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用望远镜,所有人也都清清楚楚的看到……突然,丁柏翔下坠的身影一窒!

虽然这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但丁柏翔毕竟还是在下坠着。wWW!QUAbEn-XIAoShUo!COm终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他眼看就要坠到了海里……

甲板上的人看不到船身下面发生的事情,他们只能听着从左边栏杆处传来的惊叹声、然后通过这声音幻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未知的事情总是能撩得人心痒痒的;就像如果有一天,正在转播一场重要的球赛,家里的电视却坏了,听着邻居家中电视的解说声,你一定会心痒难熬;一定会觉得这场球赛比自己看过的任何比赛都精彩得多;每一脚射门都是不可思议的角度;每一次扑救都是无法想象的姿势……

但如果这个时候,电视突然好了……你就会索然无味的发现,场上的人一个个都懒洋洋的无精打采;别说精彩的射门、扑救;就连漂亮的传球、配合都没有几次;解说还是那么慷慨激昂,但这球赛……却看得人直想瞌睡。

这是每个人都有的通病;西比尔邮轮上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而这一次,大家蜂拥着向左边的栏杆冲去,后果则是……船身也被这些人的重量弄得向左倾斜过去……

不过西比尔邮轮毕竟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邮轮,虽然船左方向增加了一千人以上的重量;虽然左侧船身已经下沉了一米以上……但西比尔邮轮还是顽强地、平平稳稳的向大阪方向驶去……

密密麻麻围挤在栏杆边上的人群,突然之间……沉默了。

他们分明看到。全身金光都已被打散的天使……在这一刻周身飘浮着绿带般的光芒,踏波疾退!

从那一窒的时候开始,丁柏翔就感觉到一只没有多少力量的手抱住了自己;虽然因为隐蛊地存在,使得他根本无法知道这隐蛊的主人……错了,还有这飞天蛊地主人究竟是谁;但除了余素娟还会有谁?他竭力抑制住狂喜的心情,轻声的问:“素娟?”

抱住丁柏翔的余素娟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了。这飞天蛊明显已经比刚才那只要弱上许多;勉强负载两人的重量已经到达了极限;想要飞起来……那是千难万难。但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算是救了丁柏翔一命……从高处坠海和从海面入水。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绿光大盛之际,丁柏翔感觉到身后地余素娟足尖在海面一点。轻轻一踢,踢起几片水花……这水花向黑影飞去,水花间一点金光忽明忽灭,不是金蚕蛊王又是什么?

绿光?以水为媒的隔物下蛊法?丁柏翔突然发问:“你不是素娟!你是谁?”

“笨蛋,快用降蛊钵!”丁柏翔的头被身后之人狠狠敲了一下。这声音清脆无比,还带着一丝童音。丁柏翔听得分明……正是阿殷!

丁柏翔吃痛,下意识的大喝一声:“收!”

这个“收”字。丁柏翔今夜也不知念过几百几千遍。但独独这一次,降蛊钵竟然放出的不是金光……

从降蛊钵里闪出的,竟然是一片红光,血一般的红光!

这红光顿时将黑影全然笼罩,再接着就是一道金光正击在这黑影中间……黑影极力的扭曲了几下,终于无可奈何地飞入了降蛊钵;而就在这个时候……

只听得“哇”的一声,丁柏翔顿觉脑后一热,一股温热浓稠的**从脖颈处流了下来……

阿殷的蛊母与闭关之后的余素娟本就相距甚远;与蛊神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别。如果说余素娟承受不住七大禁招之一地蛊破;那阿殷根本就连飞天蛊、隐蛊和金蚕蛊王的复合运用都万分吃力……更别提在降蛊钵的红光笼罩之下那只痛苦万分的金蚕蛊王了。

好在丁柏翔在这么久的运用之下。已经能够熟练的操控降蛊钵;否则要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金蚕蛊王一块收进钵内;只怕阿殷马上便要身死当场。但饶是如此,大病初愈的阿殷也已经被蛊母的躁动痛得有些神智不清……

幸好这时一阵波涛迎面扑来,打在丁柏翔和阿殷身上;被这冷水一激,阿殷顿时神台一片清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招手收回了金蚕蛊王。

这一来,蛊母地躁动稍稍得到遏制。阿殷精神大振。只听得她娇叱一声:“起!”丁柏翔便感觉到自己地身体慢慢的又脱离了水面。

明显不堪重负地飞天蛊竭力将两人带到了船舷的高度。丁柏翔感觉到身后的呼吸越来越是微弱,抱住自己的手臂也越来越是无力……这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反手抱住阿殷,竭力向甲板上跳去……

“姚远君,这是西比尔邮轮上海站上船的乘员名单。”

姚远微微点头,从林平峰手中接过这份名单。名单并不很长,大约只有三十几个人的样子;他仔细的向下看去。林平峰的手里则拿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一一对照着这名单。

“这两个叫吴原和吴三英的,在长沙教了二十年书,据说是中了彩票。辞职带着女儿去美国求学;顺便环游地球……肯定不是。”

“这四个……是我们日本的援外人士。回国述职;也肯定不是。”

……

姚远突然长叹一口气:“不用再看了,我可以肯定就是这两个……孟季玉、柳依依。孟季玉一定就是丁柏翔;而柳依依……我真的想不到会是谁。”

“孟季玉?柳依依?”林平峰疑惑的看了一眼姚远。把手中的资料翻到中间的一页,读了出来,“孟季玉,男,十八岁;中国国籍,身份证号、护照号……柳依依,女,十八岁;中国国籍,身份证号、护照号……”

“什么孟季玉,妈的!”一贯文质彬彬的姚远骂出句脏话,“我早就应该想到余素娟一死,丁柏翔会来日本寻仇的!他不能坐飞机过来,正好二郎又在大阪……西比尔邮轮就是最好的选择!林会长,我们还是大意了啊!”

林平峰紧紧皱着眉头:“就算这个孟季玉是丁柏翔,就算他像你说的那样三头六臂。但他始终是个男人,怎么可能用蛊术破我们的新型式神?”

姚远摇摇头:“你觉得琴春晓会让他一个人来吗?这个柳依依一定就是琴家三姐妹、何明瑶这四大蛊女之一;专门保护丁柏翔和执行暗杀二郎计划的……”

“不会是四大蛊女的,四大蛊女的行踪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我刚听说琴春晓气急败坏的要飞来大阪……她订了八张票,我算过了,除了丁震云、刚瓦、丁震云和琴春晓的秘书这四个不相干的人之外,正好是四大蛊女……难道湘西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蛊术高手?难道会是……何叁殷?”

姚远的声音听上去颇为疲惫:“不会是阿殷;虽然阿殷的蛊术也不错;但她只有十四五岁,身材是变不了的,怎么也冒充不了十八岁的女人……不用再猜了,计划已经失败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准备五千万美金;再马上让二郎回来;四大蛊女都来了大阪……他一个人是扛不住的。”

林平峰突然冒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姚远君,计划还没有失败。”

他脸上的肌肉不断跳动:“二郎不用回来;倒是你和忆男……马上要赶去大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姚远霍然抬起头来:“我和忆男?你的意思是……”

“是的,琴春晓这个没大脑的支那猪。明明我们手上有封蛊珠,她还要把湘西蛊女的精英们全部带来……我们就在大阪把她们一网打尽!还有丁柏翔!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柳依依!”林平峰狠狠的说。

“这个计划倒是可行……”姚远缓缓点头,“但是人手方面……”

“人手方面你不用担心,在DC计划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请示过了首相;现在大阪方面的三万自卫队可以任我们调用……我倒要看看,刚瓦怎么能够在三万人中保护四个放不出蛊的蛊女;还有那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姚远吞吞吐吐的说:“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要给西比尔邮轮船长的那五千万美金……”

林平峰笑了起来,这笑声吓飞了一群正在窗外大树上休养的乌鸦:“我以为你担心什么呢?五千万?不,我们一个子儿也不用准备。”

“为什么?我们既然没有能够干掉西比尔邮轮的船长……”

林平峰的笑声顿时止歇,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姚远君,你在中国呆得太久了!那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国家!你从现在开始应该开始学习我们日本人的精神!林三郎既然任务失败,他就不可能活着回来!到时西比尔邮轮交出的,只会是尸体!你说,我们凭什么还要给他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