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着地之后,只觉得下面软软的,晕头转向,缓了一会,觉得浑身都是巨痛,特别是我的脖子,真差点给我拽下来了。

这一睁眼,又给吓了一跳。

原来这里还是个墓室,虽然不大,但是四面墙上都蹿着火苗,地面已经完全坍塌下去,里面全是细细的白沙。

我现在就在这个大坑旁边坐着,朱斌杰脑门上还往外渗着血,流的半张脸都是,浑身沾满了白沙,十足狼狈。

夏子淘软软的瘫在他背上,他一手还拽着我。

“我们遇上陷阱了。”

他说。

然后往我身后那个墙洞看了一眼。

对了,师父现在里面呢,我即便是没看清是什么人救了我,但那敏捷的身手还有一身黑衣,叫我直觉那就是我师父。

原来,师父和朱斌杰他们也遭遇了幻象,现在所有人都逃了出去,单单不见我和夏子淘两人,他们二人就赶紧来救我们,感受到这边阴气大盛,闯起来却遭遇流沙陷阱

幸亏师父听见了我们的回应,与朱斌杰二人撬下一层伪装的薄墙,看到了石棺,合力打飞进去,这才救了我们。

夏子淘身上全都是黑紫色粘稠的血液,现在整个人非常虚弱,皮肤上长满叫人头皮发麻的白毛。

“师父!”

我急忙冲墙洞里面大喊,但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朱斌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在这里根本也帮不上祁师父的忙。”

他说的这个我倒是非常明白,但是还是免不了担心师父会有危险,毕竟,那里面......

想想都觉得后怕不已,急忙问了句:“我师叔呢?”

“在外面。”

朱斌杰说着就背起夏子淘,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你能走吗?”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心想着赶紧出去找洪大师来帮师父。

于是再不敢怠慢,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站起来,跟在朱斌杰后面,后被紧紧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挪。

墙根底下还是有很多细沙,跐溜跐溜的打滑,慢慢踩上去,那些细沙就纷纷从脚底下钻出,簌簌的落进大坑。

好几次我都差一点给滑进去,比不上朱斌杰背着个人走得比我还快。

好在我们距离出口较近,朱斌杰一下跳了过去,伸手又来拉我

双脚踏上平整的地面,大大松了口气。

“祁师父呢?”

突然几本过来一个人,我一看正是野林,赶紧往墙洞那边指:“里面有很多......”

话未说完,野林就火急火燎的往里面跑,只是他一个胖子刚一伸脚差点就给滑下去,我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他一借力,就赶紧跳了回来。

“哎!”

野林急的直跺脚,但是他根本没法过去,帮不上忙,扛起夏子淘就往外走。

朱斌杰手上照明的东西也丢了,只得跟我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野林后边,穿过黝黑却不狭隘的墓道。

我其实早已不辨方向,只知道走了很久,又拐了几个弯,才有来到另一间墓室。

与其说墓室,不如说是一间房间,一股刺鼻的气味,墙角有一堆焚烧殆尽的东西,地面上全是鬼画符一样的图案,竟然还铺着一个棉垫子,地面正中是一大片犹如沙盘样的东西。

当然这沙盘不是那种有山有水,风景超美的沙盘,而是密密麻麻布满一个个的小黑格子。

洪大师此刻盘腿坐在地上,盯着那些东西看的出神。

一见我们,他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拍在胸膛上,似乎受了伤。

“师叔,你没事吧?”

“好小子,命挺硬啊!碰见什么好东西了?”

洪大师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我,只是他说话的声音略显疲惫。

“我师父他......”

“别瞎看你师父咳咳!咳咳!”

洪大师又剧烈咳嗽起来。

野林把夏子淘往地上一放,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她

洪大师显然也被夏子淘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野林!”

“晚辈知道!”

野林说话间就从身上取下他永远不离身的大背包,只是此刻是反背在胸前的,他迅速的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袖子一撸,就撅着屁股在地上画了几道符。

“啪啪啪”,粘在夏子淘脑门,两间,胸前四处,又用红线从夏子淘手腕,脚腕,鼻子上绕过去,将她用一种怪异的手法绑住,往胸前打了个结。

奇怪的是夏子淘竟然盘着腿坐的端正了,只是低着头,嘴里不住的发出“噶哒噶哒”声,但那声音已经很弱。

又见野林手持一把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突然用手指往剑身一模,使出全力朝夏子淘胸口猛刺过去。

我一下站了起来。

剑尖直直穿过那个绳结刺在夏子淘胸前的符纸上,符纸瞬间被血染红了。

可以想象野林用了多大的力气,用木剑都能刺穿皮肤,可是这么大的冲击力夏子淘竟然不倒,而是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慢慢的仰起头来。

野林压根没打算住手,憋住了浑身的力气握住剑柄,我真害怕他这样会把夏子淘给刺死了。

突然间,那桃木剑剧烈抖动起来,野林一手持剑,另一手又狠狠发力,击在剑柄末端。

这一下,鲜血更加迅速的染红符纸,染红了那一边的衣服,突然夏子淘的身体一软,一团白茫茫的东西从她身体力钻了出去,瞬间窜进通道逃的无影无踪了。

野林起身就去追赶,被洪大师喝住:“不可再乱闯了!”

野林便只好回来,夏子淘软软的歪倒在地上,我急忙奔过去看她的情况,浑身滚烫,胸口的血似乎不往外流了。

野林把他的桃木剑拔出来,看了看,顺手就丢了:“草,老子的宝贝就这么废了!”

夏子淘却已经虚弱的睁开眼睛,手摁上胸口,皱了皱眉头

洪大师问她:“小姑娘,你去过什么地方,怎么惹上那么个东西?”

夏子淘摇摇头:“我意识到跟你们走散之后,赶紧念着心经找出路,很快碰到了道心,没留意走过什么地方。”

夏子淘又摸摸自己的肚子,洪大师眼尖,注意到了,不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皱起了眉头。

我赶紧问道:“师叔,你前面那堆东西到底是啥啊?”

洪大师低头看了一眼,招呼我们过去。

他伸手摸到一个小黑格,轻轻一推,一扇墙壁就挪换了位置,推来推去,我似乎有点看明白了。

“这个怎么那么像原先我和小天晨晨困进的密室啊?”

我问了一声,但见洪大师随意推动任何一块板子,格局就整个发生了改变,可不就跟我们在密室的情况一模一样吗?

三面是墙,一面是通道,而且愿意怎么堵你就怎么堵你,你却永远都不能出的去。

洪大师点点头:“不错,就是这样。当时你跟小天本来走在一起,也是有人故意挪动了板子,在你们不知不觉中就把你们给分开了。”

“啊?你是说有人在暗中推动石墙?”

我不可思议的也想伸手推推试试。

洪大师急忙把我的手打回去:“你瞎动一个试试?你以为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操纵密室的玄机所在,之前那些幻象都是这东西在作祟,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我现在已经破坏了他结下的天罗地网,但是这东西,一时半会还惨不透,全都带回去再说。”

朱斌杰向来说一不二,虽然东西很多,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出去叫人进来帮忙!”

洪大师点点头,朱斌杰就赶紧出去了。

洪大师招招手,示意我扶他起来,我们几个相互搀扶着就往外走,走出这间墓室,穿过一条很短的墓道,竟然就来到了我们失散前的那个墓室

人家侯老头还蹲那里抽着烟半打盹的等我们呢!

原来,当时夏子淘率先走进去之后,我们全都跟了进去,而侯老头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就赶紧退了回去,才没像我们一样着了人家的道。

到底老侯是个身经百战的盗墓贼,什么墓该进,什么墓不该进,哪条路可以走,哪条路不可以走,心里都有自己的判断,从来都不去冒任何的风险。

我不禁对他暗暗佩服起来。

眼下人家烟头都扔了一地了,把烟盒套出来倒了倒,说了句:“没烟了。”

洪大师苦笑着摇摇头,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看来,在这地头,还得听他的。”

看洪大师酸不溜的那样,我不禁嘿嘿乐了乐。

我说:“师叔,明明这么短的一条墓道,咱们怎么走岔的?”

洪大师道:“看来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那人还在里面布局阴我们呢!好在咱么命大,从他设的套里逃了出来,找到那个地方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走哪去了?”

洪大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原本只以为破坏了那些阴门就行了,没想到里面还有陷阱等着咱们,现在我连他老窝都给端了,再往后应该就没事了。”

老侯这个时候终于又发话了:“我已经看过了,墓没有这么修的,我猜这里是个假的,真正的墓恐怕还在别处。”

“在哪?”

我张口既出。

“底下!”

老侯抬脚跺了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