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还要劫色

窗帘被掀开后,只是进来一道游走的强光,似乎是有人拿着手电筒在查看里面的情况。

我的情况比较尴尬,躲已经来不及了。贴墙的姿态忽然让我有了被老师被罚站的感觉,所以,当那道光扫到我这里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反馈了一个歉意的谄笑。

顿了一下,惊诧的声音传来,“我说怎么这么长时间呢,原来关上门整烧烤呢!”

听出来人是恶少,我如遇大赦,有些慌张地想往出走。

正赶上他发现了地上的原始人,惊得手电险些脱手,叫嚷道:“尼玛的,你俩什么玩意儿都敢烤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边找出路边说:“火刚点着,那边锅里还有烧烤酱,就差个刷子,我去找找。”

他知趣地跟了出来,瞪着大骷髅眼打量我,“什么情况?!”

我深呼吸了几次,摆手示意他一时说不清,指了指身边的门板,“你拆的?”

“嗯,你们从哪进去的?”他也是一脸懵。

“也是这,不过有人想把我们困在里面。”

“啥?!”他皱眉想了想,又打量了我被磕破皮的鼻子,“地上那黑妞?”

“不像是她。”我想了一下,又猛然摇头,“她也是神出鬼没的,如果还有别的出口,的确也可能是她。”

“她是谁?”

“听口音不是本地人,你进去把她弄出来,咱们赶紧走。”我觉得自己恢复了一些,这地方又太过诡异,刘志斌已死,还是赶快撤走为妙。

他糊里糊涂的,却也看出了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也没问什么,转身就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又像伪军一样钻了出来,咳嗽着说:“整不了,挠人!”

我是不打算再进去了,“窗帘挺厚实的,裹上她不就行了。”

“那也危险,让警察干吧。对了,他哪去了?”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他比较吃惊,送到嘴边的肉都没往里塞。

“反正死了,挺蹊跷的。”说完这话,我忽然觉得他手里的肉也有些蹊跷,遂问道:“狗肉?藏獒给炖了?”

“不是,去镇里换的。”他底气不足地说。

我刚喘匀的气又被堵在了嗓子眼,从牙缝里努力挤出几个字:“去装了?”

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涎笑着解释:“好不容易能穿上真正的警服,我就,我就去显摆了一下。”

“都去哪了?”

他的回忆把自己都惊呆了,“不好说,十几个地方吧。”

“人员密集处?”我马上追问。

“不密集怎么显……装啊。”

我心痛地笑了下,“就是说,只要他尸体被发现,随即就能查到你?”

他肯定地点头,“我开着他的车,穿着他的衣服,查不到才怪。”

我觉得他已经无药可救了,遂无奈地叹了口气,“让他过来帮忙,就是害怕这里不安生,让他来背黑锅的。没成想,现在又背了条人命,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听了我的话,他表情沉重且庆幸,“死就死了吧,还好你没缺胳膊短腿的,现在想想,也真后怕,我这逼装得……险些没有酿成大错。”

我故意把脸一沉,“错就错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先想想怎么善后吧。”

他想都没想,张口就说:“要不这样,焚尸?”说着他还站起来了,就等我发话了,然后就要去屋里纵火。

我摆手稳住他,苦口婆心地说:“你做事前过下脑子行吗?!这是村里,一把火就烽火连营了,就算只烧了这三间房,你觉得会没人查?最主要的是咱们之前给他打电话了,所以只要发现他的尸体,马上就会查到我们。”

他听得直皱眉头,不耐烦地把球踢了回来:“那你说怎么办?”

我脑子刚被重击过,现在还处于短路状态,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叹了口气,“先把尸体和原始人都带走,尽量搞出入室盗窃的模样。”

我刚说完,他不知道从哪拽出条黑布把脸蒙上了,还递给我一条,见我不理解,他说:“路上偶遇两个歹徒,他们尾随一女子想要劫色,被我给和谐了,这是战利品,还有两把匕首,放车上了。”

对于这话,我嗤之以鼻,心说哪这么巧的事啊,你穿警服出去溜达一圈就碰到了歹徒,还要劫色,是盼着被劫者以身相许呢吧?

他穿着警服再蒙上脸,看着别提多别扭了,就像拉磨的驴子带了朵大红花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刚要往里走,突然想起这该死的门,便对他使看个眼色,“以防万一,把这门扇什么的都拆了,免得它自己又关上。”

他点点头,也没找工具,直接把防盗门抱了起来,用一角对准卡槽和插槽一通猛砸,确保它们都变形了才停下来。

这时候屋里的烟也放的差不多了,我迈步就滑了进去。

之前用手电照着里面看了一眼,那位原始女性已经不在地上了,估计是缓过来后跑到里屋去了。那捆干柴因为缺氧而变成了红炭,贴近了依旧有些炙烤感。

他进来后马上往窗帘上爬,把它也给撕下来一半后,才捂着脸上的黑布,嘟哝说:“怎干臭干臭的?”

我指着柴锅说:“有辅料,混合臭!”

在他探头去看的时候,我学着他的样子把厚重的门帘也给拽下来了。往里扫了一眼,发现之前绊倒我的竟然不是黑皮沙发,因为它还端正的靠在北墙上。现在走过去看着他,心中多了份压迫感,就好像上面坐着人一样。

他骂骂咧咧冲了进来,看到黑皮沙发也愣了一下,又看看我,疑惑地问:“有问题?”

我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这沙发有问题,于是摇头示意他没什么问题。但等他进了最后一个房间后,我又有些好奇了,走过去挪了一下,发现根本挪不动,低头一看,一口气又憋在了胸口。

沙发四条腿竟然是固定在水泥地上的,每条腿四个印章大的螺母固定,根本没法挪动。就是说,之前绊倒我的不是它,或许,是那个原始女性吧,但问题又来了,我逃跑的时候还看到她在顶棚里,她难道是瞬移到门口的嘛?又或许这里不止她一个?

没空思考这令人费解的事情,现在重点是把刘志斌的尸体和那原始女性带走,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当我再次走进最后一个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感叹完毕了,找急忙慌去查看刘志斌的死因了。

我有些恐惧这间屋子里的封闭感,转身拽下了门帘后,随手丢在一旁,才朝尸体走过去。

他蹲在尸体旁,神色很是郑重,分不出是喜是忧,只不过他老一个劲的瞥我。

我按捺不住,就问他:“你老看我干嘛?”

岂料他突然挥手给我来个大脖溜儿,瞪着我吼道:“你不是说他死了吗?!”

突然被打,我脑子有些懵,顿了一下,伸手探了一下刘志斌的颈部,发现的确有脉搏,于是赶紧把他翻了过来。

仔细一看,呼吸很匀称,像是睡着了一样,只不过因为鼻子磕瘪了,满脸是血,但是的确看不出任何将死的迹象,充其量也就是植物人。

也怪我,当时情况比较诡异,原始人那只爪子也太瘆人了,我被吓得半死,潜意识认定警察的死亡有些武断,还稀里糊涂把他给留在这了,着实是不应该。

看着恶少厌恶的眼神,我知道之前肯定把他吓坏了,于是就想解释一下之前的情况。

他脸色一变,环视室内一圈后,疑惑地说:“那黑妞呢?”

我恍然想起她,抬头一看检查孔,“估计又跑顶棚里面去了,之前她就是从上面下来的。”

他看了看,有些不信任地说:“看准了吗?!别又是胡咧咧呢吧?”

我吸溜了一下,烦腻地说:“没看检查孔周围都是黑黢黢的嘛,她应该住上面,只有吃东西时候才会下来。”

“冰柜里都是吃的?”他的思路显然与我的是不平行的。

我没好气地说:“但你吃不了,都是生的。”

“煮熟了不就行了。”说着,他朝冰柜走了过去。但只是看了一眼,又看见了看木板**白森森的骨头,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外面的柴锅肯定不能往饮食方面靠,别处也没厨房,那黑妞难道是野生动物?”

我纠正说:“是原始人是生活习性,但应该是外籍,她会说日本话。”

他突然又来打我,我矮身一躲,脖溜儿变成了大耳刮子,打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就听他还不痛快地叨唠:“你今天说话怎么回事啊,着点儿边儿行吗?还会说日本话,你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文化水平我不知道?!”

这时候我很难耐着性子讲话了,朝他喊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她说的就是日本话,不信你去把她抓下来,我要说错了,后半辈子给你当奴才。”

“咳咳,从现在的状况看,不把她抓下来也不行。”他卖弄地拉了下警帽,学着福尔摩斯的口吻:“地上这位男性伤势不详,以经验判断,脸上的外伤是摔在地上造成的,模样安详,可以排除羊癫疯和脑出血等因素,具体是什么导致他昏迷不醒呢?那个黑妞是个突破口,所以,必须尽快从上面抓下来。”

我实在懒得听他扯犊子,拿起刘志斌的手机,就打算用它照亮上去看看。

他冷笑一声,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把手电别在腰间,在我之前迈腿上了木板床,抬头看了一眼检查孔,双腿弯曲后猛地蹬直,如同一只猎豹,很轻松把上半身钻了进去。

他很快盘坐在上面,抽出腰间的手电在里面照了一下,低头对我说:“你等等啊,我去里面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他消失的那一刹那,我心里忽然觉得这么做非常不妥,于是马上向上喊道:“要不别去了!”

“放心吧,没事儿。”他沉闷的声音还是渐远了。

“那你小心点儿!”我忙嘱咐了一句。

他在里面应了一声,然后光影晃动着,慢慢的就剩下一个黑洞洞的方孔了。

起初还能听到他在顶棚里面行走的声音,估计出他的方向,后来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我这小心脏马上就提了起来。

这么提心吊胆的干等也不是事儿,我朝里面喊了几声,他也真够急人的,就是没个回音。

我马上就心寒了,心说不会和刘志斌一样被吸了魂魄了吧,心急如焚用嘴叼着手机,一下就把到了检查孔的木框。甩腿扭身,努力将上半身探进去后,先是扫视了一下顶棚内的环境。

这上面如同窄小压抑三角形墓道,向里很长,因为两间房之间有房柁和龙骨遮挡视线,我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又喊了两声,还是没回音。

这下我真慌了,暗骂自己太傻了,这里明显不对劲,还让他自己上来,现在好了,如果他真出什么事,我以后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已经刻不容缓,我马上盘上一条腿,想要到里面去找他,可正当我想把另一条腿也拉上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脚腕被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