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跟洪大师他们在场地设下天罗地网,所有的帐篷都聚集在了一起,也没设哨岗

。入夜时分,场地表面看起来静悄悄的,其实我们都躲在帐篷里,谁也没睡。

今晚这样的安排叫我心里压抑不住的兴奋,总觉得能有所收获。

游小天几次三番熬不住了,脑袋一晃一晃的打瞌睡,他一闭眼,我就给他肉上抓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也不敢哼唧。

因为这是规定,谁也不可以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是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发生,我晃晃脑袋,连打了好几个呵欠。

游小天借机报复我,使劲的拧我。

我差点跟他急了,因为这小子根本就是下死手,我两眼一瞪,冲他狠狠握紧了拳头。

这小子还得意的嘿嘿的笑,但是突然笑容就在脸上凝结了。

一串接一串瘆人的叫声钻进我们的耳朵,是小蛮的大猫阿丑在叫?

只是这声音似女人的幽怨,又像是小孩的啼哭,听的人浑身发毛。

“阿丑!”

听见小蛮大叫了一声,紧紧伴随着的是另一声阴森凄厉的惨叫,那叫声就像尖刀一样钻进人的鼓膜,整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外面一阵骚乱,我也赶紧拉开帐篷探出头去,眼前一道黑影掠过,紧接着是洪大师他们,我不敢迟疑,也连忙跟着追了上去。

岂料师父他们冲出去并没做什么停留,直接往墓道口那边跑,一个接一个迅速的跳了进去。

追到墓道口,我迟疑了一下,游小天已经跟了上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野林夏子淘和小蛮她们也紧随其后追上来,野林想都没想就擅自往下跳,小蛮急的直掉眼泪:“我的阿丑不见了!”

“淘姐,你和小蛮在外面等着吧。”

夏子淘皱了下眉头,一手轻轻拍着小蛮的肩膀:“一起吧

。”

“可是......”

“没关系。”

夏子淘说完两手一撑就跳进了墓道口。

“走!”

游小天也紧跟着跳了进去。

我们全都下进去之后,紧紧挨在一起用电筒照着往里面走。

这条路虽然之前已经走过一次,但还是很小心翼翼,一直走到当年师爷爷他们封印僵尸的那个墓室,就看到了洪大师他们。

现在墓室里挤满了人,我们挤进去一看,师父正单膝跪地,用电筒照在在地上摸索,而那一片有点点的血迹。

师父的手指沾了一点血迹凑到鼻子下方闻了一下,皱起了眉头。

“师兄,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洪大师赶紧问。

师父没说话,站起身接过朱斌杰递上去的一块纸巾,擦了一下手指,就把纸巾抛给了洪大师。

洪大师展开看了看,也紧紧皱起眉头。

“洪老先生......”

朱斌杰也跟着诧异起来。

“嗯嗯!”

洪大师连点了两下头,示意大家都往后退一些,好给墓室腾出些空地之后说道:“我们布下的阵,如果被恶鬼碰上即便不能叫它灰飞烟灭,也至少能困住它片刻,如果被人碰上,那是丝毫伤不到的。如今这个,受了重伤,瞬间跳窜的无影无踪,我也说不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朱斌杰一听这个,收起已经收集好的血液样本,也拿着纸巾闻了闻:“怎么这么腥臭?”

“喵呜

!喵呜!”

小蛮的大猫这个时候可能是因为嗅到小蛮的气味,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用叫人怜悯的眼神缩着身子看着小蛮。()

“阿丑!”

小蛮惊喜的扑上去,然而阿丑突然极其尖利的又叫了一声,从小蛮的怀里蹦了出去,跃上半空,朝我们扑来。

说是我们,其实好像是我,它那肥大的身体从天而降,我吓的赶紧一蹲,阿丑惨叫了一声,在我面前重重的坠地。

它身上被穿透了一把剑,抽搐了几下竟然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向我师父,他咋直接就把阿丑给杀了?

小蛮也吓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阿丑的尸体,浑身发抖的握紧小小的拳头。

“小蛮!”

云空师太一抬手就拦住了她,我师父走来,握住剑柄,用力一划,阿丑瞬间被开膛破肚,那里面一团白花花不断蠕动的,竟然是许多又大又胖的虫子。

一个个像大拇指似的那么大个,有点像蚕,但是比蚕恶心多了,无头无尾,但是身体上有很多个布满肉褶的小孔,迅速的吞噬着阿丑的内脏,阿丑肚里几乎已经被吃光了。

师父这一下划过去,那些虫子顿时嗞嗞的化成一股股黑烟,阿丑肚子空空的横躺在地上,肚子里黑绒绒的一片。

看清它肚子里的那些东西,我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

那一团团黑绒绒的,不正是一根根长长的头发丝吗?

朱斌杰立刻蹲下身来看,戴上手套,从阿丑肚里揪出一缕,装进了密封袋。

跟另一个小伙子一起合作,细细的翻看阿丑的皮毛,扒开阿丑的毛,里面竟然是一道道被划伤的口子,朱斌杰又将手探进阿丑的脖子,探了探,手套上沾满了血

原来阿丑已经遍体鳞伤,喉咙也穿了,只是它的毛又长又厚,墓室里我们的视线又只能凭借电筒照到的地方,所以一开始并没发现。

小蛮没办法接受阿丑现在的惨状,躲在云空师太背后,脸埋在她背上“嘤嘤”的哭起来。

“阿弥陀佛!”

云空师太垂着眼帘,摇了摇头,搂住阿丑也背过身去。

阿丑的身体已经被装进袋子里,等留作化验用了,我瘫坐在地上,突然好像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

阿丑这个死法,真的像极了王洋洋和陈锋,只不过他俩头发都是缠在身外,而阿丑是塞在肚子里。

同样都是遍体鳞伤,喉管破裂,但是王洋洋指甲里全是自己的皮肉,他是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而去抓自己的吗?还是说,那根本就是另有人所为?

我似乎抓到了一点他们二人死亡的原因,但是又理不清晰。

师父将他那把剑爱惜的擦拭干净,插进剑鞘里。

游小天和夏子淘两人伸手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这只猫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洪大师皱着眉头,用电筒打量着墓室苦想。

也许阿丑曾经进入过真正的墓室,那个受了伤的不知道是啥东西的东西也是从这里消失的,也就是说这里一定有一个隐藏极好的秘密入口。

发生了这样的事,尽管阿丑只是一只猫,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心里发堵。

洪大师让朱斌杰把他的人带出去,只选几个身手好的跟随便可,夏子淘把小蛮搂在怀里,也跟着出去了。

墓室里充斥着一股烟草味,老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一边抽着烟抬头瞄了我们一眼,他虽然啥也没说,但那表情已经在告诉我们,用得到他的时候,说一声就行了。

我终于逮到机会,凑到洪大师身边,说出了心里冒出来的想法:“师叔,你还记得裸死在厕所的那个王洋洋和我同事陈锋吗?他们的案子也已经交给特别行动小组查,那你知不知道,他俩具体的尸检结果?”

“嗯?”

洪大师似乎在想别的事情,没注意听我在说什么

“我是说,他们两个的尸体肚子是不是其实是空的!”

洪大师的眼睛竟然亮了一下:“行啊小子,都能举一反三了。”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接着说道:“反正我觉得阿丑跟他俩的死法太像了,我觉得肯定是同一个人干的!”

“嗯,是人干的,也是虫子干的。这种虫子名应该就叫白毛翁,是一种蛊术,不过现在精通蛊术之人也未必能养得出,因为这白毛翁极其难养,而这里阴气极重,百鬼横行,有这种东西出没也不足为奇了。唉!想不到我殚思竭虑,竟然没想到这一点,还不如你这个毛头小子聪明。”

“师叔,那你的意思是说,王洋洋和陈锋真的都是被这种虫子害死的?”

“有可能。”

“啥叫有可能啊?”

“白毛翁这种东西,听说过没见过,更不知道是怎么养出来的,又跟那些头发有什么关系,这种事,你该去问问你师父。”

洪大师冲我师父那边使使眼色。

没想到我师父冷眼扫了我们一眼,什么也没说。

洪老头乐了,在我耳边悄悄的说:“白毛翁这事还是小时候你师父给我讲的,那时候他什么杂书都看,什么稀奇古怪就钻研什么,一开始看那些东西只是为了在我面前显摆吓唬我,没想到,几十年后,还真就给碰上了!”

擦,洪大师刚才还一脸深沉讲的头头是道,一眨眼又成了神话故事,他跟我师父俩人,到底靠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