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将整个地底的迷宫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王妃的下落,明明王妃是从地道那儿下去的,却好端端地消失在了地道里,确实令人不解。

而且,先前他们认为这河边的地底下会建造有一座帝王将相的坟墓,现在想来,也是无稽之谈,根本就不具备合理性。

试想,哪个帝王将相会将他们的墓室建在一处低洼的河边,这比姚氏祖先挑选的依山傍水的无名坟场可都要差远了,这儿如果发生河水暴涨或者决堤之类,河水一旦倒灌,长此以往,倒霉的便是地底的墓室,洪水对坟墓的毁坏力是相当惊人,高高在上的帝王将相们才不会愚蠢得将墓址选在这里。

如此想来,确实是只有浔王的推测是最最合理,也最为可信的,虽然大家对于芷水河河底为什么会有一条通道感到好奇,但主子既然肯定地说有,他们这些侍卫是百分百相信主子不会判断错的。

其实,这些侍卫虽然跟随南夜千浔多年,但对于他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后,却是不如他了解得多。

当年南夜千浔两兄弟还很小的时候,他们的母后就给他们讲过,如果条件允许,有足够先进的设备的话,是可以将山凿通,开凿出一条拉近距离的隧道的。

甚至,他们的母后还说,有工具有设备有人才,还可以在河底或者海底开挖隧道呢。

南夜千浔是极相信和佩服他们的母后的,对于母后说的一切信之不疑,从不认为母后说的这些是妄谈和做梦,反而觉得,母后的想象力惊人,或许真有那么一天会实现。

如今想来,这条芷水河下面,估计便被某些有心人偷偷开挖了一条河底隧道了吧?只是好可惜,这条隧道如今应该是被炸毁掉了,要不然,刚才地底下也不会冒水上来,河面上也不会出现那样一个奇怪的漩涡。

再次向芷水河的对岸投去目光,此时河面上有层薄雾,对面的山上也有着白云环绕,让人看不真切对面的景物。

南夜千浔在心里暗暗发誓:飞儿,你等着,我马上想办法去救你,在我找到你之前,你要想方设法保护好自己,我相信你能的,你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奇令人钦佩的好姑娘!

“走,回镇上!”

南夜千浔收回目光,掉转头,率先向红树林外走去,百丈和侍卫们赶紧跟上,个个脸上虽然有着释疑后的恍然,但神情却并不轻松。

毕竟,他们的王妃是被一个处心积虑的组织给劫走了,到底会凶多吉少,让他们无法高兴起来。

暂且不提南夜千浔和侍卫们找到方向后,两手准备,一边派人秘密搜集资料,查出究竟是何方神秘组织隐居在芷水河对岸实施了这两起绑架,一边暗地里布置,准备趁夜悄悄渡河,摸黑进入对面的大山,开启寻人救人之路。

单说歌飞飞自从昨晚被那个老大夫用马车载着渡过芷水河,“顺利”被带到了对岸的一处屋子里。

她来不及喘口气,便被老大夫拿一块墨绸蒙住了眼睛,她赶紧有气无力地抗议道:

“你们这是又要把我带到哪里?我这被你们绑架了大晚上了,觉也没睡,口也正渴,好歹你也容我歇口气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老大夫从身上取下水囊,说:

“女人还真是多事!张嘴,

老夫喂你喝几口水。”

歌飞飞还真是口渴了,她并不是故意说谎,当然,她在这个时候提出要喝口水也只是想在这里多留一会,以便留下点只有南夜千浔看得懂的隐蔽的记号。

她乖顺地半仰起头,张开嘴,很快,一股茶水便注入她的口中,她赶紧“咕咚咕咚”吞下。

她似乎口渴得很,水吞得很急,很快便被呛住了,顿时“咳咳咳”连声咳嗽起来,咳得整个人都弯下了腰,嘴里没有来得及吞下去的一部分茶水便被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因为双眼被罩,她的手便胡乱挥舞着,想要抓样东西来平衡稳定住自己,她记得她站的旁边有把椅子的,赶紧抖着双手摸索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拍着胸脯直呼:

“啊啊,咳咳,真……真是倒霉!喝口凉……凉水……咳……都呛到,也是没sei了!”

那个老大夫冷冷地看着呛得满脸通红却又被黑绸遮住了双眼的她,撇着嘴道:

“好了好了,真是没用,此地不宜久留,你水也喝了,赶紧起来跟老夫走吧。”

歌飞飞双手抓着椅背,整个人是侧着身子斜坐在椅子上的,一听说又要走,她便有些耍赖地说道:

“咳咳,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么快就走啊?还有,即便要走的话,能不能不给我罩这么个丑陋的玩意儿?这多不方便!我本来就中了你们的毒,浑身无力,走不好路,你还将我的眼睛蒙了,难道你是准备背我走么?那多累啊?是不是?我很重的,您老人家那么老了,最多也活不了两年,身子骨差,何必劳累您背我呢?是不是?我是晚辈,不能做这种缺德之事的!”

她的手紧紧抓着椅背,生怕被人突然给拉走了似的,脸上却一副义正辞严、谦虚有礼、尊老爱幼的表情,说得极其认真,非常不屑于占老人家的便宜。

老大夫似乎涵养很好,闻言也不生气,明知道她看不见,仍旧一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休得在这里拖延时间,你以为就凭你那点小心思,老夫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么?告诉你,如今你的王爷夫君正急得抓耳目挠腮呢,他哪怕是找到了那条秘道又如何?地下的机关已经被老夫毁掉,那堵墙壁想要靠机关打开简直是做梦,当然了,如果他不顾及镇上上千百姓的性命的好,那小子倒是可以使用炸药。”

歌飞飞便趁机和他东拉西扯起来,借以拖延时间,顺便好让自己悄悄做手脚。

“哼,千浔心善,才比不得你们这帮黑心的家伙,他不会枉顾全镇百姓生命的,不过,你也不要小瞧了他,哪怕你们将所有的通道都切断,他一样有办法找到我的!”

她这话说得无比自信,也不晓得是为了气这个绑了她的像好人的老匪徒呢,还是真的在心里这般自我安慰。

老大夫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懒得再和她啰嗦,伸手就将她从椅子上抓了起来,然后往前一推,道:

“走!别在这里磨磨唧唧,你不想早一点看到那俩孩子了吗?还是说你只想着你的夫君而置孩子们的生死于不顾了?”

歌飞飞此时刚刚好用指甲在椅背后面留下了暗号,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她便也不再在这里纠缠了,嘴里却要假装嘟囔道:

“本小姐才不像你们那么

黑心、残忍,走就走,要走就快点走,我要早点看到孩子们是否安好,同时,也希望你们能遵守之前与我的承诺!”

老大夫没有接她的话,押着她就往屋外走,只是在经过那张她坐过的椅子的时候,他的袖子轻轻在椅背上拂过,那张椅背上的所有的痕迹,不管是人为的还是不小心弄上去的,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全被他一袖子给抹平了!

这一幕歌飞飞没看到,她的眼睛被罩着,并不知道自己的记号已被消除,老老实实地让老大夫抓着胳膊,被带出了这间屋子。

她在心里悄悄数着数,大约走了一百零三步,她就被人抱上了一张躺椅上,然后她感觉她的人连同躺椅忽地腾空而起,似乎有人抬着躺椅在往山上走。

歌飞飞顿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那些电影,说是四川重庆那边的山区,在早年的时候就有这种抬人的竹躺椅,这可是给有钱有势有权的地主老爷或者当官的人坐的,毕竟爬山路可是累得很呢。

没想到,在现代早已绝迹的这种老式交通工具,居然自己在古代也能享受到了,这个老家伙对自己还不赖嘛。

可惜自己看不见,要不然,她定要欣赏欣赏沿路的风光。

她在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里遗憾着看不了风景,却忘了此时正是后半夜最黑最暗的时候,哪怕她的眼睛不被罩上,只怕这周围也没有什么风景可看的,全是乌黑抹漆一片。

一开始她还打算数步数或者凭感觉辨方位的,如今不用她走路,只需要她躺着,她还如何计步?况且,竹躺椅无比的舒服,又是深夜人最困之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就被晃得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大天亮,天边朝霞满天,预示着暴雨已经过去,今天是个晴朗的天。

她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昨晚的雨下到什么时候停的?好像自她从河底隧道出来上到地面的屋子里的时候,还能听到外面大雨打得窗棂、屋顶和地面“啪啪啪”响的声音。

后来,她一心想着要留下记号,又和老大夫斗嘴拖延时间,倒忽略了雨是什么时候停的了。

难道大雨是在自己上竹躺椅之前的那一会停的?所以自己躺在上面不但没有淋到雨,连雨丝都没有飘到一丝丝到身上,甚至还因此睡了个好觉。

不过,她很快便将这个问题抛在了一边,因为,她发现她正身处在半山腰的某处房屋里,确切地说是傍着山洞而建的房屋。

这间房屋建得非常别致,里面一应俱全,但可以看到四面的墙壁和天花板全是岩石,所以她才判断出这里是山洞。

但这个山洞居然有个类似阳台那样的所在,她就是透过那个阳台发现外边的天空有一轮红日正升起,她惊奇地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眼前的景象真的非常别致非常的美。

此时山林寂静,只有早起的鸟儿偶尔叫两声飞过,有云霞蒸腾,红日照在上面,折射出美妙的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美得人不想闭眼。

放眼望去,阳台的前面是一片连绵的高山,阳台的左右两侧也是连绵不尽的高山,感情她所在的地方是被大山包围了。

这里是哪里?半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就将自己带到了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