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凝视着坐在皇帝御座上的尸骸,心想这大概就是那个司礼太监吧!正思虑间,一不小心漏掉了不少韩冷的话语。

“我查阅史书,终于知道这个太监名叫张宝,未入宫之前乃是一介秀才,博学多闻,在大字不识一个的宦官内部也是异数。话说这个张宝精通堪舆学,居然看破了万象仪的精妙绝伦,便有心把它藏了起来。这人也当忠心耿耿,在万历皇帝驾崩之后,抱着万象仪就带进坟墓陪葬去了。若不是《光宗实录》里面记载了那些殉葬物品,我还当真不知道这样一件宝贝,居然就埋藏在深深的地下。如今我完全可以断定,极有可能是林舜琪日后又做了若干个万象仪,其中之一流传到了太祖手里,终于建立了不朽的皇图霸业。既然朱惠黎能够做皇帝,我韩冷当然也可以了!”

我大骇,暴喝道:“大胆狂徒,竟敢直呼太祖名讳,按律当处以拔舌之刑!”

韩冷哈哈大笑:“荒唐,明日此时,我便登基称帝了,可惜你们看不到罢了!”

韩冷说话之时,一手悄悄地摸向背后,我心神一凛,正要扑上去,哪知看到韩冷摸出一只手雷来,已经拔了引信,吱吱冒着白烟,朝我们扔过来。

“不好!”

我大叫一声,转身把林白水扑到,拖到石棺背后蹲下,屏息躲藏。但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几个校尉躲避不及,发出凄厉的惨叫。我急忙站起来,看到地面上肢体散落,还有几个校尉一时死不了,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可就被二氧化碳毒死。那韩冷夹着万象仪,正冲向入口处。

我拔腿追上去,那韩冷脚力甚是厉害,比我快上两倍不止。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吱溜攀上绳子,爬到入口处,转身笑嘻嘻对着我。

我勃然大怒,纵身一跃,抓住绳子的一段,正要飞身冲上去,抬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韩冷手里又冒出一只手雷,狞笑着从我扔了下来。

可恶!

我跳下绳子,翻了几个滚,背后陡然一声剧烈的响动,一阵大风袭来,我急忙屏息扑到,躲过一劫。当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不禁把眼光投向原来的光源,之前我们都是靠探照灯的光亮。此刻我看过去,入口处竟然慢慢地缩小,不禁大骇,那韩冷居然想活活困死我们,好狠毒!

我怒发冲冠,大叫道:“韩冷,有种和我决一死战!”

韩冷大笑:“只有匹夫才动辄以决斗。我祝你和新妇林白水百年好合,在坟墓里好好地打理生活吧!哈哈……”

轰隆,终于整个洞口都被封住,韩冷的笑声戛然而止。

四周一下子陷入黑暗之中,我突然觉得四顾萧然,一个阴气冒出来,身边好像有无数鬼魂在飘舞,叫人头皮发麻。我打了一个寒颤,记起来墓室里还有几个手电筒,那里总比这边好,慌忙逃过去,正看到林白水打着手电筒找人,听她问道:“我们,被困住了?”

“是的!”

我垂头丧气地摇摇头,偷偷瞅了林白水一眼,她嘴唇微微颤动,没有说一句话,眼珠瞪得大大的,露出惊恐的神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手电筒慢慢开始暗下去的时候,我开始打破沉默:“我觉得认识你已经很久了。”

“是吗,我也觉得。”

林白水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说我们意气相投,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其实我觉得很久之前见过她,不知怎么的,突然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脱口说道:“你的屁股的左边有三个痔,红色的,米粒大小,呈等边三角形排列。”

林白水大为惊讶,急急忙忙躲到石棺背后脱裤查看,回来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把我打个仰八叉,怒气冲冲叫道:“这个流氓,是不是趁我昏睡的时候,做了坏事!”

“绝对没有,不信就去检查一下,你那层膜一定在!”

林白水愤怒之极,咬牙切齿地扑上来,骂道:“还嘴硬,你这个大流氓。早知道今天就不随你出来,现在被你害成这样了,我怎么办呢!”

林白水又抓又咬,我被她搞得惹毛,大怒之极,小小妇人,虽然个子极高,却没有什么力气,立时被我推到在地上。我按住她的两只胳膊,手电筒滚落一边,光线正对着林白水的脸颊,因为愤怒而红彤彤的,甚是好看。她不老实地挣扎,扭动身子,使得衣服稍许有点扯破脱落,露出了晶莹白皙的肌肤,透过女式衬衫的缝隙,似乎还能隐隐约约看到那并不是很丰满但是充满青春韵味的胸脯。

我突然心念一动,自从王玟琳怀孕之后,我很久没有碰女人了,目前身子底下压着的女人,苗条纤细,与娇小丰满的王玟琳完全是两种女人,不禁叫我蠢蠢“欲”动。那林白水突然眼睛一直,满面通红,感觉到了我的蠢动,静下不久又开始挣扎,大叫道:“放开我,你这个坏蛋……”

我**笑道:“反正我们困在这里,迟早会归天的,与其惊恐吓死,还不如一起做男人与女人都喜欢做的事情舒服死掉!”

“不要,不要!”

我哪容得她这么多废话,平常我作为锦衣卫,除了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老婆一人,不敢搞女人以外,基本上无恶不作。眼下既然老婆管不到这里,索性做一次恶人吧!我单手捉住林白水的双手,另外一只手腾出来,伸进她的衣襟里抚摸。似乎我对这具身体很熟悉,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了解。渐渐地林白水拼命抵抗变成了低低的呻吟,吃力地说道:“你,你太坏了……让我也变坏了……放开我,换个舒服一点的方式……”

我嘻嘻笑道:“这才像话呢!”

林白水不像在说谎以摆脱我,于是我就放开了她。林白水满面通红,坐起来理理衣服,又重新躺下,合上眼睛说道:“轻一点……”

我扑了上去,林白水大叫一声:“你好重!”

她张开眼睛,朝上一瞥,突然面目扭曲,嘶声尖叫,顿时我把也吓了一跳,不禁纵身一跳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林白水惊恐地瞪着上面,伸出右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林白水所指的地方,正是石棺的棺材盖。由于这个石头打造的棺材盖过于沉重,方才我们无法搬开,只能先是撬起棺材盖的一角,向后推移,让那棺材盖一角落在地上,另外一角还搁在石棺上。棺材盖背后因为视角的关系,我们没法子看到,也没有感兴趣去看,一直无人注意。直到此刻,林白水让我推倒,她仰天躺在地上,眼睛朝上,抬头正好能够看到棺材盖的里面的情况。这不见还好,一见之下,可不得了!

须知,人类对恐惧都有一定的抵抗力,这皇陵地下本来就都是尸骸,我们看多了,反而习惯了,加上又被困在里面,绝无逃生的希望,反而有种自暴自弃的念头,所以做起事情来更是肆无忌惮,眼看好事在即,居然叫棺材盖打搅了,我极为恼火,狠狠瞪着棺材盖,不禁哈大嘴巴,微微颤动!

棺材盖背后藏着的,既不是古人的尸骸,也不是什么秘宝,居然是一具血淋淋的活尸!

尸体也分死活,死尸就是死了一段时间的,不是腐烂就是干瘪的尸骸,而活尸就是刚死不久,还淌着鲜血的尸骸。这时候我们就看到在棺材盖里面藏着一具活尸,他面目狰狞,眼珠突突瞪着,颧骨、额头,分别冒出了一段尖尖的铁刺,叫鲜血染得发黑,上面不断有一滴滴的血留下来。他身上亦是被极多的铁刺刺穿,以至于整个人都钉在棺材盖背后。

我大骇,再细看他的衣物,不正是方才那几个受到韩冷蛊惑,率先跑进来,惨叫几声就神秘消失的校尉吗?我本来当墓穴里设有可怕的机关,将他们活生生的吞噬了,但是想不到,被吞噬的人们竟然就在棺材盖背后。

我一身冷汗,顿时欲念全无,慌忙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棺材盖。那林白水哆嗦着双腿,也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藏在背后。

这种情况实在诡异之极!原本棺材盖和棺材紧紧结合在一起,纵然合数人之力,也只能把它们分开一条缝隙。但是怎么会有一个人突然钻进牢固封闭的棺材里,受了铁处女之刑,钉在棺材盖背后呢?

莫非有鬼!

我瑟瑟打了一个寒颤,摇摇头,努力驱走这个念头,大凡鬼神之说,我是敬而远之,素来不信。还有什么可能呢?这时脑袋里灵机一动,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原本棺材盖和棺材就是没有合上的!

假若棺材盖和棺材原来是没有合上的,棺材盖就吊在棺材上方,待到那些校尉过来,看到一口棺材,必然贪婪地上前来攫取殉葬物品,哪知这时棺材盖突然降下,一下子就把他浑身贯穿,钉在了棺材盖背后!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于是捡起了一只手电筒,朝上探视,见到空荡荡的地宫天顶,悬吊着两条铁链,正在不住摇晃,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原本棺材盖是吊在天上的。不过说是如此,一个校尉找到了,还有其他几个人呢?总不至于无端失踪,莫非也被掩藏在这墓穴的某个地上?带着重重疑虑,我仔细搜索着整个墓穴。

林白水突然说道:“咦,你不觉得奇怪吗?方才你不是说,在这里,一米半以下布满了二氧化碳,可惜我们刚刚躺在地上,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呼吸困难呢?”

她的话顿时如火柴点燃了我思维的炸药桶,我顿时恍然大悟,大叫道:“我明白了,秘密就在这个棺材底下!”

“什么?”林白水迷惑不解。

我把方才的推想说给她听,然后又说道:“我猜测,其实在这口棺材底下,有个洞穴,原来是处于封闭状态的,但是我们的到来激发了机关,使得棺材盖一下子掉下来,把这个洞穴打开了。当洞穴打开一瞬间,可能里面气压极低,产生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就把围在棺材边上的人都吸了进去,所以我们找不到一具尸体。而由于这个洞穴的打开,它的地势更低,比空气重的二氧化碳就像流水一样慢慢流进洞里,现在这里以空气为主了,所以我们才不会窒息!”

林白水一愣,问道:“你确定?”

我想了一下,苦笑一声,把手摊开,说道:“除非我们想办法把棺材移开,可惜棺材太重了,我们根本无法移开。”

林白水摇摇头,说道:“亏你还是男人,已经推测到了这个地步了,怎么再进一步想下去呢?既然洞穴在棺材底下,我们何必把棺材移开?只需在棺材底砸个口子即可。花岗岩虽然硬,但是也很脆,以你的力气,多砸几下即可!”

我不禁赞叹,读书多到底想的多,我哪里会想到这点,当下老老实实地捡来一块石头,拿到棺材边,对准棺材底恶狠狠地扔下去,只听哐嘡一下,顿时砸开一个黑漆漆的洞穴,发出咝咝地抽气声。

我大喜,再接再厉,又捡来几块石头,硬生生地把棺材开了一个一人多大的入口,我瞅着这个洞穴,不知所措,想来它曾经吞噬过如许人的性命,不知道有多危险。

林白水凑过来,当下发狠道:“反正我们被困在这里,与其白白等死,不如搏一搏。你敢和我一起下去吗?”

我明知她在用激将法,仍旧勃然大怒,叫道:“怕什么!走,老子陪你。不过先等一下!”

林白水瞅着我四处搜罗易燃物品,恍然大悟,以为我怕手电筒用光电池,没有照明,其实我倒是没有这个心思,而是在想,若是这么多二氧化碳涌入,难保里面的浓度很高,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最妙的手段,莫过于用火试试看,熄灭的话,就表明里面有很高浓度。

待我做成了一只简陋的火把,我向她点点头,当下以火把探路,两人徐徐钻进了棺材地下的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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