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飞飞看到张太平眼睛里的血色在变少的时候,她一下子蹦了起来,紧紧抱住南夜千浔,高兴地说道:

“天呐!他得救了!孩子得救了!这太棒了!你真的很了不起!南夜千浔,谢谢你!你太让人佩服了!”

南夜千浔其实已经很疲惫了,尤其是还被歌飞飞紧紧抱着、摇晃着,恨不得抱着他打几个转。

若不是他仗着有内力勉强支撑,只怕一身骨头都会被她给摇散。

不过,他的心里跟她一样,也是非常的高兴,甚至非常的自豪。

长这么大以来,他听到的表扬、称赞和惊叹太多太多,多得让他数不清,记不住,以至于现在的他,对任何形式的赞美都有了免疫力,早已波澜不惊。

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他,对于歌飞飞的拥抱和夸赞,却难得地觉得很享受。

他很喜欢听她夸自己,也很享受被她这般崇拜。

嗯,这种感觉,蛮美妙。

歌飞飞大约是太兴奋了,她很快就松开南夜千浔,一下子就跑出房间,去向京兆尹胡大人汇报这个好消息去了。

胡大人听了她的汇报,也很高兴,摸着下巴夸道:

“飞飞呀,你表现得不错,这次张太平被人下药的案子全亏了你,否则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想想都令人后怕。小姑娘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歌飞飞才不在乎在这个古代是不是前途不可限量呢,反正她很快就要回现代去了。

不过,对于胡大人的表扬,她还是谦虚地表示:

“胡大人过奖了,这个功劳我不敢独揽,要不是您的大力支持,以及浔王殿下的鼎力相助研制出解药,张太平不可能这么快好转,昨晚上他可是看护了孩子一整夜呢。”

胡明华这才知道昨天晚上南夜千浔也在,赶紧问道:

“殿下人呢?他还在不在?他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得去向他请个安呐。”

歌飞飞想起被自己扔在房里的南夜千浔,不由吐了吐舌头:

“呀,他还在张太平房里,我一激动,把他给忘记了,我这就带您去。”

等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张太平那儿的时候,哪儿还有南夜千浔的人影,问已经坐在房里的张氏夫妻俩,他们说人早走了。

歌飞飞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己太粗心了,人家陪着她守了一晚,早饭都没吃,自己一激动就将他给扔下不管了。

好像自己,做是有些欠考虑啊。

接下来的几天,南夜千浔似乎很忙,没再出现,只是派了他的手下来给歌飞飞送药,据他的手下说,这药是他的主子改良过的,每天送一颗过来,似乎都有些不同。

歌飞飞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同,反正解药的颜色每天都不一样,也不知道是这位王爷率性而为,爱美爱到了极致,连药也要弄得五颜六色的呢,还是真的是因为成分不同才导致颜色也不一样。

反正,七天后,张太平眼中的血色全部褪得干干净净,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白的像白水银,黑的像黑珍珠,分明得很,也健康得很。

他也不再喊口渴、头痛和难受了。

张氏夫妻俩对歌飞飞非常感激,总觉得自己的儿子这一命是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哦,是美丽的歌大人——给救回来的。

夫妻俩拉着张太平硬是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千恩万

谢,泪流满面,当然,那是喜悦的泪水、感激的泪水。

歌飞飞将一家三口送走后,之前一直像打了鸡血的精神,突然一下子就懈怠了下来。

没了非要破案必须将张太平救回来这个念头的支撑,疲惫如潮水般袭卷了过来,她居然在主簿计事的桌案上埋头睡着了。

段墨染每天必来给她送各种营养的补汤和可口的饭菜,并固执地认为,外面餐馆里的吃食做得不地道不卫生,会对她的身体不利,坚送不可,歌飞飞拗他不过,便随了他。

今天他又提着食盒来送饭,一进办公处,就看见了她伏案昏睡的身影,不由心疼。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拼命,又是何苦,还不如嫁一个良人,在家相夫教子享清福,多好”。

放下食盒,点了她的睡穴,段墨染将她抱回了她久别的家,放到**,替她除去鞋袜,盖好被子,便走了出去。

院子里,只有橘子一个人在那里绣着花样——段墨荷和阿豹出去了——看见他出来,淡淡地说道:

“段公子,你这又是何苦,我家小姐不是一般人,你花再多的心思,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段墨染一改平时吊儿郞当的风流公子模样,双手负在身后,长身玉立在井边,侧眸居高临下地看着橘子,眼神冷冽:

“橘子,你最好弄清楚你现在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丫环,有什么资格对本公子和你家小姐的事情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橘子的脸色微变,这还是从她跟着歌飞飞以来,第一次被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无情地批评。

咬了咬嘴唇,她很快便低着头小声道歉:

“对不起,段公子,是我错了,请看在我也是为了飞飞小姐好的份上,原谅我的失礼吧。”

“她现在正在睡觉补眠,这段时间太累,你不要去打扰她,随时给她热着饭菜,她一睡醒就能吃了。”

段墨染没有说是不是接受她的道歉,扔下一段交待的话,便甩袍离开了。

留下橘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将自己的一双嘴唇咬得鲜艳欲滴,像极了熟过头的樱桃。

*

南夜千浔这段时间很忙,一来是朝里的事情太多,二来范丞相死抱着金印不松口,任他和太子如何公关,甚至派人潜入范宅,拉拢了他最宠爱的小妾替他们在丞相耳边吹枕头风,也没作用。

倔强的范老头甚至宁愿撇下宠妾不顾,也不答应盖印。

后来,南夜千浔派出去听壁角的隐卫回来汇报说:

“主子,据属下打听到的消息,范丞相有意将他最喜欢的一个侄孙女嫁入浔王府为王妃。”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这个老头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妥协,原来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得不说,这个主意打得好。

他抱着金印不盖章,南夜千羽的想法就不能得以实施,那么两兄弟只能想法自救,最安全可靠又迅捷的方法就是两兄弟尽快成亲。

只要一成亲,南夜千羽手中大权在握,就再也不用求范丞相手中的金印了。

太子和小影是一对,随时可以成亲,只有南夜千浔,还待字王府,谢绝了所有的媒人,似乎抱着独身的主意。

当然,双胞胎兄弟情深,为了他的哥哥早登帝位,弟弟在万般无奈之下,肯定会助哥哥一臂

之力,尽快定下一门亲事的。

京城里有头有脸、有权有势又有一个适龄未婚配女儿的人家,都瞅准了这个时候,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不,除了忙公务外,南夜千浔每天能接到十几份请柬,什么赏花会啦、游园活动啦、郊游啦、爬山啦、女儿及笄啦……等等各种名目繁多的邀请纷至沓来,让他应接不暇。

就连小影,也给他介绍了一个叫那琴的姑娘认识。

“千浔哥哥,快过来,好多天都没看见你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千羽也忙,都没人陪我们两个姑娘,好无聊呢。”

南夜千浔刚从太子哥哥那里出来,便遇见了柳千影,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正悄悄打量着他。

“小影,我正好今天有点空,你们想去哪里?我可以陪着你们。”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小影诉苦,哪怕是假的,他也不忍心,所以本来是要去赴另外一个约的,也被他自动无视了,装作自己正好有空的样子。

柳千影粉面含笑,拉过一旁的姑娘,说道:

“谢谢千浔哥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刚从沅城来京城没几天,姓那,叫那琴,我正愁没人当导游带她领略京城的风土人情呢,你来得可正好,以后就归你陪她了。”

南夜千浔礼貌地朝那琴微微颔首,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那姑娘你好。”

那琴早从柳千影那里多次听说过这位二皇子的名字和故事,对他仰慕已久,此时见了真人,更是让她在心里对他点了一万个赞。

见对方已经主动打了招呼,她赶紧收回心神走上前,大大方方地回道:

“琴见过浔王殿下,殿下龙章之姿,风采照人,果真与传闻不假。”

这般大方毫不扭捏的直白倒是让南夜千浔对她有了好感,勾着唇无邪地大笑起来:

“哈哈,那姑娘别尽听那些传言,当不得真的,大部分都是揣测,要说龙章之姿,我那太子哥哥才是呢。”

“浔王殿下太谦虚了,太子殿下和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没有可比性,可以说是不分高下,比如小影就喜欢太子殿下的高傲冷酷,我则很欣赏您的亲切开朗,不管怎么说,您和太子殿下都是让人景仰的人呢。”

那琴也是个会说话的,她的奉承话说得直白,但却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她很真诚,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让南夜千浔对她刮目相看。

柳千影在一旁很是乐见两人聊得这么愉快,这个那琴可是自己专程将她叫来京城的,目的还不是为了让千浔能娶到一个如意的姑娘。

眼珠一转,她对南夜千浔说道:

“千浔哥哥,我和那琴正要去范丞相家,今天他的夫人六十岁寿辰,你应该也接到请柬了吧?我们正好一起。”

“好,小影和那姑娘正好可以坐我的马车。”

三人上车,一起去了范府。

在马车上,柳千影有意无意都在说那琴这般好那般好,南夜千浔是个人精,很快便看出了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之前在皇宫初遇,没看出端倪,等到了范府门口下车的时候,他已经了然。

虽然在柳千影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他依旧笑得如沐春风,风趣地和两个姑娘开着玩笑,活跃着马车里的气氛。

可他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