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我这名字吧,贾道心,有够拉风的吧?听上去就跟死了几百年的江湖老道似的,我好好一大小伙子,弄了个这名。

全因为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妈生我大出血,差点把命给丢了,而我,一直蔫蔫的吃不进奶水,多吃几口就吐,一个多月了不见长肉,反而越显瘦小。所有人都觉得我养不活了,只有我妈因为生我太艰难了,死活天天搁怀里暖着,叫我爸带着她到处去求医问药,但一直没啥起色。

就是那样,我还生生的熬过了百天,家里请客摆宴席,想给我冲冲喜,那一天找上门来个蹭吃蹭喝的云游道士,他一通牛皮吹破天,装神弄鬼做了法事,赐我一名“道心”,然后说成了。

我爸我妈也实在没办法了,那道士说啥他们都信,把家里的钱全都打点给那道士,我名字也变成贾道心了。

好在,过了百天之后,我终于慢慢好起来了,也爱吃,能闹能哭的,发了疯的长,终于长成现在这样,没病没灾的,就是瘦点。

回归正题,下水道不能不通,我心想大不了多给点钱,叫陈锋帮我联系了一家正规的公司,派了个年纪轻轻的小工,人家二话不说就去了,且干完给钱

但我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给我打电话回来,也不说弄没弄好,我打给他不接,打给刘本根,那小子一直无法接通。

我整天都很忙,也没空往家跑,犹豫了好几次想打电话给白棠问问,但想起昨晚的事情,咋都没好意思打过去。

就这样,这件事暂且放到了一边,忙活了一整天,我已经是累的精疲力尽,晚上公司又聚餐,聚餐完又去唱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嘭嘭嘭!嘭嘭嘭!”

一上二楼,我就听见似乎有小孩拍皮球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家孩子还在玩皮球呢?

声音正是从今早晨看我笑话的那个女人家传来的。

“嘭嘭嘭!”

听在耳朵里十分真切,楼道黑洞洞的一片浓重的漆黑,寂静的夜晚传出这种声音十分异样。

我不禁想起那胖女人的笑容,突感十分诡异,肌肉一阵抽紧,一步俩台阶往楼上狂奔。

慌乱的摸出钥匙打开房门,又伸手去摸灯的开关。

“啊!”

我一个大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与之同时,灯也打开了,我一眼看见一个满脸都是头发的人,后背一下就紧贴在了墙上,两腿软的只想往下倒。

这个满脸是头发的人慢慢转身,草,原来是白棠!

白棠幽幽的看着我,就跟梦游似的,恍然觉得那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我掌心还觉得凉森森的,原来刚才是摸到了白棠的手,不禁想到了昨晚那丝丝凉意的触感。

“你,你干啥呢?”

白棠压根没搭理我,又慢慢的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回房间

我本来以为她要上厕所,难道已经上完了?那为啥上厕所不开灯呢?

我往厕所看了一眼,原来已经修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白棠身后往前走。

“咯吱!”

再走一步,“咯吱”。

白棠为啥走路那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看着她的背影,简直目瞪口呆,白棠慢悠悠的走进卧室,她屋里也是漆黑一片,并没开灯。

我草!

我真他妈的见鬼了?

我一溜烟的窜进自己的卧室,连锁了三道门锁,一头钻进被窝里,蒙上了头。

这白棠,也太他妈奇怪了!

她为啥走路没有声音?除非她的身体根本没重量!

“咱房子里有鬼!”

刘本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刘本根是个靠写网络小说为生的,他一天到晚宅在家里我可以理解,但是白棠呢?她几乎连卧室门都很少出,也不跟我们交流,她不用上班?靠啥活呢?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心里越害怕。

我拿起手机给刘本根打电话,无法接通。

我们这房子本来信号就很差,可能他已经睡着了。

没有鬼,没有鬼,我从小就接受无神论的教育,咋能听他们瞎扯淡,况且我跟白棠……

昨晚上的一切那么真实,叫人心潮澎湃,她今晚上还会不会来找我?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又爬起来把门锁打开了

她今晚会不会来?她要是来了我一定跟她好好聊聊。

也许,只是一个梦,我想多了。

心里一团乱麻,满脑子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就眼皮打架,实在太累了,头一歪,就睡着了。

人要是身体太累,就特别容易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反反复复都是白棠满脸头发的样子,背面看都是头发,反过来看还是头发,她的头发就像一口青铜钟倒扣在头上,我看不见她的脸,怎么都看不见她的脸,心里特别特别的急,嗓子眼卡的难受,想大声喊叫却怎么都发不出声。

我的手紧紧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就这么醒了过来,浑身都湿透了。

一只冰凉的小手摸在我额头上,我心里一惊,一下抓住了。

轻轻的问了声:“白棠?”

冰丝一样顺滑的头发钻进我的脖子里,白棠的身体靠近我,两手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觉得我此刻是清醒的,因为心脏“砰砰”的跳的厉害。

白棠开始用手解我的衣服扣子,悉悉索索,我一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腰,今天她不是光着身子,而是穿着衣服。

我另一只手狠狠的朝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疼!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做梦!

白棠的手开始撩拨我,我忍着粗重的呼吸,抚摸着她的头,手指从顺滑的发丝中穿过:“白棠,是你吗?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她的手指压在我的嘴唇上,“嘘!”,我听见她嘴里轻轻的吐气。

“额!”

喉咙里没忍住哽了一下,我翻身就把白棠压在了身下。

渐渐的,我连自己的意识都迷失了。

当我再次突然惊醒,我又一次直挺挺的坐起来,慌忙捞过手机一看,还是八点半

我的生物钟啥时候这么准时了?

白棠早就离开了,啥时候走的?我心里顿时非常懊恼,咋每次都直接睡过去了,还打算跟她好好聊聊的。

门后挂着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影,我惊骇了一下,才不可思议的意识到那是我自己的脸,憔悴苍白,还透着股病态的青灰色,头发乱的像鸡窝,黑眼圈更加严重了。

伸手往身上挠了挠,低头一看,指头上捻着几根发丝,再一看,我竟然光着脊梁。

赶紧掀开被子,竟然早就脱了个精光,而被子床单上到处沾满点点的血迹。

我把自己好好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的地方。

难道这些血迹是白棠的?

我赶紧起身穿衣服,肌肉酸疼,软绵绵的没啥力气。又从枕头上被单上找出许多发丝,集在一起,正好是一缕。

白棠怎么掉头发这么厉害?我心里有个地方突然柔软了一下,那姑娘有点瘦弱,可能营养不大好,我得给她买点好东西补补。

这么想着,就赶紧随便一收拾去上班,看见门后挂着的镜子,想起陈锋给我讲的冲床挂镜子的忌讳,我就把镜子取下来,反扣在桌子上。

刘本根和白棠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可能还在睡,我走到白棠房门前,占了片刻,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我去上班了。”

我轻声说。

只是没想到,前脚刚到公司,正挨着训呢,警察就找上门来:“谁是贾道心?”

我有点莫名奇妙的答了一声:“我。怎么啦?”

警察冲我出示了下证件:“三合公司的员工王洋洋昨晚凌晨一点左右在家中死亡,显示他手机里最后一个通讯人是你,希望你配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