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里是谁

幽暗的地宫中,青石砌阔的四壁上,一幅幅精美的壁画生动的展示了他们那个时代的民风民俗,生杀荣辱。

地宫内摆设的都是这个时代最奢华的物品,精雕细琢,美奂绝伦。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为一个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的人而摆放的装饰品。

死气笼罩着这方空间,这些原本精美悦目的工艺品在地宫内青色幽暗的长明灯昏昏暗暗的照视下不由得显得忽隐忽现,狰狞恐怖。

地宫正中,是这个时代最强的王者的棺木,他最终的归宿。

她提着刀,破衣、伤口、血迹、蓬头,狼狈的借着那摆放有序青色长明灯步履蹒跚的走着。

身后,是死于她手的一众陪葬者。

血腥味在这方密闭的空间中弥漫开来,味道愈来愈重,很快便将原本就走得不快的她包裹其中。

闻着这浓烈的鲜血味道,听着这静谧空间中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女人怕阴暗的天性使她不由得紧张的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刀柄。

一步,两步,三步。。。她终于来到了他的棺前。

‘砰’的一声将棺材盖掀开,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厌恶的皱了皱鼻子,她拿着刀对着棺材里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一顿乱戳。

她受了这么多苦,舍了自己性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将他乱刃分尸!

这方空间很大,长明灯很暗,她看不清棺材内的情况,只是凭感觉觉得她有一刀是砍在了什么硬质物上。

是什么?!她好奇,拿起矗立在棺材两头的灯柱上的那盏幽暗的长明灯仔细向棺材里照去。

原来是卷书简。

她皱眉,本想不予理会,反正自己本就识字不多。可是不知怎的,她好奇心大起,鬼使神差的,她竟拿起那东西了。

想着:左右自己都是活不得了,倒是要看看这暴君随身带着的是什么重要机密!

借着昏暗的光亮,她辛苦的辨认着竹简上的字。看完,她手中刀脱落!

她,冤枉了他!他的遗诏不是那样说的,是那些人篡改了!

不可置信的拿着灯火仔细的看着棺中被自己乱刃分尸的腐烂尸体,她不知所措。

她错了!她是错的!

正懊悔着,无意间的一瞥,她在一堆耸动的白蛆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小东西。

烛光太过昏暗,她又点不大相信,而且看着那些蠕动的白蛆,她也实在下不去手。

可是越看,她就越是觉得那东西眼熟。咬咬牙,最终她还是忍着恶心将它从那堆白蛆中解救出来。

当她确定那是个什么之后,她再一次被震惊了!

熊牙,是那颗熊牙!

熊牙上因为被她带血的手触碰而显出细小却清晰的刻纹。

将烛火贴近熊牙,她皱着眉头使劲的辨认那些刻痕。

一面,刻着她的名字,一面,刻着‘戴旺’二字!

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半晌,她泪流满面。

戴旺,大王。

原来她错的是这般离谱,她竟将这世上那个如兄如父,待她极好的男人亲手分尸!

不!不!

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一声轻‘呵’,这地宫中的长明灯霎时全灭,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是他生自己的气了吗?!是要报仇?!

那来吧!

她闭上眼睛,淡然等待。

只听‘砰’的一声重物跌落的声音,这地宫中的长明灯又再一次亮了起来。

只见一道人形虚影在这空间中一闪而过后,那原本已经被掀落在一旁的棺材盖又自己重新翻起合上。

之前那些被她所杀的陪葬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化为齑粉溃散于空中,凝结的周身血气化作团团血雾笼罩住棺材。

然后,这里一切如常。

汗流浃背的被吓醒,目之所及的是一片混沌黑暗。

“呃!”她被吓得失声一呵,然后,人事不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听耳边传来刘妈妈熟悉的声音:“洋洋啊,起来吧,天阳都晒屁股了。”

“嗯?!”辛苦的把自己从棉布裹身一般的昏厥睡眠状态中解救出来,刘洋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还是有思维的。

哎~~这梦做的,吓死个人的。以后可不看《大秦皇陵》了。

呃~~是不熬夜看了。

“洋洋,起来了!”耳畔,是刘妈妈喋喋不休的闹钟式起床叫法。

“呒!”不满的哼了一哼,刘洋翻了个身,光溜溜的大腿骑上被子,对刘妈妈的召唤不予理会。

“洋洋!”听得出,刘妈妈的声音是又气又无奈。

刘洋闭着眼睛,半埋进被子的嘴角翘了翘,得意一笑,继续睡觉。

好一会儿,刘妈妈都没再出声了,但是刘洋知道她没走,因为她没听到开门的声音。

不过,这不重要。虽然被人这样盯着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能忍受了。

只听刘妈妈用幽幽暗暗的声音说:“洋洋啊,今天下雨,你爸没上工地。”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装死狗的刘洋就‘扑棱’一下坐起来,满炕找裤子!

看着自家闺女那光着大腿,撅着屁股,满炕爬着找裤子的样子,刘妈妈不禁好玩的笑了笑。

可是笑着笑着,她就委屈了:“你这小破孩儿,我怎么叫你你都不起来,我一说你爸在家你就立马爬起来,你这是不拿我当回事儿啊!”

“这个问题,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刘洋找到了裤子,一边往自己腿上套着,一边对刘妈妈不屑的撇嘴:“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在咱们家,我爸是那老虎,我是那猴子,你就是那小松鼠!反正不管俺俩谁说了算,都没你啥事儿”

刘妈妈:“。。。”又想气又想笑,她气不过的伸手照着刘洋都已经穿上了毛茸茸睡裤的大腿根就是一掐。

只听‘嗷’的一声,刘洋扯破嗓子的吼着:“你个恶毒的后妈!”

吼完,她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老头可在家呢,她这么鬼吼鬼叫的,不是找挨骂吗?!

想着,刘洋皱巴着那张本就不好看的脸揉了揉自己的大腿,下地将小屋的窗帘拉开。

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晴朗天空,刘洋愤恨的回头对刘妈妈愤怒的说:“老娘!你骗我!”

“我不那么说,你能起来吗?!”刘妈妈不屑的扫了她一眼,下达指示:“你不说我是个恶毒的后妈吗?!那现在这个恶毒的后妈让你去喂鸡,它们没吃饱之前你不许吃!”

闻言,刘洋立马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抱着刘妈妈撒娇道:“哎呦~~老妈你咋那么小气捏!我就是随口一说啦!谁不知道咱娘俩是亲生的啊,要不你咋能有这么好一闺女呢!”

刘妈妈笑睨了刘洋一眼,宠溺的亲了一口刘洋粗糙的脸颊,说:“行了,去吃饭吧。吃完饭别忘了把鸡喂了,你能自己做饭,鸡可不能!”

“哎呀知道了!我啥时候让你家那鸡饿着过了?!到底我是你闺女还是鸡是你闺女,咋就不知道疼疼我呢!”刘洋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嘟嚷着抱怨。

刘妈妈笑着说:“那你能给我下蛋啊!”

“我擦!”刘洋不服:“我要是能下蛋,你生这残次品可就更找不出去了!那都成怪物了,你就等着他们把我抓去做实验吧!”

“胡说八道什么呀!你长的怎么了?!不挺好看吗?!再说,再说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当什么真啊!”刘妈妈不满的反驳。这么可爱的闺女哪里丑了,只是她自己不自信而已!

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刘洋不想再和她争辩了。自己是她的亲闺女,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不好。

只有儿不孝,没有娘狠心。不论怎样,当娘的总不会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好的。

自古都说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可实际上,狗也是有嫌家贫的,就比如前两天自己跑掉的那只黄狗;儿也是有嫌母丑的,就比如她刘洋,上学那会儿,看着自己这长相平庸的老妈和别人貌美如花的老妈往一起一站,讲真心话,她是真的很嫌弃!

以前,刘洋曾读过一篇名为《丑娘》的文章,后来也曾看过名为《丑娘》的电视剧,虽然两个故事讲的不是一个内容,但是这并妨碍它们的温情效应。那是看哭了多少人啊!

但是刘洋都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从小到大,她已经被刘妈妈疼爱的麻木了,她以为,这是每一个做妈妈都应该做的,如果做不到,那怎么还配是个妈妈?!

以前看小说里,有一句话她记忆深刻。

爱情理的审美疲劳应该这样解释:一种关心享受太久就忘记了要感动,一颗心靠得太近就忘记了要珍惜!

当时只是感慨那个悲情小说来着,直到某一天,当刘洋自己无助的陷落在人群里的时候,当刘洋发现不是所有的妈妈都像自己的妈妈那样疼爱孩子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其实那道理不单单是指爱情,所有的感情都是适用的。

她就是享受了太久刘妈妈的关心,所以她不觉得感动,她就是被刘妈妈的心靠得太近,所以她忘记了要珍惜。

刘洋很喜欢张含韵的《妈妈我爱你》,尤其是那句:当我陷落在人群里,我最想念的人,是你。

这句话,刘洋亲身体验过,绝对真实啊!

额。。。扯远了。。。

收回感慨的刘洋扁扁嘴,扯着刘妈妈的手开门往大屋走:“行了,行了,吃饭了,再不吃饭,你那鸡没饿个好歹,我就要先饿晕了!”

来到大屋,刘洋从柜子里掏出血糖仪和试纸。拿着它们冲着刘妈妈露出一口不算白的小牙,森森一笑:“来吧,给你放血!”

“啊?今天还要扎啊?!”怕疼的抿抿嘴,刘妈妈一边哀怨的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贡献血液。

试了血糖,吃了饭。刘洋拎着鸡食桶蹲在外面给小鸡和食。

正拌着,大门口就进来了个二十多岁的阳光男孩。

田落松站在和鸡食的刘洋面前,问:“啥时候完事儿?!”

“马上,喂了就完事儿了。”刘洋说着,就拎着鸡食桶去了鸡架。

自家人总来喂食,这小鸡们都已经记住人了。一见刘洋进来,也不管个三七二十一的就往她身上扑,冲她要吃的。

“妈蛋!给老子滚!”伴随着浑厚的一声怒吼,刘洋一脚踢翻了对她迎面而上的一只公鸡。

然后,一顿‘佛山无影脚’之后,这些鸡全都被踹得老实了,乖乖的等着刘洋给它们喂食。

看着这些‘不打不服’的小东西,刘洋哀叹,都说刘妈妈不敢来喂鸡,确实是吓人啊!这顿‘佛山无影脚’踢得,她腿都麻了!

拎着鸡食桶,刘洋面色冷然的看着这些又饿又不敢再上前的小鸡好一会儿,才将鸡食倒进槽子里。

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吃着,刘洋得意的笑了笑,扭身出了鸡架。

扫了一眼一脸欲言又止的田落松,刘洋一挑眉毛:“你想说啥?!”

“额,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踢它们吧,这是不是有点儿残忍啊?!”田落松看着那些只顾吃食的小鸡,对刘洋建议说。

看着这个只比自己小九个月的干净的大男孩,刘洋嗤笑一声:“你要是看见过我杀鸡,你就会觉得我刚才已经是脚下留情了。”

说着话,刘洋拎着鸡食桶进了门斗。

将余下工作做好,刘洋洗了手,回屋换衣服。

几分钟后,她扎着猫尾巴粗细的马尾辫,穿着一件灰色长版小衫,一件牛仔超短裤,蹬着一双粉色的内增高鞋,清清爽爽的出现在刘妈妈和田落松的面前。

“妈,你自己给张师傅打电话还是我给你打啊?!”

“我自己打吧,你们去上街吧。”刘妈妈说着,就去拿手机。

“那行,那你自己整吧,我们出去了。”刘洋说完,跨着大步就离开了。

“那大姑,我也走了。”田落松跟刘妈妈打了声招呼后,也随着刘洋出去了。

见他们出去了,刘妈妈赶紧给三轮车张师傅打电话,她可不想被两个小孩落下了。

坐上田落松的摩托车后座,刘洋说:“四海水产吧。”

“嗯。”应了一声,田落松发动了车子。

一路无话,他们到了街里的四海水产商店买了做素寿司的一应食材后,田落松问刘洋:“还买什么?!”

“嗯~~”刘洋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不吃鸡蛋,那吃培根不?!要是只有火腿肠和黄瓜胡萝卜,那太单调了吧。”

“嗯,也行!”听到培根,田落松有点兴奋,他是挺喜欢吃培根的,只是没吃过寿司里加培根。不过既然刘洋这个吃货这么说,她说能做,估计味道就差不了。

“嗯。”刘洋应了一声,又买了培根。然后问田落松:“还有什么想要的?!”

“那个,来个辣根儿吧。”田落松说着,就在货品架子上拿了一盒芥末酱。

东西齐全了,二人就起程回刘洋大舅家。

一进屋,刘洋就看见了和姥姥聊的开心的刘妈妈:“妈,姥,我们回来了。”刘洋说了一声后,就开始忙碌起来。

黄瓜,胡萝卜洗好切条,火腿肠切条,培根煎熟切条,铺好紫菜,盛出姥姥焖好的米饭,开卷!

卷好待切的寿司,看着这长长地圆咕噜滚,没由来的刘洋想起昨晚上那个梦里的竹简。

撇撇嘴,刘洋暗骂自己看《大秦皇陵》看多了,癔症了。

不再多想,下刀。

将切好的寿司摆盘,刘洋将寿司两头第一刀和最后一刀剩下的那不好看的边角料单独放进一个碗里,留着她自己打扫。

“姥,妈,吃饭了!”收拾着尾巴,刘洋叫姥姥和妈妈。

“我们不饿,这才几点啊,中午饭还早呢,你们吃吧,让松松多吃点儿,松松念叨那紫菜卷饭念叨了一早上,早上就没吃空肚子等着呢,这回让他把本儿都补回来吧。”刘姥姥坐在屋里笑着说。

“啊,那行,那我就不管你们了。”

刘洋应这句话的时候,她看着田落松挤了一点辣根在寿司上,一口吃下。

嫌弃咧了咧嘴,紧张的皱了皱眉,刘洋担心的问:“不辣吗?!”刘洋也很喜欢吃辣根,但是她得吃调和过的,就这样明晃晃的抹在食物上,那又呛又辣的感觉她可受不住。

淡淡然的把嘴里的食物嚼完,田落松面色温润的说:“还行。”

一听他这样说,刘洋眼中精光一闪,赶紧也照着田落松那样抹了个寿司。

不过她还是心里有些不踏实,所以没敢多抹,只是抹了田落松那个寿司上的芥末的一半。

放进嘴里,刘洋嚼了两嚼,霎时,她疯了一样的冲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她鼻涕眼泪止不住的流。

我擦的田落松!辣死我了!

这一刻,刘洋不由得想起了《爱情公寓3》里的曾小贤。

有一幕剧情就是他被室友张伟祸害,吃了挤了很多芥末的汉堡,他当时的感觉是:整个脑袋都通风了!

这一刻,刘洋的脑袋也通风了!

抽着鼻子红着眼睛,刘洋一进屋就愤怒的瞪着笑看她的田落松:“你,你还说还行!这是个屁还行啊!”

“我又没逼着你吃,是你自己要吃的!”田落松高傲的看了刘洋一眼,继续吃寿司。

只是不可抑制的抖动嘴角出卖了他那坏包的心思。

被田落松噎得无语,刘洋也只好认倒霉。的确嘛,人家并没说非让她吃,谁让她嘴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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