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千一进家门,牛丽华从厨房里飞出来,神采飞扬,热情拥抱陶千,并在陶千的脸上印下几处唇红,她说:“老公,你真听话,真乖。”然后就紧拉着陶千的手,往餐桌前拽,还说,“快来看,慰劳你修理‘长城’有功。”

“你等等,我还没脱鞋呐。”

陶千换上脱鞋,走到餐桌前一看这满桌的饭菜,他一下子就想到刚才的情景。于是他心中翻江倒海,他真想将这一桌饭菜掀翻,也真想向牛丽华大发雷霆,可是苦于没有任何理由,更不能失掉绅士风度,所以,他只好说:“我都吃过了,有啥重要事快说。”

“怎么,你还有事?”

“啥事也没你重要啊,快说。”

牛丽华一听这话心里一阵冲怀,她说老公你真好;然后把省里人事调动函给他看。尽管如此陶千假笑一下,而心里却痛骂这个狗函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来。

世上的算盘并不是按每个人的意愿去拨弄的,有时竟然阴差阳错地与你开玩笑。原打算,从今天晚上起加两个公休日,陶千鼓足劲儿想好好陪柳叶的,然后星期一送她到省城哈尔滨去学习,今后的小鸟怎么飞,那就由我来决定了。谁知道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陶千满腔的沮丧,但又无可奈何。

牛丽华,三十刚出头,身材修长,古风古韵的脸型,眉目清秀,很着人喜爱。端秀的小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像月亮一样照人心田,性格开朗,勤快务家。牛丽华听说陶千离了婚,她毅然决然地为陶千离了婚,说好,把牛丽华的工作调到县城后,他们就结婚。但一年时光过去了,他们分分合合,就因为这工作的事,一直没有解决。还好,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牛丽华分外高兴特意赶来与陶千同庆。但是一切事物都是在悄然变化着。

当陶千尝牛丽华给他的一块鲜美的鱼肉时,他却感到索然无味,当喝到牛丽华斟给他的香甜的葡萄酒时,又觉得酸涩无比。并说:“这酒怎么这么难喝,葡萄不葡萄一股马尿味。”于是把酒杯推到一边。“这不是你常喝的酒吗?”牛丽华感到纳闷地问。

严格说,陶千无法抗拒牛丽华的一片丹心和无比真挚的情感,以及那种通情达理,热情奔放的女性温情。其实牛丽华也是招来四面垂涎的女人,她有化,她善解人意,会料理家务,并且为陶千作出了牺牲。作为中国优秀女性来说,她无可挑剔。然而这见异思迁的陶千又偏偏在这个时刻暗恋上了柳叶,他认为柳叶有无法抗拒的女性诱惑,她长得太美了,又如此温情,实在让人难以割舍。就如同眼前的这桌饭菜,总没有刚才那桌香甜一样。看来家里的东西总没有外面的有味道,一切事物都如此,**往往要比既有的事实要强于百倍的诱惑,特别是在幸福时刻只差分毫之时,对人的毅力和理智都是一种无形的挑战,如果此时你一脱手,幸福就会与你失之交臂,结果悔恨终生。也许再努力一把,幸福就会获得成功。陶千彻夜无眠地在思忖上面的理论;说来人有一种贱情,情愿为新生活当牛做马,也不愿为旧生活当老爷。陶千他想对现实生活做“大手术”,看来并不成熟,因为牛丽华太全面了,如果失去她那是生活中一大损失;可是无论如何又不能让这只诱人的“小燕子”飞掉。她实在让人心碎!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时刻侵蚀他的灵魂;如果失去她,那会留下终身遗憾的。陶千脑袋里又浮动另一页,她一个人在宾馆里,一定很寂寞,她也许脱光了衣服躺在宽柔的**,她多么需要陪伴,她一定闲得难耐。陶千仿佛此时此刻已经触摸到了白嫩光滑牡蛎般的肌肤,于是种种可能都在脑子里翻滚……真难为她了,只身一人,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这要由我陪伴她该有多好,她白皙的皮肤,那性感三围,她无处不让你欣悦,她的小嘴一定很温情……

陶千用种种巧妙合理的理由多次拒绝牛丽华的**。“我不跟你……说了吗……我……酒喝多了……”“呼噜”,“呼噜”。他一直在佯装酣睡的样子。其实他脑袋里不停地思考,我要攒足爱的精力明天给柳叶一搏……

世界上无论男女,其实就是追求心理那么一点平衡,也是欲在作祟,实现了欲,心里顿时得到平衡。所有欲都是人类动源;有了欲,就可以挑战人类种种法典和道德。陶千当前的欲,是把柳叶追到手,在他看来这一段时间里,那是至高无上的追求,都说追求是幸福,而享受过程更加幸福;可是往往人们把实现目的为最幸福。一想到达到目的,他心里就十分惬意。虽说时时心中总有忐忑,但现在他就好像看到了幸福已经长了翅膀,正向他慢慢飞过来一样,因为他从未渴望任何女人像渴望柳叶这样迫切,这样动心。他在想,如果一旦牛丽华与我反目,我只好娶柳叶,到那时,我再不拈花惹草了,有她一个我就足矣。其实这种自欺欺人的逻辑,永远会鼓励你再最后一次往复无穷地承诺。

陶千开始恨这本来不长的夜,这夜为什么不快点过去,明天,只有到了明天,我就有了办法。他急切期盼黎明早些到来;终于挨到了早晨四点十分,陶千轻轻地起床,唯恐惊醒牛丽华,他是惦着脚尖,跑到厕所里,他坐在抽水马桶上,急速打开手机给他老铁打电话,关机。然后只好发短信,再三叮嘱,早一点打电话,让他好合理脱身,特别强调要打座机。短信发完,陶千的**好像一伸手就摸到了,心里一阵快感。半天他松了一口气,真的放了水又悄无声响地上了床。

正吃早饭,陶千期盼的心慌的幸福电话响了,陶千嘴里正嚼着无味的东西,坦然地向牛丽华努努嘴,意思让她接电话,表现得竟无**的样子。但是他的心却狂跳并一再遐想:“我的计划就要实现了……”

“喂,”牛丽华听到电话里找陶千,于是把分机递给陶千说,“找你的。”陶千接过电话故作姿态,严肃认真地批评:“你这个铁大头,打什么麻将?还有没有点正事?”陶千故意将麻将两字说得铿锵有力,似乎并不是和对方说话。“我说,这刚刚想休个星期天,不是,我是说,丽华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对,对,对对对,哎,明白人,对。你等一下。”然后冲牛丽华小声说,“三缺一。”

“千万别玩太大。”

陶千冲电话里:“我跟你说,下不为例啊。”然后把电话递给牛丽华一笑,“你说这些人,哪有正事。”

“你去吧,有你刚才那句话,我就满足了,在谁家玩?一会儿收拾完,我也去看热闹。”

“哎!我的大爷,你可别去,怕吓坏你,真的。”

“去谁家玩?”

“李铁家,不过也说不准。”

陶千打个**阵,急忙放下还没吃几口的饭,就匆匆下了楼。他火速离开家,好像这个家已经着火,想尽快逃离火海似的。当车开出小区,他的心就踏实了。他急忙给柳叶打电话,没人接,又打还是没人接。这小东西,干什么去了?陶千快车开到北山宾馆还不到七点钟。他轻轻敲了两下门,只听柳叶在里面喊进来。陶千如同早晨的太阳那样祥和而又不忘记有**份的样子问柳叶,昨晚休息的好吗?夜里有没有做梦……柳叶笑着说一切都非常舒适,感谢陶哥的关照。

其实柳叶很早就起床了,这也许是农村人的习惯,也许心里总惦记通知书。她一人无事可做,吃完小姐送来的早点,她就一直背靠毛毯屈着双腿在看书,那本让她心碎《亲爱的你在哪里》的书。她见陶千进来,她忙放下手中的书,下床给陶千倒水。

二人又都礼貌性地问候一番,然后用微笑相互舔慰。柳叶心想陶哥这人真是守时。

男人故意对女人殷惠,就像人们在鱼钩上放鱼饵,和老鼠夹上放香诱一样,鱼儿怎能架住如此诱惑,老鼠又何妨不上夹呢?一旦成功,就像鱼儿上了钩,任凭宰割了,最后就变成桌上的一道美味佳肴而已。不过怪谁呢?只怪嘴馋。也难怪那是为了生存而献身的自然现象。

“你看这是什么?”陶千喜上眉梢地从皮夹中取出早已到手的一份哈尔滨市大华商校的入学通知书,他递给柳叶说。

“噢……噢……”柳叶接过陶千递给她的通知书看后,不知如何高兴才好。就像个孩子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欢呼跳跃,又像只小燕子见到了辛劳的妈妈归来喂食一样,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