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百花谷

云梦泽里,蒙面男子与两名黑袍人大战在一起。

只见那凤翅鎏金镗两旁吐出如凤翅般剧烈的火焰,幡状法器吐出黑雾幻化成高达数丈的巨大邪影。两者不断攻向蒙面人。

那蒙面人一面躲闪,一面祭出闪着幽光的青珠,只见那青珠在空中飞转,不断扩散出一阵阵碧绿波纹。这些波纹不但向两名黑袍人进攻,同时还保护着那蒙面人。

慈云禅寺等几个门派弟子,也听从了那蒙面人的话,向东突围而去。

这时,那两名黑袍人对视一眼,使用凤翅鎏金镗的那黑袍人立马冲向东华神州那帮弟子。

蒙面人分身乏术,反手打出一道幽光,逼退使用幡状法器的那名黑袍人,祭起青珠,直追向另一黑袍人。

。。。。。。 。。。。。。

满是鲜花的山谷内,薛忠仁头顶冒着丝丝白气,额头渗出点点汗珠。他就坐在这木屋之内打坐将近一天了。

此时的薛忠人面色已经渐渐接近常色,不再那么苍白,身上的皮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薛忠仁更觉得内府创伤也是在一股极为强烈的气体流动下,快速修复。

终于,在感觉那股气体快消失的时候,薛忠仁也是入定醒来。薛忠仁觉得自己仿佛浑身充满力量。

“醒了?”那白发白须的老者看到薛忠仁睁开眼,于是问道。

薛忠仁心怀感激,若非此人,自己不知会有何不堪下场,于是立马起身下跪:

“薛忠仁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老者说道:“小友无需客气,既然你暂时已经无碍,走,随老夫在这百花谷闲逛一番,如何?”

薛忠仁也是有着一大堆的问题想要请教,于是便起身跟着这老者往屋外去了。

屋外,一切如常。

薛忠仁跟着老者在花间随意闲逛着。

“对了,前辈,晚辈方才进来时,经过的那名为‘万剑峡’的峡谷。。。。。。”

老者继续走着,还不时低下头,或是闻闻花香或是轻轻折下一根枯枝。

“你是说那万剑峡?”

薛忠仁道:“是,晚辈觉得颇为奇怪,为何后来那些剑网与白雾所化飞剑会突然间消失?”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万剑峡乃老夫所布置剑阵,凡是入我百花谷者,均通过万剑峡。若是来人身上带有杀气或是敌意,那飞剑自然便会守护我这百花谷。”

说罢,又从花丛里检出一枚枯枝,拿在手上。

薛忠仁听罢若有所悟,不好意思道:“不瞒前辈,晚辈方才进来时,已经遍体凌伤,莫说是杀气、敌意,当时晚辈只是觉得大限已到,闭目等死。”

那老者转过头来,道:“如此说来,你、我也是颇有些缘分。”

“你为何会落入我百花谷?”老者又问道。

于是薛忠仁把到西陲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说给老者,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又来到刚来的薛忠仁所见到的那条小溪,小溪边一座草亭,上面依旧种满各式花草。

老者道:“如此说来,你是被那些自称是魔教的人打落山崖,你是为了保护你的同门?”

薛忠仁有些惋惜道:“晚辈不才,不是那人的对手,实在无法为师弟们争取更多时间,也不知道,师弟们现在是否安好。”

老者说道:“无妨,你已经尽力。”

薛忠仁又问道:“不知前辈高姓?为何会在此世外桃源?”

老者笑道:“我么?我名木承宇,至于为何在这地方,我也不是记得太清楚,我想大概事两百年前厌倦了世俗与修真界的纷纷扰扰而跑来隐居的。”说着,看着流向远处的溪水,面目表情有些不舍。

“什么!两百年?”薛忠仁吃惊的长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木承宇笑道:“怎么?不信?”

薛忠仁急忙收敛神态道:“不是,晚辈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晚辈在宗门一些修真典籍上看到现下的修真之人,寿命最多过百,却从未听说能有高龄超过两百年。”

木承宇笑呵呵说道:“我问你。何为修真?”

薛忠仁脱口而出:“修真,便是求得真我,去伪存真。”

木承宇点点头,道:“《道德经》确实做此说明,那么如何才能去伪存真,求得真我?是道家讲求的入世,还是佛家讲求的出世?”

薛忠仁低头沉思,的确佛家与道家对于修真都有截然不同的解释,两家上千年来也是按照自己的法则各自修炼,虽说方法不同,然而却是殊途同归,最后都能修得一身玄妙法术。

木承宇见薛忠仁低头沉思,于是道:“你身为道家,你的宗门肯定是教授你上体天心,进入红尘的入世法则,可是佛家虽少出世,然而他们所取得的结果与你们是相差无几的。”

“其实,我们都知道去伪存真,但是如何去伪如何存真,却是少有人知晓。”

薛忠仁点点头。

“万物皆有灵,一花一草、一沙一石,都不列外,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人也同这些花草沙石是一样的。”

薛忠仁仔细聆听着。

木承宇继续道:“其实,老夫认为这去伪存真便是简单,随心而为,心随意动。一切效法天道,却不刻意强求。”

薛忠仁愈发奇怪,这些都是寻常修道之人都能悟出的,怎么在这木前辈嘴里变成修真之真谛了。

“或许是大道致简罢!”薛忠仁此时是这么想的。

木承宇转过头来,问道:“你也不需想太多,老夫说了,一切效法天道,顺其自然。对了,方才你说,你怀疑你们东华神州有门派是奸细?”

薛忠仁抬头道:“这只不过是晚辈猜测,东华神州各门派都是正直无私的,我想应该不会。。。。。。”

木承宇打断薛忠仁,反问道:“各派都是公正的?那十多年前那齐化门的掌门带人杀进西华魔州的事情呢?”

薛忠仁无言。

木承宇继续道:“不要被表相和自己内心的执着蒙蔽了双眼。”

薛忠仁点点头,问道:“那前辈,晚辈到底该怎么做?”

木承宇笑道:“坚持你心里的那份信念,做自己该做的事,好了,不说这些,我这难得来一回客人,来随老夫来,尝尝我这的百花露!”

说罢,便带着薛忠仁又来到那花间的木屋。

木承宇自一个木柜里拿出一个小壶,亦为木质,精巧无比。

木承宇拿着小壶,轻轻抚摸道:“这就是集齐百种鲜花的晨露粮制而成的美酒,味道鲜美甘醇,可增强体质,喝了之后可延年益寿,来,小友,尝尝。”

薛忠仁小心的端起酒杯,先是靠近闻了闻,果然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香扑鼻而来,浅尝一口,浓厚的美酒进入嘴里,那淡淡的辛辣刺激了舌苔上的味蕾,酒在口中散发阵阵清香,顺着喉咙而下,叫人回味无穷。

“好酒!好酒!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薛忠仁由衷的赞叹道。

木承宇看着薛忠仁陶醉的表情,立刻哈哈大笑,他的杰作得到如此年轻的薛忠仁那至高无上的评价,也是叫他心底那小小的虚荣心慢慢升华。

“小友如此懂酒,那今日老夫陪你痛饮狂歌!”

木承宇隐居于次两两百余载,今日难得有人前来,也是激起他的兴致,陪薛忠仁喝酒聊天。

“你说你的飞剑被折毁。”说着,木承宇给薛忠仁倒酒。

薛忠仁急忙要把酒壶拿过来,说道:“木前辈,晚辈乃后生,这斟酒的活,应该是晚辈来做才是。”

木承宇也不客气,微笑着把酒壶递给薛忠仁。

薛忠仁便倒酒,便回答道:“是的,晚辈飞剑乃家师云扬道人所赠,虽算不得什么绝世好剑,可那也是晚辈师傅的一番希望所在,此次折毁,跌落山崖后也不知所踪,着实可惜了。”

那木承宇道:“无妨,小友,我观你剑修似乎也臻至一定境界,那一般飞剑给你也是无法发挥太大作用,既然你我有缘,老夫赠你一柄好剑!”

薛忠仁忙放下酒壶,谢道:“如此多谢前辈了!”

木承宇喝下不少酒,脸色红润,于是道:“来,咱们喝完这杯,我带你去选剑!”

说罢,木承宇一口喝尽杯中酒,带着薛忠仁往屋外走去。

沿着小径行至小溪边上,薛忠仁看着溪边戏耍的白色的形似梅花鹿的小动物问木承宇:“前辈,那些是什么动物,甚是机灵,讨人喜欢。”

木承宇指着那白色小生灵道:“那些么?是乾羊。是我一位旧友所赠,日行千里,通人言,寿命可达两百年。”

薛忠仁奇道:“这世间竟有这等奇异动物,在神洲大陆也未曾听过。”

木承宇笑道:“我那朋友,专爱云游海外,弄些奇花异草、珍奇异兽,这些许多的花草都是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

“那前辈的那位旧友一定是修为通天。”

木承宇看了薛忠仁一眼,脸上浮起阵阵怀恋之色,似乎薛忠仁的话勾起了他以往的回忆。

“唉!这老友,近百年也未曾见到他,不知他现在在哪。走吧!”

木承宇不由一声叹息,带着薛忠仁沿着小溪,往不远处一座石壁走去。

这石壁乃这片大山里一处山体,只见木承宇上前,在石壁上摸了一阵,便突然看到一座石门慢慢打开。木承宇燃上一支火把,率先进入那石门。

穿过一条很短的山洞来到木承宇口中的剑阁。木承宇点起四周火把,对薛忠仁道:“这些都是我收藏的各种飞剑,你自己选一把。”

薛忠仁看着满洞的飞剑,或是在剑架上,或是倚在石墙上,数量不下百种,且外形全部不同。

有小巧玲珑的飞剑,也有大刀阔斧的巨剑。薛忠仁看着眼花缭乱,手不时摸摸这把剑,又不时去看看那把剑,不知道该怎么挑选。

那木承宇只是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突然薛忠仁看到一把剑柄上有着精致雕纹的飞剑,剑鞘上刻有龙,这龙是栩栩如生,此时却是静卧剑鞘上,一点也没有飞龙在天的那种感觉。

可是薛忠仁看来,那龙却是意欲飞天,此时虽为卧龙,可下一刻却能飞出深渊,翱翔天际。

“就是这把了!”薛忠人拿起那把飞剑,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剑身一震,抖落了积攒百年的灰尘。

木承宇看到薛忠仁选得此剑,眼神满是欣慰之色。

薛忠仁拔出飞剑,只听得一声龙吟,惊动九霄,剑身金光闪烁,如金龙游弋。

“好剑!”薛忠仁满脸兴奋之色。

木承宇走上前道:“此剑名为卧龙,是我四十岁时所用,曾以此剑挫败东华神州各派高手,一时间声名大作。你能选得此剑,说明小友你有卧龙潜质,早晚会一飞上天。”

此时,望孤山一处地牢内,昏暗的火把照得这阴暗的低下愈加叫人发寒,“滴滴嗒嗒”的岩水声,搅得人心神不宁。

曲中义与夏瑶被关此处已经两天了。

那于晨月不断前来劝说,可曲中义依旧死不改口,坚决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是喜欢夏瑶没错,可是他曲中义要以光明正大的手段争取,而不是于晨月嘴里那下三滥的手段。

二人同被关在一间牢狱,曲中义看着外面跳动的火把,发着呆。

火光照得他脸上通红。

方才于晨月又来了,给夏瑶吃下去一颗药丸,什么也没说便离去了。

曲中义试着逼出那药丸,可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是徒劳。

夏瑶已经昏睡过去,就在角落里静静的睡着。

“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曲中义那被火光照得通红的脸上满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