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宝盒不在书案上!

它不见了!

歌飞飞瞪大了眼睛,悄悄在这间屋子里四下打量着,希望能在其它地方看到她的月光宝盒的身影。

然而,书架上、博古架上、花几上,统统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

难道南夜千浔觉得这个香盒不好看不精美,或者太女儿气,不符合他堂堂大男人的气质,所以扔了?

歌飞飞的脑子里迅速地闪过无数个念头,做了N多种假设,然而再多的假设都是假设,她必须弄清楚它的去向!

定了定神,她假装吸了吸鼻子,然后微微蹙着眉头说道:

“咦,今天这屋子里点的是什么香?我感觉没以前好闻了呢。”

南夜千浔正被段墨荷缠着问东问西,虽然觉得这位段家小妞问的都是很无聊的问题,但他仍好脾气地耐心地和她闲聊着。

闻听歌飞飞的疑问,他赶紧转身,趁机摆脱段墨荷如同废话般的称赞,看了一眼书案,对她说道:

“飞儿,你的鼻子嗅觉还蛮灵敏的嘛,香其实还是那个香,只是因为点的器具不同了,所以你才会觉得味道不一样。”

“器具不同?香还是那一种香?为什么呀?区别真有那么大吗?”歌飞飞一脸“好奇”地问道。

“唔,器具的形状与材质,对香的燃烧是否充分、燃烧时产生的温度、以及香气的散发等等,都有很大的影响。”

南夜千浔聊起这些来,顺手拈来,侃侃而谈,“比如铜质的香炉,保温效果好,特别适合那些需要用余温慢慢催发其内在香味的香料,给人以绵长温和的香味感受,铁质的散热快,能最大限度地将香气发散到空中,适合气味清新的香料。”

歌飞飞听得很专注,很好学地求教:

“哦,原来熏香居然还有这般讲究,那如果是木质的香炉呢?我好像记得你这里原来摆的是个木头做的香盒,难道木头的香盒更适合你点的这种香?不过,我闻不出来,你点的是什么香料。”

“你之前不是南夜国人,对各种花草植物香料自然所知不多。我这里长期只点一种香,是从深山里采来的一种幽兰炼制的特别香料,市面上没有卖的,就我这里有。

“而这种深谷幽兰的香味,当遇到一种特别的沉香木后,两者气味混合在一起,所散发出来的气味非常的独特好闻,淡淡地沁人心脾,不浓不淡,不腻不寡,恰到好处,所以你才会觉得之前两次闻到的那个味道特别好闻,其实香依旧是那个香,只是换了个香具而已。”

歌飞飞眨了眨眼睛,朝身边的段墨荷和橘子看了一眼,不解地再问:

“为何要换香具?我觉得原来那个木盒点的香好闻多了。”

“哦,那个香盒不太适合摆放在这儿,我便将它放到了别的地方,这间书房还是适合放个鎏金的铜质香炉。”

南夜千浔垂下眼眸,复又抬起,淡淡地解释了一下原因,便转换了话题:

“飞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能多陪着你们,要不你带段小姐和小阿花去别处再逛

逛,今晚我可能会很晚才回翼飞苑歇息。”

“嗯,那好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也不要太操劳,要多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身子最重要。”

歌飞飞关心地叮嘱了几句,然后在南夜千浔温柔的目光中,牵着小阿花往外走。

小阿花却突然耸了耸鼻子,眼睛朝屋角花几上的鎏金铜香炉看了过去,小嘴里发出一个清晰的音来:

“香。”

这个字吐词清晰,让人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一个“香”字。

歌飞飞不由感到高兴,她朝香炉看了一眼,然后蹲下身,柔声问道:

“小阿花,你是不是觉得从那个香炉里散发出来的味道很好闻,很香啊?”

小阿花点点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嘴里重复着那个字,“香。”

看来,小姑娘不但对画画有天分,对香味也很敏感?

不过,奇怪,为什么以前小姑娘没有对香味表现出特别的感觉来呢?还是只是因为今天的香味比较特别,所以她才第一次开口表达自己的感受?

要知道,自从段墨染住到她的小院子后,这个少城主可是没少花心思在她的们住的三间房间里。

他不但将房间布置得精美舒适,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熏着香料,香料因节气和心情经常变换着花样,浓淡甜香,各种香味都熏过,也没能让小阿花点头表示她喜欢闻。

今天可真是奇怪呢,难道与南夜千浔说的点的特别香味有关?

歌飞飞又问:“小阿花,你是只喜欢闻这一种香味吗?原来我们家里也天天点着香呢,你喜欢闻那些香味吗?”

小阿花抿着嘴,不再说话,也不摇头或点头,神情又回复到了以前木讷的模样。

歌飞飞连着再问了两次,小姑娘都不言不语,又回到了自闭症儿童应有的状态。

好吧,总算是有了一点点新的发现,这是个进步。

歌飞飞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牵着小奶娘的手,带着橘子等人离开了听云轩,继续漫无目的地逛着浔王府。

当晚,段墨荷被安排在了翼飞苑的东厢房,为了方便照顾小阿花,歌飞飞理所当然地将橘子也安排在了段墨荷的隔壁。

她的这个族人实在是太忠心,一直以丫环自居,翼飞苑那么多间房她不住,非要住在正屋边的耳房,说是为了方便照顾她家小姐和王爷的起居。

这次,她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由橘子和段墨荷带着小阿花在东厢房睡觉、玩耍,总算是不再委屈她在狭小的耳房里睡不好觉了。

如此一来,歌飞飞和南夜千浔也自在了一些,不用时时刻刻地演戏。

第二天,歌飞飞派人和段墨荷回了那座小院,将她们的衣饰都打包拿到了浔王府,安安心心地在王府过起了小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有些着急起来。

原本与南夜千浔假成亲,就是为了能住进王府,方便她拿到月光宝盒,如今她的人是进来了,宝盒却不在了。

想直接问她的夫君,可又怕打草惊蛇。

以南夜千浔的聪明,自己越关心那个香盒,越会让他起疑。

为今之计,只能自己慢慢私下里打探香盒的消息了。

歌飞飞其实最近也比较忙,一来要替小阿花医治自闭症,二来,自南夜千羽和柳千影成亲后,他登基为帝的仪式初步定在一个月后举行。

新帝登基,这是一件大事,京城里所有的大小官吏们都比平时忙碌了起来。

最近京兆府和刑部为了配合新帝登基,防范未然,整肃京城治安和经济秩序,实行了严打,所以大理寺最近审理的案子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连带着她这个寺正也就特别的忙。

这天,歌飞飞便遇到了一件棘手的案子。

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京兆府抓到了一个疑似敌国间谍的男人,但没有太多的证据证明这个人是奸细,只是怀疑。

由于正值新帝马上就要登基的重要时刻,为了安全起见,便将这个男人捉住了。

京兆尹胡大人亲自审问,也没能审问出一丝半点的口供出来,又不甘心就这么放了他走,胡大人想起歌飞飞的催眠异能,便将这个疑似间谍给移交到了刑部和大理寺,请她出面搞定。

歌飞飞今天第一次提审,便见识到了这个嫌犯的反审讯能力。

反正不管她怎么审问,或设套下钩,或恐吓威胁,或声东击西,这个自称叫李雄的壮年男人要么大呼冤枉,要么装作听不懂她的问话,再要么就顾左右而言他,整个答非所问。

颇令人头疼!

但也正因为如此,歌飞飞认为,李雄确实如胡大人猜测,嫌疑很大。

她也对他施行了催眠术,可这次,她的催眠术遭到了顽强的抵抗,彻底在他面前失效。

第一次审讯以失败告终,歌飞飞心里有些烦闷,让手下将李雄带下去后,一个人坐在公堂上发呆。

最近诸事不宜,小阿花的自闭症医治毫无进展,月光宝盒下落不明,她又不能特意去询问,她回现代的愿望陡然间变得遥遥无期,如今工作上又遭遇到第一次失败。

她的心情没来由地,便很不好起来。

她很想找个人倾诉一番,发一发牢骚,唠一唠想家的心情,可是想了一圈,也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给橘子和段墨荷说小阿花和工作上的事情?她们又帮不上忙,说了也是白说,反而还让她们替她着急,连累她们担心。

给南夜千浔说她想要那个月光宝盒?让他送给她?

她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没有合适的理由,她还是不要莽撞的好。

心情郁闷的她扔下手头的事情,一个人走出大理寺,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间,她便走到了最热闹的市中心,远远地便看见了桃花醉酒楼的金字招牌。

想着不如去喝两杯如同香槟的桃花醉,歌飞飞便加快了步伐,穿过人群快步往那走去。

忽然,她被人拦了下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姑娘,你很像我的一位熟人,请姑娘留步一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