侯拼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嘴里呜咽呜咽的,满嘴都是猩红的粘液,吐出两颗沾满粘液的牙。

“别,别杀我!”

这老侯似乎很怕死,他本来想利用这个墓将我们全都弄死,只是失算了,现在,没有人会相信他,他也只能身不由己了。

面对着一双双冰冷的眼睛,老侯终于对我们说出了一个隐藏在他心里的秘密。

原来,他们这种掘金贼之间其实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的甚至形成颇有规模的组织,早在四十年前,就有人发现这个地方可能有大墓,但是也知道风水不好,恐怕会有大凶

然而对大墓的贪婪叫他们铤而走险,三路人马从这里聚集,合伙掘墓。

那时候老侯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小伙,只是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来长见识的,他在没料到,千辛万苦找到主墓道之后,三帮人马却在这个墓门前发生火并。

老侯给吓的躲的远远的,看着他们相互厮杀,鲜血迸溅到墓门上,那上头竟然出现了些图案,有人大喊一声:“血祭狂沙!”

但是其他不懂的人一看似乎找到打开墓门的办法,便争先恐后的启动了机关,结果可想而知,墓门陡然下沉,铺天盖地的狂沙以巨大的冲击力从墓室里冲出来,死的死,伤的伤,老侯尽管躲的远,也还是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冲击力。

太年轻的他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墓的所有好奇,哆哆嗦嗦的躲了很久,出来时只看到一片狼藉,还有冲出墓门很远的沙堆,墓门也不知道何时被什么人关闭,出于一种莫名的想法,老侯用刀子在墓门上刻下了两个相反的箭头,或许他还想以后再回来,或许是想告诉以后的闯入者不要招惹这个可怕的墓门,但他的确在当年做了这个事情。

之后他便没有再敢乱走,先爬出墓道,在外面等自己的亲人出来,然而他等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人出来......

老侯向我们讲述了几十年前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他叙述的很简单,但是情绪特别激动,眼泪在深深的皱纹中淌过。

或许出于对那段往事的恐惧,或许是对亲人的怀念和愧疚。

但他所说,当年挖下来的盗洞并不是我们进来的那一个。

“李雪跟你是什么关系?”

朱斌杰突然问。

“我姐姐。”

“你说什么?”

洪大师一听这个竟然激动的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