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余晖在海平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夜幕,再度降临在西比尔邮轮上。WWw。QuanBeN-XiaoShuo。COm

乘客们三三两两的走到甲板上,谁都知道,今晚船长将在这里为克里斯汀夫人举行生日PARTY。

几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手执乐器的人走了出来,他们是西比尔邮轮上的乐师。很多乘客和他们已经非常熟稔了,纷纷向他们挥手致意,他们也一直回应着浅浅的微笑。

丁柏翔和余素娟在人群外围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静静的注视着这人群;这些人都像是迎接什么节日一般穿着盛装;各式各样的西装、燕尾服、晚礼装让人目不暇接;女人们存心攀比的心态使得她们一个个打扮得有如孔雀般花枝招展,丁柏翔甚至在想,她们是不是把压箱底的首饰存货都搬了出来。

相比之下,身边的余素娟就有如一朵清丽的芙蓉盛开在这暗夜之中。

丁柏翔不禁抓紧了余素娟的手,余素娟感觉到了这一点,回过头来看着丁柏翔,眼角荡漾着一丝笑意。

两人经过刚才的交谈,彼此全然心意相通,他们都知道,无论自己要做什么,对方都会全力支持(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而已!)那么,除了一些原则上的事情之外,自己已然没有必要再顾虑对方的想法,顺乎自然就好。

不过……知易行难,要两个彼此相爱的人不再患得患失、不再全心全意地为对方考虑……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改变过来的。

维尔福现在就没有丁柏翔这么好命了,现在的他,正躲在船长室的外面,目不转睛的盯着船长室的大门。

夹带地物品一般都会放在船长室的暗室里,这几乎已经成为了所有邮轮不成文地规定。维尔福就是冲着这个来的……是的,今天这个PARTY,船长一定会到场致词;而且还会邀请几位贵妇跳上一曲。这个时间……就算他担心暗室里的物品。在跳完舞之后马上回到船长室,也应该有一个小时的样子。在这个小时里。维尔福就可以潜入船长室,以他经历过的训练……找到暗室也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至于其他看守人员……维尔福完全有把握让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昏迷半小时以上。

维尔福就是这么想地,也准备这么去做。但当他看到迈尔斯大副走出门,将船长室附近的人全部驱散之后……维尔福突然觉得,自己的计划需要改变一下了。

于是,当维尔福看到密西帕斯船长也离开了船长室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冲进去;而是在外面继续等了半个小时。

他的等待并没有白费。他看到了在迈尔斯大副的指引下,从船长室里悄悄的走出来六个人。

“该死的!”维尔福暗骂一声,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夹带的会是人呢?幸好没有贸然冲进去,要不然,整条船上地水手追捕自己一个人……想想都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没准自己就只有跳海喂鲨鱼一条路好走了。

虽然在北京呆过一段时间,但维尔福依然无法分清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区别;在他的眼中,这六个人都是远东人。维尔福甚至可以看到他们中的两人不断交头接耳,但由于距离的关系。他根本没有办法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窃听器!维尔福灵光一闪。等到他们走远,维尔福装做不经意地从藏身之所走了出来,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施施然的走向船长室。

“这位先生,船长室不允许参观的。”门外站立着的保安很是尽职尽责。

维尔福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啊!这就是船长室吗?真的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保安并没有怀疑。再大的邮轮,比起陆地上最小的城镇来也是微不足道的。很多在房间、甲板、活动室里呆腻了的人,总喜欢东游西逛,试图发现邮轮上地新大陆,像维尔福这种“走错”地人,一天之内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已经转身离开的维尔福,更没有发现维尔福离开时像是不经意间一个挥手地动作。

维尔福心中默数着:“一、二、三……”数到十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

看着门外已经倒下的保安,维尔福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微笑。他掏出一根铁丝。在门锁里鼓捣了几下,随着“喀”的一声轻响。维尔福轻轻的推开船长室的门,

他根本不需要去寻找暗室……因为暗室的门已经大开。

密西帕斯船长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潜入自己的船长室……维尔福轻吹了一声口哨,他走进暗室,出于职业的本能……他先是彻底将暗室里所有夹带的东西翻了个遍。

基本上和别的邮轮没什么区别,一些运往被制裁国家的物资;几箱海洛因;一些枪弹;唯一特殊点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象牙盒子。

他小心的打开盒子,盒子里有一封信。

虽然一眼就看出这个用拉丁文所写的信封里装的信件与自己毫无关系,但职业病驱使着维尔福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这信封……

不过只是看了开头,他就失去了兴趣,这是一封在权利斗争失败后的某阿拉伯王子写给他美国明星情人的信件,而据维尔福所知,那位美国明星,已经在半个月前举行了婚礼,她的丈夫是印度知名的房产大亨。

找了个非常隐密的角落,迅疾无比的装好窃听器,将一切恢复原样,维尔福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呆在这里了,他又走出了船长室。

那个可怜的保安依然没有清醒,维尔福在他的身边蹲下,掏出一个药瓶,滴了一滴在保安的唇上,这样,这个保安将会在三十秒后醒来;而三十秒……已经足够让维尔福离开他的视线了。

维尔福兴高采烈的走回甲板(至少在丁柏翔和余素娟的眼里是如此!)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外的两人,非常开心的扬了扬手,远远的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丁柏翔也向他扬了扬手,但余素娟却用指甲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掐了一下。

有意外!这是丁柏翔的第一个想法,但他还是保持着微笑,然后低下头来,转身抱住余素娟,在外人眼中,这是一个普普通通亲吻余素娟的耳垂的动作。

但丁柏翔只是要和余素娟说话而已……他问:“怎么了?”

余素娟双手搂住丁柏翔的脖颈,也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蛊神告诉我,他有些……不对劲。”

“还有什么?”

“蛊神说……今天这条船上很多地方都不对劲……”

丁柏翔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此时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维尔福向自己这个方向走来。

“柳依依小姐,这位先生,晚上好!”维尔福笑着说。

“维尔福先生。”出乎意料之外的,招呼他的人竟然是余素娟,“我可以有幸代表我的男友邀请您再去喝上一杯吗?”

维尔福一怔,他原本是看中了丁柏翔他们所处的这个可以纵观全场的位置,借着打招呼的机会走过来而已。虽然窃听器已经装好,但他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借机接近那六个远东人……他很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像柳依依小姐这种漂亮小姐的邀请,我怎么敢拒绝呢?”

该死的法国浪漫!维尔福简直想要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但话已经说出去了……看着丁柏翔和余素娟当先向房间走去,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甲板上的大多数人已经开始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了。算了,去就去吧!维尔福安慰着自己,要在这一千多个人当中找到六个人……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喝一杯呢。

丁柏翔和余素娟可不知道维尔福是怎么想的,他们回到房间后,丁柏翔打铃叫来女仆,让她照着中午的原样送上一份之后,丁柏翔单刀直入的问:“维尔福先生,我很好奇,刚才在您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维尔福一怔,难道自己潜入船长室的事情已经被丁柏翔发现了?他心念电转,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的事情,不,他绝无可能发现自己!想到这里,维尔福便轻松下来:“刚才?我?什么也没有发生呀。”

“是吗?”丁柏翔微微一笑,沉默下来;房间里的气氛,在这刹那间,突然微妙的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这是女仆送来了酒水……等到女仆转身离去后,余素娟盈盈起身,为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拿起其中的一杯递到维尔福的手中:“维尔福先生,先喝上一杯再说吧。”

维尔福对着余素娟笑了笑,很有绅士风度的说:“谢谢。”

然后维尔福对着丁柏翔举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