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们有和的打算,可我们也不能忘了打的准备。今天我在这里把战功的计算方法先向大家说一说,各人有什么补充听完在说。

一,从今开始,战场上所获得的财物必须按照战功分配。战场上的俘虏同等于战利品,作为财物按战功分配给战士。

二,有相好的男人称为一户,每十户人为一队。每队选一勇士称呼为“队长”,队长统领十户,各队设正副队长各一人,书记一人。;每五队为一营,每营选一统领称呼为“营长”,营长统领一营。有汉氏现在人少,编为五营。每营各一名正副营长,一名祭师,一名书记。五营合为一军,设正副军长一名,正军长由大首领担任。另军中设大祭师一名,设正副军师各一名,设军需官三名下辖一队人,设医疗官三名,设书记三名。

三,战斗中以割下左耳记功,杀敌方最高长官割下首级者不管杀敌多少一律记头功。杀敌方低级军官一人抵十耳,缴获敌方一牛车抵十耳,其它物品依照价值各不等抵相应的军功。

四,战斗后物品集中到军中,各营战功也由书记统计到军中。战利品分为十等份,军中留四份。头功占一份,其它五份依据军功给赏。

五,各级下属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有不从者轻者鞭刑,重者杀。

六,战斗中不服从上级号令者杀,私自逃跑者杀,逞私勇独自冲锋者杀。

七,队长一级官员由军长直接任命。营长一级官员由四位首领和八位长者推举,然后经大首领任命方可。”

刘chun一口气把七条说了出来,下面的人立刻沉思了起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震惊,如此有组织的管辖还是第一次有人提出来。依照以前各族的惯例,各族的首领在战斗时把族中人临时召集到一起,随便指派一些勇敢的人为将领,依照各人在狩猎练就出来的本领就此杀上战场。也就是说这些人是散兵游勇,所倚仗的是在恶劣的环境中练就出来的勇力和耐力,以及对族人本能的忠诚。

过了片刻有人说道:“大首领奴隶算不算进总人口里。”

刘chun说道:“算,我已经命令陶豆cāo办这事,他已经将各族的人口都登记在狼皮卷上。现在我向各位通报一下各族的总人口,奴隶单独计算。”

说到这里,一定有人会问陶豆会写字吗?诸位读者看官可以回翻一下“改名”这章,陶豆是学会了写字的人。可惜的是学会写字的赵勤和赵炯叛变死了。废话不说了,书归正传。

屋中众人对刘chun通报各村的总人口数也是满有兴趣的,这两条刘chun派人来统计他们也都是出了力的。此刻都端坐着身子支起耳朵注意听着。见刘chun拿起狼皮卷略微扫过一眼,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这两天我已经统计出了有汉氏的总人口,一共有民众一千零四十三人,另有奴隶四十人。其中原火村一百八十三人,原陶村二百二十五人,原裳庄三百九十九人,原牛村除有民二百三十六人,另有奴隶二十三人。除此外,属于我刘chun个人还有奴隶一十七人。”

刘chun的这一翻计算,下面的人要核算是很费力的。不过数字大家还是听的懂,今天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村落的人口总数,这些首领长者都显得有些兴奋,会场的气氛变的热烈起来,他们在下面小声的议论着。

刘chun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等待与会者消化着自己借着军功赏罚提出来的制度改革。

下面好奇的议论了一阵,又有人提了出来:“大首领,我有汉的童子和chéng rén各是多少?”

刘chun对这早有准备,他拿起陶豆记录的狼皮卷看了看。然后放下狼皮卷向问话的人看去,这人是火村负责烧陶的刘炬,他平ri和刘谐交好,看不出还是求知yu挺旺的人。

打量了刘炬一翻,刘chun把答案说了出来:“有汉氏有chéng rén七百四十七人,另奴隶四十人。”刘chun说到这里有意难一难刘炬,他故意不把童子的人数说出来,向刘炬问道:“我有汉氏的总人口含奴隶一千零八十三人,你能知道童子有多少人吗?”

刘炬略一思考就说了出来:“刚才大首领说了chéng rén有七百四十七人,奴隶四十人。用总人口一千零八十三人扣除这七百八十七人,那么童子的人口是二百九十六人。”

刘chun显得有些吃惊,他原本想卖弄一下,没想到这刘炬……。不错!居然有这么高的计算能力。

他禁不住问道:“你是向谁学的?”

“回大首领,我平ri因为烧陶,有的时候要计算一下,所以没事就到刘谐家中请教,也就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计算。跟刘谐比较起来差的太远了。”

刘chun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徒孙。刘谐没事来跟自己请教,现在已经把自己残缺不全的高中数学水平掏的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刘谐这家伙已经开宗立派了,自己传授起来了。想到这里刘chun心中欢喜,这科学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了,不要断了才好,下来得排人把这事抓起来。

略微想了一下这事,刘chun把注意力转向堂内。见那些人已经议论的差不多了,此刻堂内的声音都已经小了下来。

刘chun把手掌拍了两下,把大家的注意吸引了过来。这才开口说道:“开完会后,各村落都去召回在工地上的人。明天běi jing聚落的建设暂时停下来,所有人集中到裳庄去,必须对我刚才话表个态。今天也就这样了,大家都回去好好商议一下我刚才讲的事情。这些事情马虎不得,关系到我有汉氏的发展大事。另外牻(mang)把去有穷氏的人选派好,明天一早出发,我将亲自为选出的人送行。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

刘chun讲完话领头站了起来。按照惯例,这时会议的首领要带领众人祭拜庙堂中的神灵。

这次也不能例外,刘chun转过去带头站立在庙堂zhong yāng,等人将女娲壁画前新烧制的陶鼎点燃香草。这才带着十二人在庙堂里跪下参拜起来,三拜九叩之后,这次会议才算是正事结束。这种看起来有些迷信的做法,刘chun并不反对。这样使的每次的会议在与会者的心目中变的神圣起来,回去对会议的内容也会认真严肃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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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残阳如血一般照shè在裳庄的茅草屋顶上,让茅草看上去似乎要燃烧起来一般。裳喜拄着一根长高的木杖站立在自家的院坝中,他的影子被夕阳拉的长长的,显得瘦长苍凉。

裳三恭谨的看着阿叔,看着披着一层血红的阿叔。他在听过自己的话后,已经静静的站在院中好一阵了。

良久裳喜将迎着残阳感受着那微弱的一点红光的眼睛埋了下来,三娃的呼吸依旧像往常一般,均匀而沉稳。裳喜慢慢的说了起来:“三娃,看来由不得我们了。伏羲爷嫁回了女娲大神,刘chun也算给我们保全了一些面子。”

裳三沉默了片刻向裳喜纠正道:“阿叔,伏羲爷是娶回来女娲大神。”

“哦,是娶吗?我看都差不多,意思都一样,只是分个男女。”

“阿叔,你看如果照刘chun说的分成了五个营,我们裳族会怎么样?”

“怎么样?”裳喜平静的说了一声,没有接着说下去。他把混浊的眼睛抬起来向着占据了半边天空的残阳望去。虽然在裳喜的眼中什么也看不见,可那如血的残阳照旧渐渐的丢失了阵地向远山沉了下去。

“三娃,你不是说过吗?刘chun讲没有四族了,只有一族,有汉氏,有汉族。”

裳三呼吸散乱起来,他向裳喜说道:“那我们怎么办?还能祭祀伏羲爷吗?难道……。”

虽然裳三没有说完,裳喜却毫不犹豫的接过他未完的话头说道:“你忘了九尾狐原吗?你能召来闪电和雷神吗?刘chun说过不让我们祭祀伏羲爷吗?”

裳三顿时愣在那里嘴唇时张时合的微微颤抖着,终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狩猎的时候一定要盯住最大的目标,野猪再强终归强不过猎人。刘chun其实也挺看重我们的,要不然他不会把人都召集到裳庄来开这个会。”裳喜失明的双眼似乎在遥望在远方一动不动的看着那里,也不知道是在跟裳三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停顿了片刻他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又说道:“三娃呀,既然刘chun一定要把女娲嫁过来,那就让伏羲爷多讨些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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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刘chun把大力气都放在了裳庄,一大早送别了去有穷的使者,他就先一步领着二十八骑到了裳庄。一路上晨雾缥缈,空气清新扑面。刘chun今ri一身戎装,那顶青铜铸成的鹰隼铜盔好像振翅yu飞一般。

来裳庄好几次了,刘chun还是第一次和裳喜见面。这个瞎眼老人面庞十分清瘦,身上的衣服似乎挂在木桩上似的空荡荡的,每有风吹过必定吹的衣服随风摇摆。和裳喜一脸花白的胡须配合着自有一股飘飘yu仙的感觉。

刘chun打量着裳喜,裳喜也用心聆听着面前气息均匀的年轻人。

裳喜的心里暗自揣摩着,刘chun一大早就和他的二十八骑提前来了裳庄,看来这刘chun对改制的决心是重如大山。随着脚步的移动,裳喜感觉呼吸靠近了自己,一双宽厚但是有力的大手接着握做了自己的手心。耳边传来刘chun年轻的声音:“裳老今ri能见到你,让我刘chun一饱眼福了。”

裳喜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他消瘦的腰杆挺的笔直一手撑着木杖,另一只手任刘chun握在手里,接过刘chun的话说道:“人生匆匆如同天上的彩云,只不过如那清晨绿草上的朝露。我已即将入土朝不保夕,能在这晚年见到火族出了一个如此年轻有为的首领,是我裳喜的福份。老朽我今早听到户外有鹤唳冲天之鸣,可惜不能见那仙鹤青云之势,也不能见首领踏马提剑的雄姿。”

刘chun听着这话似乎在夸奖自己,可他总觉的还有些什么别的。不过刘chun今天的目的十分明确,促成四族中自己唯一不确定的裳族同意自己的改制。其他三族,刘chun是有把握的。火族自不必说了,就是陶族也是看着自己的脸sè行事。那牛族更是慕名来投奔自己,又刚刚见到自己打败了有穷氏,前些ri子召见牻(mang)的时候,他已经是明确表了支持自己的态。对自己态度不明朗的只有这个裳族,总之今天要把这个关攻下来。

裳喜家在庄子北面,是一间泥坯房。门前用藩篱围了一个院坝,院中种植着一些野草野菜和果树。泥屋的地基要高出院坝一些,踏上屋檐正对着是堂屋的大门。门没有门板只是用枝条编成的柴扉遮掩着,屋檐的右手尽头还有一道窄门,用门帘挡着。估计那里是裳喜家的灶房。进了堂屋正面摆着一张条几,上面放着一个木头雕成的伏羲爷像。条几正面放着一个陶香炉,此刻已经燃起了袅袅香烟。

在香案的左侧放着一个茅草编成的坐席,靠着堂屋的左右两侧对应着放着四张新编的坐席。

进屋的三人先在伏羲爷的像前拜了散拜,这裳三才将裳喜扶到了主席坐下。又将刘chun请到客席坐下后,他自行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了刘chun和裳喜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