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能跟李雪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洪大师一说,我有多惊讶可想而知。

洪大师一边叙述,一边就在纸上把这一片的居民分布图给画出来了。

原来除了我们所在的小镇。右侧还有两个规模小点的村庄,左侧也有一个,但只是零零散散分布着十几户居民,有我们所在的这个小镇形成个弧形,又以我们所在的这个小镇为中心,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公路,大概只有七八公里的路程,就能到达县城。

所以我们这个小镇虽然小,但是却有个挺大的市场,附近村庄的居民都会经常来镇上采购东西,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来赶市。

而这些所有的居民,几乎全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此地,死后也全都葬往那个距离此处几公里远的山洞中的祖坟。但是县城就不一样了,居住着许多其他民族的人。也有很大一部分汉族人,姓氏庞杂,属混杂居住。

洪大师将笔尖戳在代表县城的那个方块上,点了点:“这里几十年前居住着一个姓李的人家,据说那个从大山里活着出来的小女孩就是被这户李姓人家收养的。”

一户姓李的人家。收养了一个小女孩,那又跟李雪有什么关系?难道当年那个或者从大山出来的小女孩就是李雪不成?

我向洪大师表达了这个疑问,洪大师点点头:“极有可能。”

“可是师叔,你咋就单单想到李雪呢?或许是别人也不一定啊?姓李的人可多得是呢。”

我感觉洪大师的思维也太能发散跳跃了。但没敢说出来。

洪大师就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一巴掌拍我脑瓜子上,继续说道:“我可不是空穴来风啊,第一,既然是五十多年前发生的事,那个小女孩那时候已经有十来岁,年龄跟李雪对得上;第二,根据你和小天说的,大山通道里发生莫名被墙堵死的事情,有点类似于国晋墓外面的那些变幻莫测的密室,那些幻象的制造者就是李雪本人;第三,那户收养小女孩的李姓人家是从外地举家迁徙来的

。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专干盗墓勾当的。”

说完这些,洪大师略带得意的盯着我看。

这第一第二第三的,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有这三点,我几乎就能判断当年那个从山里逃出来的小女孩就是李雪本人了。

激动的一拍桌子,对洪大师可谓是无比崇拜了:“师叔,你是咋打听出来这么多事的啊?”

“嘿嘿,在这种地方打探消息,你得找对人才行!这里许多事都不能说,也不能问,你当跟问路似的。随便问问人家就告诉你了?有价值的信息就得用同样有价值的东西去做交换!”

因我毫不掩饰的崇拜,洪大师更加得意了。

原来,洪大师和野林在外面跑了一整天,一开始也是很不顺利,也不敢轻易开口打听事情,引起别人的疑心,还是通过姜书记,打探到镇上正好有一个独居的高龄老人,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困难户。

洪大师当时就生了心思,一点是老人肯定知道的事情多,另一点,老人生活困难,无牵无挂,又有病缠身,肯定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于是洪大师就和野林一起去市场采购了大量吃的用的连带着医生一同去了,还答应老人帮他安置去县里的养老院。

结果洪大师竟然也没废什么太大力气就得逞了,除了他们本地人到死都要严守的守墓的秘密外,能说的老人全说了。

老人所说的话,给我们铺开一张远在五十多年前的画面,当年那个从山里跑出来的小女孩,来到这个镇上,因为长的俊俏可爱,又实在可怜,所以受过很多人家的救济,领导家里睡过觉,吃过饭。

但是当时女孩也十来岁了,只说自己从山里逃出来的,别的比如家在哪里,父母在哪里,为什么去那个大山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叫什么,多大了之类全都问不出来了。除了说自己是从山里逃出来的,她别的一概不说。

但是小小年纪既有礼貌,也懂事勤快,也不说走

。那时候各家各户也都不富裕,救济一时可以,长时间待下去谁家也养不起,想给她在当地说门亲吧,她年纪又实在太小了点。

那时候有人就提出来,不妨送到县城去,看看有谁家愿意收留的没。

正当大家犯难的时候,县里还真来了两口子说听说了小女孩的事,正好两人想要个女儿,来问问小女孩愿不愿意跟他们走。

那两口子,据分析应该就是小女孩的李姓父母了,小女孩自己也没有意见,就真的跟他们走了。

那李姓夫妇,衣着体面,看着挺有钱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但是领走小女孩是过好日子去了,也解决了大家伙的麻烦,就当是件好事,也没人多问了。

听到这里,游小天也纳闷问了句:“既然没人知道那李姓夫妇是干啥的,师父你咋说他们家是盗墓的啊?”

洪大师两眼一瞪:“刚才说了三点,不就还有第四点没说呢吗?第四点就是,根据小方提供的消息,侯星权,不,李星权的户籍所在地,就在那个县城里啊!”

“小方是谁?”岛叨坑才。

“接替小朱的人。”

“朱斌杰组长?”

“是啊!”

提起朱斌杰,洪大师不免惋惜的叹了一声。

我和游小天对看了一眼,心里不免开始兴奋,四点加起来,那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了!

迫不及待的说:“师叔,那咱接下来怎么办?”

“睡觉!”

洪大师大手一拍桌子,将他画的那张乱七八糟的纸团成一个纸团,顺手扔了,还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天下来,是要把我老头子给累死啊!”

不管我和游小天咋说,反正人家是充耳不闻的站起来走了。

野林紧跟其后,冲我俩挤了挤眼

他这一挤眼,又是啥意思?

两人走后,我和游小天又有点坐不住了。

既然打听出这么多情况来,洪大师他们肯定是要有所行动,但看那意思,似乎又想把我们给撇了。

游小天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屡屡爬起来猫出去看,弄得我也没睡好,其实我这腿不给力,想着不参合就不参合吧,耐不住游小天的怂恿,干脆我也不睡了,叫他盯紧点,一有情况就赶紧叫我。

吸取上次的教训,游小天这一次可真是强打着精神一直在门口守着。第二天一大早,野林就率先偷偷摸摸的来敲门了。

“林哥,什么情况?”

野林都没进来,在门口说了句:“一会就去县城,别说当哥的这回把你们忘了啊!”

“好嘞!”

野林很快就走了,游小天慌不迭的嚷嚷着喊我起身穿鞋,为了参合这次行动,弄得我们跟打间谍战似的。

不过当我们慌里慌张的跑出去,洪大师正不慌不忙的吃早饭呢,看见游小天还问他那俩大黑眼圈是咋回事?

野林没事人一样闷头吃饭,我就假装望天走神,游小天憋屈的说了句:“我不怕你又不带我,一晚上都没睡......”

说的洪大师差点把嘴里嚼的半碎的鸡蛋喷了:“哪个说不带你们了?要真不带,你俩一人一张嘴能把我唠叨个半死,我可受不了!道心,你那腿能行不?”

“能行!”

我赶紧迈着大步走了几米,虽然还没完全消肿,虽然还是挺疼,但怎么也得装出给力的样子来,不能叫游小天这一宿白熬啊。

洪大师点了点头,便不再说啥了,让我们先吃早饭,吃得饱饱的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