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着,除了最先被困的留守的人情况严重外,其他的都还好,使劲的运动运动让自己慢慢变暖就能好。

“林哥。这白东西不是见血即化吗?”

“你看这是啥?”

野林用电筒照着他的手让我看,手掌上一道划开的口子,满手都是血。

原来他试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用,难道只有洪大师的血能让这东西化开?野林的功力还不够?

“野林,搂上阴气很盛,怕有不少聚集在此地的鬼魂,你去解决一下。”

洪大师差遣野林去了,待野林上楼后,还奇怪的嘀咕了一声:“这白东西极阴极寒,怎的鬼魂也躲?”

只是楼上如果真的有不少鬼魂聚集,野林一人不知道能不能解决的了,但是洪大师既然敢叫野林只身前去,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游小天帮助大家伙施针驱寒。又张罗着先把人一个个掺到院子里,这是我帮不上忙,就只能在洪大师旁边守着。

洪大师用电筒往布满白丝的房间里扫了一下,把电筒交给我,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举着鲜血淋漓的手就踏了进去。

所到之处,白色的东西迅速的消散,眨眼间就形成一个通道,只是两侧还是白晶晶的东西堆积着。看来洪大师的血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紧跟在洪大师后面,帮忙手持电筒。

其实现在屋里到处亮晶晶的,也不用电筒照明。

洪大师看了一圈,果然这个屋子除了白色的东西啥也没有。

“你师父就是在此地遣你离开的?”

“恩,就这。”

我说。

洪大师犹豫了一下,开始向左边方向走,左侧一堵墙上出现了一个木门,似乎没有上锁。

洪大师便直接伸手去推门,我在猜想推开门后我们会见到什么,并没想其他的,两眼紧紧盯着洪大师的手。

没想到,他的手刚一碰触到木门。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将我们瞬间弹飞吞噬,洪大师吃痛一声,顾不得摔落地上的狼狈使劲的用手掌拍地,他的手掌跟着了火一样氤氲着一圈红色的光晕。

而我由于被弹的跟洪大师分开一定距离,刚一落地,本来分开的白色东西就迅速的朝我聚拢包裹。

一沾身上就跟往皮肤里面钻似的,又痒又凉,鼻子里更是痒的难受,连打好几个喷嚏,越打白色东西就越密集,聚拢的越快。

一瞬间的事我就感觉我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估计已经变成一个硕大的白色橄榄球了。

视线里一片白茫茫,又在这白茫茫中似乎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我的胳膊突然被一个有些粗糙的厚重手掌抓住,洪大师直接将我从这个硕大的白茧里拽了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他竟在我后背狠狠击了一掌,屁股上又被他狠踹一脚,我就直接向刚才那个木门扑去。

一股急剧的灼痛从碰触到木门的双手和右侧脸激流般向全身扩散,我整个身体都笼罩在一团红云里,这滋味就像是将人直接投进熊熊燃烧的火炉里,有多疼就可想而知了

我喉咙里涌出极其尖利的惨叫,想问一声洪大师为何害我,但是已经问不出声,我在地上翻滚,撕心裂肺的惨叫着挣扎,似乎能闻见自己皮肤的烧焦味,看到自己的皮肉立刻烧焦成黑炭,燃烧的感觉又迅速的侵蚀骨头乃至骨髓和五脏六腑。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亮晶晶的世界,我似乎看到洪大师的整张脸布满可怖的狰狞,但是又看不清,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冷眼旁观我也说不定,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整个过程极其短暂而伴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我连洪大师为何害我这个问题都来不及想通,我的世界瞬间一团永寂,幻觉耳边出现“哗哗”的水流声。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我脑海中倾倒,他脸色苍白的像白纸一样,紧闭着双眼和紧抿着刀刻一般的嘴唇,他不论何时何地都这么的面无表情,但他现在倒了,就跟死了一样。

师父!

心里发出一个声音,但我想我现在肯定是一团灰烬了,绝不可能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贾道心!”

不知道是谁在紧张的呼唤我。

“师父,他怎么了?”

游小天的声音。

“嗯,没事没事。”

洪大师的声音。

似乎身体被谁背了起来,我还有些奇怪,我不已经被烧成灰了吗?

似乎野林也在,勐扎队长也在,我几乎能清楚的听见所有人的声音,但就是看不见。

意识似乎也很清醒,在心里将洪大师骂了成百上千遍。

然后就听见洪大师说:“别急别急,一会就醒了。”

谁醒了?

我他娘被烧死了还能醒?

洪老头,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等我变成鬼魂的,你要不给我解释清楚,我每天晚上去吵你叫你不能睡

算了,洪大师抓鬼还是有两下子的,我不能直接让他收了,还不如变成苍蝇大便之类的,就等他吃饭的时候才出现,恶心的他一口也吃不下去!

但是我竟然又无比的相信,洪大师是绝对不可能害我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自己也很无奈,没办法,打心底里就是相信他。

我这心里也不愤怒了,也不骂了,反而慢慢的沉静下来。

“小子,恨死我了吧?你再骂我试试,保证再也醒不过来!”

还听见洪大师这么说了一句。

但我懒的跟他计较了,我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暂时理解不了的事情,心绪平静后反而也不再容易激动,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仿佛到达一个神奇的地方。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但是又能感受到风,感受到雨,甚至连月光的丝线都能清晰的感觉到。

然后就是一种安然的感觉,十分祥和,大有一种超然物外,羽化升仙的逍遥感。

那个黑色的身影又在脑海中出现了,这一次师父是盘腿打坐的样子。岛叨在巴。

他眉目淡然,十分平静,我能看到他,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我?

师父现在在哪里?怎么我总是能看到他呢?

就这样,似乎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师父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我就看不到他了,看到的是洪大师那张贼兮兮的笑脸。

眼珠子转了一圈,我躺在住处的**,首先一股扑鼻的香味,使劲嗅了嗅,也太香了啊!

一下就做了起来,忘了找洪大师算账的事,很没出息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烤山羊啊

!”

“啊?”

就又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够着脖子往窗外看,院子一棵树上果然挂着只拔了皮的羊,有个穿着脏兮兮少数民族服饰的师父整架着烤炉,在那里烤串呢。

还有个年轻点割下羊肉后帮忙穿串,穿好了就放到烤炉上烤,游小天正围着烤炉转悠,手里抓着一把,已经迫不及待的吃上了。

“知道你们惦记,专门找了个烧烤师傅给你们来烤的。”

洪大师说。

我擦了把口水,将头缩了回来,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往身上摸了摸,原来真没给烧成焦炭啊。

我撇了撇嘴没说话,洪大师嘿嘿笑了笑,跟我解释起来。

原来,一切的事情都归结于我师父。那日他遣我离开后,却遇到了麻烦,无奈之下只得将元神用一种特殊的方法保护起来,并在木门上设了阵法,等待得到救援的时机。

洪大师碰到那木门后,立刻就感觉到了,但是我们随身没有携带阴气极重的冥器,没办法承载师父的元神,但我可以,我是极阴体质,首先因为活人的阳气与师父的元神阵法冲撞,所以才有了一种被焚烧殆尽的痛苦感和错觉,接着师父的元神就顺利的暂时寄居在我身上。

可是我的身体承载不了他的元神太久,师父短暂的恢复之后,便移身野林随身携带的冥器上。

而我,就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睁眼。

我理解了为什么洪大师不先给我说明一下就把我踹到了木门上,因为师父的元神阵法首先被洪大师的阳气冲撞,如果不能立刻有载体出现,师父的元神将会遭受毁灭性的破坏。

但是,师父那么做也实在太冒险了,如果不是我正好在那里,而是被别人冲撞了呢?

我想师父那么做,肯定是极其迫不得已了,就算风险再大也要选那条路

“师叔,到底是咋回事啊?”

“虫母。”

“什么?”

“恩,就是在国晋墓中并未寻见踪迹的白毛翁虫母,你师父发现了它的踪迹,但是虫母现在正在休眠期,却被咱们惊扰暂时复苏了一下。据你师父分析,虫母极有可能是以吞噬灵魂为生,并不像普通的虫子用血肉供养,所以,极有可能,在之前古城和这里死掉的人灵魂都被吞噬了,因为近几年虫母的休眠,老安他们的魂魄才得以暂时保存,但是却不知什么原因还是无法转世轮回,似乎就专门等待虫母下一次复苏留作食物似的。”

“吃灵魂的虫子?”

我简直没办法相信我所听到的事情。

洪大师却还是点了点头。

“那虫母呢?”

洪大师摇摇头:“你师父只说发现了虫母踪迹,但是虫母是以吸食魂魄为生,就不可能没有宿体,它的宿体又是什么呢?”

我眼下最关心的倒还不是宿体,只是有些奇怪:“师父那么厉害,也会怕一只虫母么?况且虫母现在复苏,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说了,只是因为被惊扰才暂时复苏的,眼下是你师父的元神,在虫母眼里只能是比灵魂更高级更美味的东西,如何躲的了它?只是很奇怪,虫母到底去往何处了呢?”

我理解洪大师说的了,一些白毛翁的饲养条件都那么苛刻,更何况虫母?李家古宅再古怪恐怕还不能具有饲养虫母的条件,一切就有可能是因为那个神秘的宿体。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连虫母都能承载,我竟然不由自住的联想到那个每每出现在大槐树下的小孩子,一个小孩,怎么可能?

可是,为何从师父用分割的元神,传回的影像里,竟然有个小孩似的黑影像条大虫子一样在地面上迅速的蠕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