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飞飞深一脚浅一脚,在迷一般的地道里胡乱地跑着,反正只要遇到岔路口,她一律往右。

好在先前厨房里的那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将山洞里所有的土匪们都吸引到了那一边,此刻其他的地方便没有了人,所以她到目前为止还未遇到阻碍。

只是一直这样跑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突然发现,她似乎又回到了她之前曾经经过的那一条岔路口。

之所以她会记得这条岔路口,是因为这儿右边道上的一盏油灯的灯灭了!

为什么油灯会灭?是没油了所以燃尽了灭的?还是灯芯烧完了灭的?还是被哪儿来的风吹灭的?不得而知。

按理油盏里的油都是统一添加的,不应该存在有的油盏里有油有的没油的情况,灯芯也应该是一样的道理。

歌飞飞当时急于逃跑,没有多想,只是好奇了一下这盏油灯为什么是熄灭的,便匆匆跑过去了。

如今转了N多圈之后,她发现自己又来到了这盏油灯熄灭了的路口。

这下子,让她踌躇了:是继续选择右边这条道然后再下一个岔路口再走别的路呢?还是就从这里开始,另选择左边或中间的路走?

她不是个拖泥带水的姑娘,略一思忖,她果断地选择了最左边的那条道,一头冲了过去。

可是才跑没多久,她便听得身后似乎隐隐有人声和脚步声传来,她的心里一惊:这帮土匪这么快就来抓她的来了?

正要提裙加速往前跑,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离她不过四、五丈远!

四五丈的距离,换算到现代,也就十几米远,在这狭小的地下迷宫里,可以说是相当近了!

就在歌飞飞看到土匪们的那一刹那,他们也看到了陡然闯入视线的她,立即有土匪高兴地大喝道:

“快看!臭女人就在前面!她果然是想趁机逃跑!哈哈,大家快追!这次可别让她跑了!”

“放心吧,在这机关重重的迷宫里,没有我们的人带路,她是逃不出去的!”

领头的小头目得意地一挥手,率先带着人就奔了过来。

这是一条道,没有岔路。

上前就是与对面的土匪迎面相撞,直接将自己送到他们手上。

往后,又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虽然不知道那些脚步声代表了土匪们究竟离她有多远,但总归是将她的退路也堵住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歌飞飞一咬牙,来不及多思考,一转身就往回没命地奔跑起来。

毕竟前面是看得见的活生生的土匪,后面目前只听得到声音,还未看到人,不如先往回跑了再说!

她这一跑,身后立即传来了更大声的怒喝声:

“臭娘们,杀死了我们的堂主和兄弟们,还想跑?没门!兄弟们,赶紧追,第一个抓到她的人,大堂主肯定有重赏!”

“对,大家快追,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快,快通知大堂主和其他人,说我们已经和臭女人遇上了!”

这一句话,埋头跑路的歌飞飞隐隐约约听到了,她虽

然不知道这些土匪们会以何种方式通知他们的老大和其他同伴,但她也没有时间去琢磨和观察了。

如今,逃命是她只一的选择!

很快,她便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岔路口,在这儿,另一帮土匪的脚步声更近了,似乎就是从中间那条路上传来的。

没得选择的她,只好一头又冲进了曾经跑过一圈的最右边那条道。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之前走这条道的时候,一直选择的是右边,然后最终又回到了这儿,那么,这一次,她不如再重跑一次好了,大不了,又回到这里。

说不定,等她回到这里的时候,那些土匪们已经不知道追到哪条道上去了呢。

可是,幸运之神没有再次眷顾她,这一次,她往前拐了两次弯后,不期然地,又与另一队土匪相遇了!

由于前面两丈远处就是又一个差不多呈九十度直角的弯道,所以当一队土匪突然从弯道另一侧绕过来的时候,与歌飞飞撞了个正着。

这一次,她和他们相隔得如此之近,两丈,也就是五、六米的距离!

近得她都能听到他们从鼻子里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哈哈哈,这个女人居然在这里被老子们撞上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兄弟们,上,给老子将她抓起来,咱们弟兄们到老大那儿领赏去!”

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大手一挥,几个小土匪立即摩拳擦掌地往歌飞飞这边飞奔过来,来势之迅猛,令她措手不及、猝不及防。

歌飞飞的反应也相当之迅速,在遇到土匪们的一刹那,她早已一个飞快地转身,第一时间往回跑走了。

只是,这一次,身后紧紧地跟着一帮子土匪,距离太近,不管她选择哪条道走,都注定了无法甩开他们了。

而且,她是一介流之辈,平时也缺乏锻炼,哪里跑得赢一帮常年在山里生存的土匪们。

很快,土匪们越追越近,眼看着离她的距离,从五、六米远,渐渐缩短了五米、四米、三米……

歌飞飞偶尔一回头,见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土匪离自己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似乎只要他一伸手,便能碰到自己的后背。

她不由大惊,这一刻,她的潜能力似乎被激发了出来,原本已然有些累了的她仿佛又滋生出了一股子力量,带着她加速向前跑去。

正好前面就是一个岔路口,她当时选择的是右边这条道,这一次,她毫不犹豫地一个拐弯,就拐进了中间那条道。

这条道可是她从未跑过来的。

很快,后面的那一队土匪也立刻跟了上来,她和他们,一前一后,就在这条地道里一个跑,一群追。

而在这一队土匪的身后,似乎又加入了另一队土匪,歌飞飞隐约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声,从杂沓的脚步声听来,在她的身后,如今至少有三、四十人之众。

她一边没命地跑,一边暗暗咋舌:妈呀!这次可是闹大了!照这样下去,她的力气很快便会跑没了,而这迷宫一样的地道,自己摸不着头脑和规律,也很难跑出去!如果在前面再有土匪拦截,自己真的就只有

死路一条了!

难道她的命,这次真的就要葬送害这个土匪窝里了么?!

正在她暗暗焦虑、回头去看追兵之际,忽然一脚踏空,再然后,她的身体急速下坠,随后,她便堕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而头顶上被她踩空的踏板早已归位,将上面的光亮全部挡在外面,而原本追兵们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也消失不见。

她刚来得及发出一声“啊”的惊呼,在不知道即将迎接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的时候,她的人便“咚”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一片软绵绵的东西之上。

这一下重重地摔下来,虽然身下有一层厚厚的柔软的东西垫着,但毕竟是从高处坠落下来,再加上惊吓和害怕,着实摔得她不轻!

歌飞飞忍不住出口低骂道:“这是个什么鬼破地方,摔死我了!唉哟,全身都疼!也不知道骨折了没有?这里怎么这么臭?”

她的双手撑在绵软的地上,想要用力让自己坐起来或爬起来,忽然感觉身下似乎在动。

这种动作那种波浪起伏似的动,就像是她的人正剩在一艘小船上,在随波逐流,晃得她全身的骨头似乎更疼了!

歌飞飞心里顿时害怕极了,又好奇极了,她一边捂着鼻子骂骂咧咧,一边睁大眼睛,想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能看到点什么来,至少能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也是好的啊。

人们总是会对未知的东西或事物感到恐惧,而如果是已知的,则这份恐惧与不安相应会轻上许多。

歌飞飞如今就是这心情。

既然一时半会爬不起来,她的手便趁机四处小心翼翼地**起来。

可她的手刚摸上那团绵软,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道光亮,她一抬头,那道光亮差点刺瞎了她的眼睛。

她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适应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随即,在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了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

周东山和冷月残在接到手下通过铃铛传来的讯息后,迅速向着事发地赶了过去。

他们俩人各自带着一队人马,一前一后分别与最初发现歌飞飞的那一队土匪会了面,这时的歌飞飞已经跑入了另一条道路了。

“人呢?”

周东山将眼一扫,没有看见他想要找的人,立即叉腰怒问那个小头目。

小头目赶紧点头哈腰地解释,正说话间,油盏下的铃铛又被人拉动了,发出了声音。

那个小头目一看,立即喜滋滋地报告道:

“老大,三堂主,老周他们找到那个娘们儿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就在前面不远。”

“走,还啰嗦个屁啊!”

周东山大掌一挥,率先冲在了最前面,带着越发浩大的队伍前去捉拿歌飞飞。

只是这样一来,这道本就不是特别宽敞,一下子挤了六七十号土匪在里面,瞬间将道路塞得满满当当,倒也显得声势特别浩大。

放眼望去,迷宫道里全是黑鸦鸦的人头,个个群情激昂,义愤填膺,似要将可恶的女人抓来祭他们死去的兄弟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