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苑额头的血管“怦怦”的蹦个不停,为什么?楚梦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自己当初把他逐出师门的时候最担心他堕落,现在证明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道苑已经听到身旁的大绝真人呼呼喘着粗气,看来他也到了爆发的边缘。

道苑涩声问道:“道兄,请冷静,谁亲眼看见楚梦枕杀人抢夺贵派的《太清神丹经》了?这种事情太严重,楚梦枕虽然是本门的弃徒,如果他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我们也不会不管,但是我不能让他受冤枉。”

伍蟾子气势汹汹的抓住身旁的那个手臂受伤的道士的胳膊吼道:“郑士元师弟,你说!”

郑士元正是炼丹时被雨墨偷走《太清神丹经》的那个人,他使用神木飞剑杀了周毅之后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给自己的胳膊上也来了一剑。伍蟾子正好抓在郑士元受伤的胳膊上,郑士元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我带着几个徒弟出去采药的时候幸运的采到了几品珍贵的灵芝,今天凌晨的时候我才赶回来,我本来想把药材供奉在神龛前祈求历代祖师保佑我可以炼制出灵芝玉露丸,可是我刚走进……周师兄死的好惨啊!”说完之后郑士元放声大哭。

伍蟾子恼怒咆哮道:“哭什么?你把话说清楚,要不然谁听的明白?”

郑士元用袖子擦去了眼泪说道:“当时我见到……周师兄啊!”再次号啕大哭起来。

伍蟾子反手抽了郑士元一记响亮的耳光骂道:“你这个废物!”骂完之后伍蟾子狠狠的把郑士元推到了一旁说道:“我来说,郑师弟进入供奉神龛的房间之后就见到楚梦枕那个王八蛋带着一个白衣童子正驾驭一柄寒气逼人的的飞剑冲出来,郑师弟见到外人出现在这里的时候立刻想要阻拦他,可是楚梦枕扬手发出了一柄青色的飞剑打伤了郑师弟然后逃跑了,当本门的人听到郑师弟的喊声冲出来的时候,楚梦枕已经逃得不见踪影。”

郑士元再次提高了音量哭叫道:“周师兄啊!小弟无能没有办法为你报仇雪恨,死的怎么不是我啊?”

伍蟾子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道苑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到周毅师兄的尸首躺在地上,而本门的《太清神丹经》已经消失不见了,道苑,你们天玄宗还有什么话说?”

道苑慢条斯理的问道:“郑道友,你以前见过楚梦枕吗?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楚梦枕?”

大绝真人立刻大声说道:“有道理,我们天玄宗和丹景道宗的来往不多,你怎么敢确认他就是楚梦枕?而且天下修道人这么多,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就是他?”

伍蟾子身后的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当时郑师弟并不认得楚梦枕,但是他形容了那个人的模样之后我才知道他就是楚梦枕,因为七十年前我拜访天玄宗的时候见过他,道苑掌门,您不会不认识我吧?而且听说楚梦枕收了一个小徒弟,那个小徒弟穿着一身白衣,年纪大约八、九岁,而杀死周毅师兄盗走《太清神丹经》的那个人同样带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童子,这几样加起来充分的证明了他就是楚梦枕。”

道苑见到蓝公望出来指证的时候就知道完了,蓝公望在七十年前拜访天玄宗的时候的确见过楚梦枕,那个时候道苑已经接任了掌门人,为了让楚梦枕日后多几个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能多几个帮手,因此道苑特地把楚梦枕介绍给他,没想到作茧自缚,反而害了楚梦枕。

林庭秀喃喃自语道:“本门的神木飞剑有个特点,发出的剑光都是青色的,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郑士元听到林庭秀的话之后立刻冲了上去,用完好的左臂揪着林庭秀的衣襟吼道:“原来楚梦枕杀我师兄打伤我的飞剑就是你们提供的,你把我师兄的命还回来!”

林庭秀用欣赏的目光看看唱做俱佳的郑士元,然后冷冷的推开他说道:“这位道友,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们神木门被楚梦枕师徒盗走了九柄飞剑,我也是苦主,正在等待道苑掌门的解释。”

道苑悲哀的说道:“不必等待了,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交代,本门弃徒楚梦枕为非作歹,败坏了本门的声誉,大绝师兄,我委派你捉拿楚梦枕并追讨丹景道宗的《太清神丹经》与神木门的九柄神木飞剑,不得徇私枉法。”

道苑不敢让别人捉拿楚梦枕,如果那些嫉妒楚梦枕的人出手肯定会毫不留情,甚至来个先斩后奏,而大绝真人出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到时候自己把楚梦枕关押在天玄宗变相保护起来,才能给楚梦枕留下生机,道苑嘴上说着不让大绝真人徇私枉法,但是道苑的出发点就已经徇私了。

伍蟾子厉声说道:“周毅师兄的死怎么解决?我必须要楚梦枕师徒偿命。”

道苑反唇相讥道:“如果你们有这个本事就自己捉拿楚梦枕师徒,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楚梦枕已经被逐出师门,天玄宗捉拿楚梦枕士出于道义而不是责任,你到天玄宗大吵大闹,侮辱天玄宗的历代先人,难道你以为天玄宗是你们丹景道宗吗?”

道苑为人一向和气,他突然的发脾气立刻让伍蟾子目瞪口呆,而且道苑说的没有什么不对,楚梦枕已经被逐出天玄宗了,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楚梦枕师徒躲藏了起来,因此自己才上门找麻烦,目的就是逼迫天玄宗出面帮忙抓人,可是自己竟然把道苑惹怒了,伍蟾子自知理亏不再言语。

大绝真人说道:“掌门师弟,这个任务我接了,不过我需要带着我的徒弟李默凡一起去,当初默凡威胁陈铮的确不对,但是陈铮咄咄逼人,处处都与楚梦枕作对,我看默凡虽然做错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原谅,难道你真的要罚他面壁五十年吗?”

李默凡因为陈铮怀疑楚梦枕把天玄宗的道法传授给雨墨而发怒了,竟然借着请教的名义威胁陈铮,幸好陈铮害怕惹怒大绝真人而不追究李默凡,道苑却不能如此偏袒李默凡,因此处罚李默凡面壁思过五十年,现在只面壁了几个月,没想到大绝真人今天就提出来带走李默凡,这分明就是要让李默凡趁机脱罪。

大绝真人扭头看看那两个师叔说道:“师叔没有意见吧?”

但是大绝真人不等那两个师叔的回答就向后山走去,他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他们总不能当场卷了大绝真人的面子。

天玄宗环境优美,是著名的修真圣地,但是后山却到处都是**的岩石,只有一些稀疏的灌木生长,这里是惩罚那些犯了错误的人反省的地方,李默凡就在一个山洞里面壁思过,当大绝真人来到后山的时候李默凡正在茫然的看着洞外。

李默凡见到师傅竟然来了,他慌忙的站了起来,大绝真人用鼻子“哼”了一声问道:“怎么没有练功?是不是不甘心受惩罚?”

李默凡低下头说道:“不是,掌门师叔已经对我很宽厚,弟子是因为……因为担心楚师叔而无心练功,师傅,楚师叔现在怎么样了?”

大绝真人长叹一声说道:“他这次闯了大祸,唉!他怎么这么糊涂啊?他一定是因为无法传授他的那个弟子天玄宗的道法才出此下策,如果他没有离开师门,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说着郁闷的一拳打在洞壁上,坚硬的岩石被他的拳头打得粉碎,碎石“哗啦”一声落了满地。

李默凡见到师傅发火了,他的头垂得更低,大绝真人拍拍李默凡的肩膀说道:“这次你楚师叔闯的祸谁也保不住他了,你和我下山去捉拿他们,只有天玄宗才能保护他们师徒,否则天下的正道都不会放过他们,如果你楚师叔够聪明,他就应该主动回到天玄宗。”

李默凡犹豫说道:“师傅,掌门师叔惩罚我面壁思过,我和您下山不合适,您一个人出面就足够了,楚师叔绝对会听您的话。”

大绝真人怒道:“愚蠢,这是你离开这里的好机会,你掌门师叔那里我已经说过,他已经同意了,从此以后你就和我到处捉拿你楚师叔,过上一段时间就没有人在意此事,不许再废话,现在你楚师叔已经陷入了危机当中,我们必须尽快地前去保护他。”然后叹息骂道:“这个混帐,总是不能让我省心,咳!”

雨墨从怀里取出了那九柄捡来的神木飞剑炫耀道:“师傅,您看这几柄剑好不好?”

楚梦枕正在翻阅《太清神丹经》,他匆忙扫了一眼之后顺口应付说道:“嗯!不错。”然后继续翻阅《太清神丹经》,但是楚梦枕马上就再次转过头来,惊讶的看着雨墨手中的神木飞剑问道:“你从哪偷来的?”

雨墨不满的反驳道:“什么偷的?是我在自然阁里面捡的,我看一定是他们不要的东西。”

楚梦枕接过一柄飞剑打量了半天,飞剑也能捡到的事情太玄了,肯定是雨墨在偷《太清神丹经》的时候顺手牵羊拿来的,不过这几柄飞剑的材质不错,虽然比不上寒霜,但是这几柄飞剑竟然是不知名的木头制成,来历肯定不凡,神木门的人使用的飞剑好像都是这种材质,而且有的人的飞剑材质还远远比不上这九柄剑。

这几柄飞剑应该给雨墨留着,日后雨墨可以用来炼制自己的飞剑,昨天夜里偷听神木门练功的时候楚梦枕已经领悟了许多,只要假以时日就可以悟透《大五行诀》,那个时候自己师徒就不必受气了。

楚梦枕把这九柄飞剑收进自己的法宝囊叮嘱道:“你先睡一觉,为师先看看这本丹经。”

雨墨经历了昨夜的风波之后一直很兴奋,但是楚梦枕提醒之后雨墨立刻感到困意上涌,小孩子的觉来得快,雨墨打个哈欠靠坐在楚梦枕的大腿上,片刻之后已经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楚梦枕直接翻阅《太清神丹经》最后几页,但是楚梦枕发现后面的内容里面有很多的术语,“非飞非升,点关养炼。”楚梦枕只能看懂字面的意思,但是根本无从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楚梦枕越过那些看不懂的字句,终于在发现了一行字:“交结百宝,魂魄凝然;金液还丹,是名洗髓。”

在这行字的下面又是一大堆的术语,然后就到了大绝真人送给楚梦枕那张写满药名的最后一页了,“难道这个丹药的名字叫作洗髓丹?”楚梦枕从后向前翻,但是前面就是另一种丹药的配方与炼制的方法了,这个洗髓丹究竟是做什么用的?最关键的写满药名的那一页怎么会落到大绝真人的手中?

楚梦枕隐约觉得洗髓丹肯定是有什么神奇之处,他耐心的从后往前翻阅着,当楚梦枕翻到了首页终于发现了《太清神丹经》的目录,如果楚梦枕开始的时候就从正面翻阅的话早就看到了,可是楚梦枕先入为主,竟然到最后的时候才看到了目录。

但是洗髓丹的目录介绍得很简单:“洗髓丹,九转功成,由质返形。”

楚梦枕差点儿欢呼出来,不需要介绍的很多,“由质返形”这一句就足够了,自己被逐出天玄宗之后就失去了飞升的关键心法,如果没有最后的心法自己除非有极大的机缘才能够堪破由质返形的关键一步,修道人千辛万苦的修炼就是为了由质返形飞升灵空仙界,许多修道人修炼千年却无法做到这一步最终在天劫中化作劫灰,自己终于有希望了。

楚梦枕激动的感觉嗓子发干,他伸手在雨墨的小药篓里面掏出了一个野果狠狠咬了一口,洗髓丹!洗髓丹!楚梦枕嚼着野果仿佛是在吃着洗髓丹一样的过瘾,修行的路上艰辛万分,就算是同门师兄弟成就也大不相同,以天玄宗来说曾经有许多长辈还在苦苦修炼,可是他们的晚辈竟然可以飞升,这里面有天赋、有努力、也有机缘的因素,不是苦修就能成功。

楚梦枕的天赋在天玄宗不能算是最好,但是也是中上游的佼佼者,如果没有被逐出师门的话,再过几十年楚梦枕就可以修炼天玄宗的最高心法了,由质返形的最后一段修炼时期至少需要五十年,这个阶段也是最危险的时期,数百年的道行有可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天玄宗这样的例子太多了,有许多前辈宁可拖延几百年也不敢贸然修炼最后的心法,如果能够顺利的闯过这个阶段,楚梦枕飞升就指日可待了,可是洗髓丹竟然可以直接跳跃这个阶段,楚梦枕怎么能不欣喜若狂?

楚梦枕过了片刻冷静了下来,洗髓丹的配方怎么会落在大绝真人的手中?而且楚梦枕早就知道丹景道宗在两千多年前是正道的领袖,据说丹景道宗飞升的人多达三十几人,可是后来丹景道宗不知道什么原因衰落了,难道是因为洗髓丹配方的丢失?很有这个可能,丹景道宗通过炼丹来修道,当他们修炼达到火候的时候就可以炼制洗髓丹从而飞升了,而且洗髓丹如此珍贵,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看到的,或许因为最后一页的丢失而导致丹景道宗一蹶不振,然后天玄宗就趁机崛起了。

不会是天玄宗的开山祖师抢夺了《太清神丹经》的最后一页吧?楚梦枕偶然闪过这个念头,但是马上就摇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开了,楚梦枕一直把天玄宗当作自己的家,虽然天玄宗不要自己了,但是楚梦枕心中并没有怨恨,就算是天玄宗对待自己再过分,楚梦枕也会依然如此,从小楚梦枕就生活在天玄宗,那里有自己的师傅、师兄和师弟,历代祖师的光荣事迹已经深深的烙在他的脑海里,楚梦枕不敢对他们有不敬的想法。

但是这个念头在楚梦枕的脑海里面萦绕不去,楚梦枕为了排出这个杂念再次打开了《太清神丹经》,这次楚梦枕开始仔细的阅读了,在《太清神丹经》目录里面楚梦枕看到了曙光,目录里面不仅有各种丹药的名称和功效,还有炼丹的各种相关资料。

金丹黄白术、外丹规仪、外丹操作、用火禁忌、丹房鼎气、太一天宫、进退抽添、出毒之法、龙芽丹道……

楚梦枕翻到了外丹操作的那一页:“飞、升、抽、伏、点、关、养、煮、炼、锻、研、封……”又是一大堆的术语。楚梦枕这才知道炼丹竟然如此的复杂,以前天玄宗炼制那些固本培源的丹药根本没有这么复杂,和《太清神丹经》里面的内容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丹景道宗能够成为炼丹的第一大派果然名不虚传,而洗髓丹的那一页中所说的“非飞非升,点关养炼。”看来就是炼制洗髓丹的技巧了,不过光知道技巧也没有用,具体什么是飞、升、抽、伏、点……楚梦枕依然摸不着头脑。

日头偏西的时候雨墨终于睡醒了,楚梦枕仍然捧着《太清神丹经》认真的阅读着,雨墨打个哈欠翻身爬了起来问道:“师傅,您看明白了吗?”

楚梦枕摇摇头说道:“很复杂,需要慢慢的理解。”

雨墨蹲在楚梦枕身边问道:“师傅,昨天我看到您拿出了一张纸好像和《太清神丹经》是一起的,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会得到这本丹经?”雨墨对于楚梦枕随手拿出一张纸就可以和《太清神丹经》吻合的事情一直迷惑不已,可是昨天忘记询问了。

楚梦枕哑然失笑道:“胡说八道,为师怎么会知道,洗髓丹的配方我也是偶然得到,没想到你竟然把整部丹经都偷来了,也许上天注定这本丹经和你我师徒有缘分,虽然有点儿贼气,不过日后还给他们就好了,反正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雨墨嘻嘻笑道:“我看也是这个道理,看完了还回去就不能算是偷,只能算是借。”

楚梦枕得到了心里安慰,但是他担心雨墨养成这种不良的习惯,叹息说道:“今后这种借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对我们师徒的名声不好,为师向来光明正大,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堕落了。”然后抽出了洗髓丹配方的最后一页递给了雨墨说道:“这就是为师当初要采的药材,你看一看。”

楚梦枕当初为了不让雨墨冒风险,因此他只告诉了雨墨几种药材而已,打算采完那几样药材之后就把雨墨送往天玄宗交给大绝真人当弟子,现在雨墨已经是自己的徒弟,师傅和徒弟自然不需要客气,而且炼制成洗髓丹之后也有雨墨的一份,哪怕是自己不要也应该把雨墨的那份准备出来。

雨墨接过之后低声念道:“还魂草、黑素藕和玉石髓这几个有了,三色石楠花、佛桑子、白橘实、绿桂膏,哇!这些药材都很稀少啊!哎?师傅,这个药金是什么金?”

楚梦枕惊讶的反问道:“你也不知道吗?”楚梦枕早就知道自己需要的药材里面有药金,但是楚梦枕认为这也是药材,因此并没有在意,反正雨墨熟读《药典》,只要是有名称的药材他都知道,现在看来雨墨好像也不知道这种药金。

雨墨皱皱鼻子说道:“我只听说过黄金,没听说过药金,这是什么东西?好像不是药材。”

楚梦枕皱眉说道:“按理说这里面的都应该是药材,怎么会跑出来一个不是药材的药金呢?雨墨,你看这个药金里面有个药字,应该也是药材,是不是你忘记了?”

雨墨指着药金的名字说道:“如果《药典》里面介绍过的话我就绝对不会忘记,您看这药金里面有个金字,按理说应该是一种金子,而且好像是很值钱的金子,应该到城里面打听那些有钱人,他们肯定知道。”

楚梦枕将信将疑的说道:“是金子?”楚梦枕听说过黄金和白金,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药金,不过雨墨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再加上很少在人间走动,所以没有听说过这种贵重的金子。

雨墨见到师傅也拿不准,他理直气壮的说道:“绝对是金子。”但是楚梦枕突然伸手按住了雨墨的脑袋,雨墨乖巧的趴在楚梦枕的大腿上不敢乱动,他知道肯定是有危险了。

漫天的法宝光华在天际飞掠而过,楚梦枕收敛了自己的气息,紧张的看着天上各色光华当中的那道耀眼的金色,那是大师兄大绝真人的独门飞剑,楚梦枕的心紧张起来。他们师徒为了保险起见没有离开清源山,这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这几天丹景道宗、神木门和天玄宗发动了大量的人手捉拿楚梦枕和雨墨,可是他们忘了灯下黑,楚梦枕师徒就在神木门别院附近的地方藏身。

楚梦枕知道肯定是神木门到天玄宗告状去了,只可惜现在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如果楚梦枕知道丹景道宗的郑士元杀了同门师兄周毅然后嫁祸给他的事情,楚梦枕只怕真的会逃回天玄宗避难,而现在楚梦枕只是认为他们想要追回《太清神丹经》和追究自己偷听他们练功之法的事情,因此楚梦枕并没有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不过被他们抓到的后果也很惨,应该格外的小心了。

楚梦枕看着天空的各色光华飞远之后才长出一口气,现在雨墨什么法术都不会,遇到危机的时候自己带着他根本无法逃脱,楚梦枕默默的回忆着自己偷听到的神木门口诀问道:“雨墨,寅卯同属木,它们有什么差别吗?”

雨墨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有啊,十天干详细的可以分为阴阳两个属性,看病的时候就根据这个来判断该用什么药,甲乙同属木,但是甲属阳、乙为阴,在十天干里面甲丙戌庚壬是阳,乙丁己辛癸为阴。在十二地支当中寅的本气是甲木,卯的本气是乙木,所以寅为阳、卯为阴。”

楚梦枕如梦初醒,现在他终于明白神木门的“须将寅户为甲户,莫执卯门号乙门”是什么意思了,这分明就是在阐述阴阳五行的变化,《大五行诀》里面记载的都是高深的理论,而没有入门的基础,楚梦枕不了解五行的阴阳变化,而了解五行之术的雨墨却不明白《大五行诀》的高深道法,直到现在楚梦枕才初步明白该如何修炼,而只要入门之后其它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楚梦枕这才明白五行阵为什么分为正反两种,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法阵是采用阳五行,而另一种法阵却是阴五行,道理非常简单,这层窗户纸一通就破,可是如果没有雨墨的说明自己只怕永远也弄不懂。楚梦枕现在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和雨墨的关系了,虽然自己是师傅,但是很多问题却要询问徒弟,楚梦枕感觉真的有点儿丢人。

仲春季节夜凉如水,大绝真人站在山颠眺望着远方,李默凡垂首站在他身后,他们师徒到处寻找楚梦枕,这二十几天以来大绝真人非常“卖力”的东奔西走,而他们的身后跟着丹景道宗的人,大绝真人对此并不生气,因为他们跟着自己永远也找不到楚梦枕,这样楚梦枕就会更加的安全,只有李默凡知道师傅是在带着众人兜圈子。

大绝真人的目光看着远方说道:“已经快到子时,你应该开始练功了。”

李默凡答应一声在原地盘膝坐下,开始了每日的必修课,大绝真人这才取出一枚三寸大小的铜镜,铜镜的背面铸着一头蹲伏的麒麟,在铜镜的正面铸有八卦,在八卦之外是十二时辰,十二时辰之外则是二十四节气,铜镜的中心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荧光。

大绝真人在铜镜上喷了一口元气,铜镜的表面立刻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当雾气逐渐的消散后,躲藏在树枝搭建的简易避难所里的楚梦枕师徒清晰地出现在铜镜当中,大绝真人见到楚梦枕和雨墨都在打坐,看来他们师徒暂时没有危险,大绝真人暗自叹息一声把铜镜收了起来,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大绝真人的额头已经出现了汗珠,看来施展这件法宝很消耗功力。

这些天以来大绝真人经常用铜镜察看楚梦枕师徒的情况,从前几天开始雨墨已经可以施展低级的法术了,大绝真人欣慰地看到雨墨的进步相当快,看来楚梦枕收了一个资质上乘的好徒弟。

大绝真人的目的是能拖就拖,如果有外人威胁到楚梦枕师徒的时候他就会立刻赶到,那个时候自己把楚梦枕师徒抓回天玄宗,别人只能干瞪眼。而且道苑那里也做好了准备,如果楚梦枕师徒真的被捉回去,那么就把他们关押在大绝真人修炼的地方,这样楚梦枕师徒虽然失去了自由,但是性命却可以保住。

楚梦枕弄清楚了五行的阴阳变化之后,立刻领悟了《大五行诀》的修炼方法,雨墨刚刚修炼几个月无法修炼更高级的法术,不过学习相对简单的隐身术却很轻松。隐身术不算什么高级的法术,但是《大五行诀》里面的隐地八术是利用周围的环境,通过咒语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与周围的环境一样从而瞒过别人的眼睛,但是大绝真人的铜镜这类的特殊法宝却可以看出来他的本相。

雨墨对于隐身术乐此不疲,除了打坐的时间之外他其它的时间都用来练习隐地八术了。雨墨开始修练的时候笑话百出,隐身的时候不是头露在外面就是脚露出来,有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明与周围的石头相同,可是这块石头上竟然长出了双脚。

这些天楚梦枕和雨墨同时修炼《大五行诀》,春季很快就要过去了,夏季的时候就要去南方吸收丙丁火之精气,可是这段时间神木门和丹景道宗还有天玄宗的法宝光华不断地在天际闪烁,这些人分明是在追捕自己师徒,只要公开露面,追兵立刻就会把自己包围。

楚梦枕思索好几天之后决定带着雨墨偷偷离开这里进入繁华的城市当中,然后慢慢地向南方转移,那些追捕自己的人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去那种地方,而且雨墨说的有道理——应该到城里打听那些有钱人,说不定他们知道药金的消息。

当楚梦枕说要前往城市的时候,雨墨兴奋的手舞足蹈,这些天在山野当中靠野果子度日,雨墨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了,一想到进入城市之后可以随心所欲的买各种美食,雨墨的口水就有些抑制不住。

楚梦枕带着雨墨趁着夜色每天向前走一点儿,以免让人发觉,可是他不知道当他们离开原来的位置的时候大绝真人已经引领着众人向相反的方向追去,就算他们师徒光明正大的行走也没有关系。

清源山的南麓是浮沂城,这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由于这里有山有水风光秀美并且气候宜人,因此这里聚集了众多的富贵人家,浮沂城也显得格外的繁华,雨墨和楚梦枕这段时间露宿荒郊野外,虽然雨墨经过修炼之后身体已经不在意外界的变化,但是长时间没有沐浴更衣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他们师徒二人在城里面最大的天香客栈包了一个房间,让店伙计为他们准备了沐浴的大木桶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楚梦枕知道雨墨喜欢新衣服,因此打发店伙计又为他准备了一套上等的真丝衣服。

打扮一新的雨墨心情格外的好,他乐颠颠的拉着楚梦枕准备找家大饭店痛吃一顿,来挽回前一段时间的损失。雨墨本来就长得很俊秀,这几个月他随着楚梦枕修炼《大五行诀》之后显得更加灵气迫人。

雨墨小孩心性,离开了危险的环境之后就忘记了危机,可是楚梦枕却有些提心吊胆,他不时的东张西望着,看看有没有人追上来,颇有几分做贼心虚的样子,如果楚梦枕是那种贼眉鼠眼的人还好说,偏偏楚梦枕仙风道骨,他做出这种姿态之后极为引人注目。

当他们师徒路过一家药铺的时候,里面的争吵声吸引了雨墨的注意,雨墨对于自己的老本行很有兴趣,现在里面发生争吵肯定是因为病人吃药无效或者吃出副作用了,雨墨在人群之后跳着脚向里面张望,可是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无论怎么跳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雨墨只听到里面隐约传来一个男子的喊声:“我家老爷的逆嗝吃了你们的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当初你们是怎么拍着胸脯保证可以治愈的?你们这群庸医!”然后是药铺的人小声道歉的声音。

雨墨低声说道:“这种小病都治不好,真不愧是庸医。”

雨墨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是什么疑难杂症而出现纠纷的话还有情可原,可是逆嗝这种病症只能算是普通的病,雨墨亲眼见到过任不二治疗这种病,而且药方极为简单,看来这里的医生水平太低。只是雨墨不知道有些看似简单的药方才是真正的不简单,在他看来逆嗝只是普通的病症,因为用药简单,可是那是因为任不二本身是名医,许多疑难杂症到了任不二手中就变成了小病,雨墨看惯了名医治病,而且他本身熟读医书,这种病在他看来就很平常了。

楚梦枕知道雨墨采药的本事高明,可是他看病的水平却不得而知,因此楚梦枕拉着雨墨说道:“不要随便评价,你该吃饭去了。”

雨墨悻悻的说道:“我没有贬低他们,这里的医生水平真的很一般。”然后高声喊道:“人参四两,附子四两,同煎一碗,用汤匙慢慢的喂,一夜药尽,逆嗝立止。”

药店里面的争吵声立刻停止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向楚梦枕投来,他们分辨得出声音是雨墨发出来的,可是这么内行的话怎么也不可能是小孩子所能说出来,肯定是他旁边那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指点的结果。

楚梦枕从来也不喜欢被人注意,他急忙拉着雨墨匆匆前行,可是药铺里面冲出一个中年人飞跑着追了上来,他来到楚梦枕面前之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道爷,您的这个方子很新奇,请问是根据什么而来呢?”

楚梦枕哑口无言,雨墨随口说道:“宫廷秘方,拒不外传。”这是任不二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以前雨墨感觉任不二非常了不起,竟然随随便便的就可以使用宫廷秘方,后来翻阅了任不二的医书之后雨墨才发现那些药方都是医学古籍里面记载的,现在雨墨为了不让中年人追问,因此随口把任不二的名言搬了出来。

中年人看看高深莫测的楚梦枕,又看看满不在乎的雨墨,他诚惶诚恐的说道:“不知两位下榻何处?也好让我*后拜访。”

楚梦枕拉着雨墨向一家酒楼走去说道:“没有这个必要,告辞。”

中年人赞叹地看着傲然离去的楚梦枕,高人就是高人,行事这么洒脱,不过他的医方有没有效果呢?这个道人看起来傲气十足,骄傲的人都不屑于撒谎,应该没有问题。

进入酒楼之后楚梦枕才不安的问道:“雨墨,你的方法有效吗?治病救人可不是儿戏,千万不要耽误人家治病。”

雨墨傲气十足的说道:“要是没有效果才怪,哎!店伙计,来一盘红烧蹄膀。师傅,要不要打个赌?我敢担保明天那个中年大叔就会找到咱们住的客栈。对了,再来一盘糖醋鲤鱼……”

楚梦枕没有和雨墨打赌,第二天的早上楚梦枕就开始庆幸自己的这个英明决定,因为第二天的一大早雨墨还在沉睡的时候,楚梦枕就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而且谈论的内容就是自己师徒。楚梦枕摇头苦笑不已,这个雨墨总爱惹麻烦,自己希望能够来到城市里面寻找药金,顺便逃脱神木门他们的追杀,可是雨墨的这个神奇药方引起了巨大轰动,外面谈论“神医”的声音可以清晰的传入楚梦枕的耳中,只是碍于两位神医还没有起床,所以众人没敢打扰。

以往这个时候楚梦枕就要喊雨墨起床了,要不然雨墨肯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可是今天楚梦枕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外面的场面,也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因此没有打扰雨墨,雨墨终于痛快的睡了个懒觉。

当太阳晒到屁股的时候,雨墨才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师傅,您怎么没喊我?”

楚梦枕指指外面,雨墨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然后飞快的把房门关上了,门外的走廊里面竟然挤满了人,这个阵势把雨墨吓了一跳,雨墨拍着胸脯说道:“师傅,发生了……”

这时外面的人见到神医师徒已经醒来了,立刻沸腾起来,“神医!救命啊!”“神医,我父亲瘫痪八年了,求求您大发慈悲!”“神医,我老婆肚子痛,您快帮忙看看……”

但是很快另一个低声咆哮道:“都给我闭嘴,神医师徒是我家老爷的贵客,谁再敢喧哗别怪我不客气。”正是昨天在药铺吵架的那个人,然后他以最恭敬的声音说道:“神医,我家老爷邀请两位赴宴,请务必赏光。”

雨墨畏缩的看着楚梦枕说道:“师傅,咱们什么时候成为神医了?”

楚梦枕本来板着脸,可是终于忍不住摇头笑道:“你这个小捣蛋,祸都是你闯出来的,你自己去解决,我这个做师傅和神医可丝毫不沾边。”

雨墨每次闯祸之后都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博取楚梦枕的同情,但是楚梦枕每次都没有责备他,现在雨墨已经摸透了楚梦枕的脾气,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害怕,现在见到楚梦枕露出了笑脸,雨墨的胆量立刻上来了。

雨墨得意洋洋的说道:“肯定是昨天的药方见效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我早就说过我看病的本事很好,就是没有人相信。”

雨墨在龙丰镇的时候只敢偷偷摸摸的给认识的人看病,而且药材免费奉送,因为雨墨担心这种事情传到任掌柜的耳朵里面,因此再三叮嘱那些病人不要乱说,以免自己挨打,现在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雨墨此刻很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感觉。

刚才发出邀请的那个人见到楚梦枕师徒没有回答,他再次说道:“神医,我家老爷说他手中有一株奇药,如果贵师徒可以赏光的话就一同欣赏。”

雨墨听到奇药的时候立刻问道:“是什么奇药?”

外面的那个人狡猾的说道:“小人也不知道,神医师徒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我家老爷说神医不可能不了解药材,我家老爷手中的这株奇药从来没有人能辨认出来,就是不知小神医是否有这个本事。”

雨墨撇撇嘴低声说道:“他肯定是在吹牛,这种激将法就想让我上当?他肯定以为我是三两岁的孩子,我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和他一般见识。”

楚梦枕微笑的看着雨墨,雨墨的确不是三两岁的孩子,因为他是十岁的孩子,不过激将法不可能对雨墨没有效果,雨墨嘴上说的硬气,可是眼睛里面已经流露出渴望,名医没有对药材不感兴趣的,尤其雨墨本身就是采药高手,恐怕雨墨真正的担心是那株奇药不是什么新奇货色以至于看了之后会后悔,楚梦枕实在是太了解雨墨了。

外面的那个人见到楚梦枕和雨墨不做声了,他继续诱.惑道:“我家老爷不良于行,因此无法亲自拜访,可是他真的很希望当面感谢两位神医。我家老爷说神医特立独行,肯定不在意小小的一顿谢宴,不过我家老爷说了,如果神医不肯来,那么我就要说出那株奇药有三种颜色,至于神医赏不赏光就由两位自己决定好了。”

楚梦枕用眼神询问着雨墨,雨墨皱眉思索着《药典》里面的药材,三种颜色?三种颜色的药材数量不少,可是绝大多数都是普通药材,忽然雨墨怦然心动,他打开门问道:“你们老爷的奇药是不是一朵花?”

门外的是一个精悍的年轻人,而他的身边是两个官差,他听到雨墨说完之后微微露出了错愕的神情,雨墨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不许撒谎!如果真的是朵花我和师傅就去,要不然你就回去好了。”

楚梦枕现在也听明白了,雨墨怀疑那株奇药是三色石楠花,而且很有这种可能,果然那个年轻人伸出大拇指赞道:“小神医果然高明,您猜对了,请!”

雨墨“哈”的怪笑了出来,楚梦枕也稍稍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三色石楠花是炼制洗髓丹的一样药材,虽然雨墨说这种药材产在大夏山,但是亲自采药毕竟很麻烦,如果能够从那个人的手中买下来就太好了。

楚梦枕不知道年轻人的老爷是谁,不过这个人肯定非常善于把握别人的心理,终于把自己和雨墨的好奇心给勾引起来了,那么就去一次好了。

门外的那些等着神医看病的人见到楚梦枕他们要随那个年轻人离开了,他们都露出失望的表情,可是他们知道那个年轻人惹不起,而大小两个神医更是不能得罪的人,今天早上开始人们便在谈论昨天这两个神医当众驳回了药铺医生的面子,而且今天的年轻人使尽了手段才打动他们,他们两个脾气的怪异可想而知。

年轻人早有准备,在天香客栈的门口停了两顶软轿,当楚梦枕师徒出来的时候,轿夫立刻把两顶软轿抬到了他们的身边,楚梦枕还从没做过软轿,他认为这是贪图享受的人才乘坐的工具,可是雨墨却跃跃欲试,当然如果自己不坐的话,雨墨肯定也不会坐上去。

当楚梦枕和雨墨上了软轿之后,年轻人招呼一声在前面引路向城中心走去,楚梦枕没有询问年轻人口中的老爷是谁,他根本就不在乎,当软轿来到郡守府的时候楚梦枕稍稍吃一惊,难道年轻人的老爷就是郡守?

可是当穿着官服的郡守亲自出来迎接的时候,楚梦枕才知道年轻人的老爷另有其人,因为郡守竟然客气的对带路的年轻人问候,楚梦枕从来没有和官府中人打过交道,因此他下了软轿之后淡淡地对郡守点点头算是问候,至于雨墨则好奇的东张西望着,楚梦枕没有让他施礼,他就装作什么都不懂。

郡守双手抱拳热情的说道:“神医师徒随口一句话就治愈了宰相大人的痼疾,让我们浮沂城能够为宰相大人的康复尽一份力,下官感激不尽,两位神医里面请!”

楚梦枕这次真的惊讶了,怪不得郡守对年轻人如此客气,原来雨墨治好的病人竟然是当朝宰相,都说宰相家奴七品官,郡守见到年轻人这么有礼貌自然容易理解。不过这次雨墨可真的露脸了,如果雨墨愿意的话进入太医院当太医都没有问题,那只是宰相的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