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岗上乱石狰狞,石头带着暗沉的sè彩堆满了整个山岗,有的石头像是调sè板一样,这边一陀赤红,那边一片黄褐,将石块弄的sè彩斑斓。也正好为那些栖息在石缝中的蛇提供了最好的掩护。在这些石块的周围带着荆棘的植物艰难的将根扎进石缝中,在这片荒芜中开出了一片天地。

瘦小jing实的猃狁人看到奴娃显得有些激动,他们伸出晒的棕sè的手臂哇哇的叫着,向刘chun挥舞着双手。似乎又惧怕着刘chun,不敢靠的太近。奴娃从马上跳了下来向这些人大步走了过去。

他们的对话跟有穷的语言差距不是太大,刘chun也能听个大概。奴娃向这些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战神的奴隶,chun是战神。”

这句话让刘chun想起了一个问题,看来自己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法要抛开了。只能安心的享受这里的奴隶主生活了。奴隶主原本是个让现代人唾弃的名词,现在所处的年代居然符合是三个代表的范畴,应该是“代表先进的生产力”吧。nǎinǎi的自己居然还能实践一下三个代表。不管怎么样,自己不能拖历史的后退。刘chun决定先试着适应这样的身份,最多不过对这些奴隶好一些也就罢了。

刘chun还在想着心事,那边奴娃居然已经成功的说服了这些人投奔了他,让他平白多了十六个替他卖命的奴隶。根据后来奴娃讲给他听的经过,其实条件也十分简单,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就是向这些饥寒交迫的猃狁人保证能让他们吃上饱饭。这些猃狁人一点也不在乎什么奴隶不奴隶的身分。一个个不苟言笑的紧紧跟在刘chun的马后回到了队伍。

原以可以看到战神一般的刘chun将和猃狁人一场大战,哪知道这么就结束了。等待在下面的牛村人显得目瞪口呆,chun大人做事真不可琢磨。只是让自己的女人去讲了几句,居然也可以轻松的带回了十几个猃狁人。

一行人回到了岗下,刘chun催促着队伍又开始上路了。这一阵耽搁不知道有穷氏的人已经靠近多远了,如果在接应的队伍到来之前被他们追上,五百名战士对这些拖儿带口的队伍来说,那将是一场屠杀。

耳边只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整个队伍在刘chun的催促下只顾着赶路没有一人说话。偶尔有小孩的声音也被小孩的叔姨粗暴的阻止着,或许这更多的缘于牛村的人对着猃狁人的一份戒备吧。牛村的人和猃狁人以刘chun为中心自然的隔成了两部分,走在前面的大队人是牛村的人,靠后的是猃狁人。

看着那些矮瘦的身躯沉默的跟在自己的后侧,刘chun不禁仔细打量着他们。那领头一人提着一杆木矛,用树叶编了顶草帽,头上插着几根羽毛。额头上看的出来用指头蘸着红汁抹出了几条和老虎一样的纹路,似乎有一些像王字。他行进的步子虽然不大但是翻的极快。看到刘chun盯着他,他向着刘chun露齿笑了一下。

刘chun目无表情的微微点了一下头,他向奴娃问道:“你的族人怎么会在那岗上。”

“他们是来找我的,离开了我他们的生存很艰难。我的匕首锋利的可以削断最坚硬的木头。”

是那把陨铁做成的匕首吗?说到匕首,刘chun想起了奴娃的故事。那团火焰应该是一颗流星,那捡回的石头可能就是陨铁吧。不然他们如何能冶炼铁矿造出匕首。这种已经被大气层的高温熔化了的陨铁,只消烧红后敲打成形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得到这种锻造铁器的技艺,是在敲打石头中得到的吗。刘chun又想起那把带着锈迹的粗糙匕首,那上面留下的凹凸的锻打痕迹让刘chun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奴娃的声音又响起在刘chun的耳边说道:“他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昨天他们到牛村附近发现那里已经被放弃了,就顺路找了过来。”

奴娃企盼的眼神和带着淡淡乞求的话让刘chun没有再问,他提马向牻(mang)走了过去,在牻的身边翻身下马。牻脸上堆着笑容侧身向刘chun说道:“chun大人能够得到这许多的奴隶,真是天大的好事。”

看来他们对自己收服这些猃狁人并没有持反对的态度,毕竟牛村人也喜欢收容战败的猃狁人作为奴隶。刘chun淡淡的挥着手,向牻吩咐道:“让村里人拿些吃的出来,把这些奴隶喂一喂,万一后面的敌人追了上来,也好用的上。”牻知道刘chun指的是后面追赶的有穷氏军队,他现在已经和刘chun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了。牛村的今后牻已经把他压在了刘chun身上。在有穷氏对牛村数次的入侵迟钝的反应时,在附近的聚落传来的有穷氏和猃狁人的战斗中失败的消息时,牻就已经在做这种打算了。他们这些处于有穷氏外围的部落,已经是经常的受到猃狁人的攻击了。邛阳想到的不是去打猃狁人,而是追赶为于穷大王治病的chun大人。想起这些牻不禁叹了口气,他照着刘chun的吩咐打起jing神到队伍中安排起来。

没多久就送来了一些发出一股臭味的干肉和在袋子中有些霉变的米粉。这些过期的食物依旧受到猃狁人的欢迎,因为在路上也顾不得生火烤熟,瘦弱的猃狁人在一个头人的带领下各自分了一些啃食了起来。一顿饱餐之后他们棕sè的面庞上黑漆漆的双眼看着刘chun的时候,自然的多了一份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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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原并不是ri本人的名字,何况那时的ri本人还猫在山洞里为点燃熄灭的火焰而发愁。

这个名称是一处地名。之所以取这样的名字,是因为传说,这里曾经出没过一只九条尾巴的白狐狸。而最后一个原字,则表示两条河流之间的平原。九尾狐原正好处在大河和蛟河之间。其实说是平原,这里还是有一些馒头一般隆起的山包的。像有穷氏的军队就这样依靠在一处山包下。贲头的阿叔是一位能干的司农官,在他的薰陶下贲头很会看天气。他看着天边厚重的云层观察了好一阵。

“看来要打chun雷了”,贲头放下用手搭成的凉棚喃喃自语道。

贲头有些不甘心的望着远处,刘chun应该离自己不远了。如果这时下起雨来,就难以追上了。四周张望了一阵贲头又看见了远处山包上的人影,他们已经跟随了他们很久了。这些人贲头可以肯定的猜测,就是刘chun的战士。让他们看吧,看着我怎么活捉做刘chun。想到这里贲头的上下牙狠狠的咬在了一起。

贲头的恨不是没有原因的。贲头在有穷氏中是一名有地位的人,虽然那时没有贵族的称呼,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过着贵族的生活。除了邛阳有重大的活动或是出了像刘chun这样的捣蛋鬼,他可以时常的享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两样东西,酒和女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奔波在原野上。

对有汉的情况,贲头从羲和的口中也了解到一些。自己五百人的队伍比他们的总人口少不了多少,到时候只消像狩猎的时候一样,从四面围了上去应该很快就可以解决战斗。现在离有汉只有小半天的时间了,自己把队伍歇息一下躲过这场暴雨,今晚就可以攻下有汉。等明天回去时女人和奴隶将排的比自己的队伍还长。想到这里贲头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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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chun的手指不停的握拢又放开,指尖因为用力被掌心压的发白。他的双眉靠得几乎到了一块,眼中的瞳孔快要收缩成了一点。

陶鬲没来由的对刘chun生出了一种畏惧感,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刘chun如此愤怒得到目光。仿佛刘chun嘴里喷出的气息都带着可以点燃的火星味,他小心的补了一句:“妹喜和刘焮好,没事。”

天边黑压压的过来一片乌云,这厚重而又yin沉的云层很快的将西斜的太阳遮掩起来。天空顿时昏暗起来,,野外的空气不见一丝风吹过。一阵莫名的躁热让气愤紧张起来,连从不知道害怕的蛮子也不安起来。

这无形的压力让跟在陶鬲身后的刘灼吞了一口唾沫,他跨上前了一步陪着小心向比天空更加yin沉的刘chun说道:“裳族的裳喜长老把赵炯六人交了出来,人带到了陶。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你们这群废物,没想到押到了陶村的人让他把刘洋伤害了。”随着这句从刘chun胸膛爆炸一般吼叫出来的话,他的脸sè通红,脖子上的青经冒了出来。刘灼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低垂着头不敢声张。

刘灿的马急促的敲击着大地,转眼间就冲到了队伍前头。他勒紧马的缰绳,马一声嘶鸣,扬起前蹄人立起来。刘灿的声音压过了马嘶声响起在刘chun的耳朵里:“有穷人在九尾狐原,现在已停下来了。”

玉石撞击的声音叮咚作响,刘chun一个健步翻身上了马。他依旧紧皱着眉头,双目中露出一股渴望战斗的神光。他的眼睛带着一股子刀锋一般的凌厉扫视过原野上所有的人群,人们的心情不由的紧张起来。

一声惊雷般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刘chun扬起了手中的短剑大声喊叫起来:“敢不敢跟我杀人,杀死贲头。用他的血祭祀我们的祖宗,告诫所有胆敢来侵犯有汉的人。”

空气中紧张氛围终于被点燃了,蛮子拍打着胸口历声啸叫起来,刚才在刘chun面前压抑的心情毫无保留的宣泄了出去。陶鬲也不甘示弱的扬着手吼叫着,人们被热血一般沸腾的气氛感染了,他们像狂热的jing神患者一般拼命的叫着:“杀。”双目中jing光闪闪,扬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所有男人出列。”刘chun拖转着马头带着缰绳让乌黑的烈风跃起纯白的马蹄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人们很快行动起来,陶鬲带着陶族的六十名战士面对着刘chun排成了一个方块队形。蛮子带着火族的四十名战士排在陶族的下方。裳族的领队是裳喜的三子,裳三。他没有经过刘chun的训练不知道该怎么排,只好学着陶、火两族的样子勉强的把带来的八十人排列成一个方阵。牛村的人也在虎子的率领下迅速的挑选出八十个人排在了裳族的后面。在虎子队伍的旁边是是刘灼率领着二十三名jing锐骑兵,原本该是二十八骑。应为陶鬲和蛮子是步队的首领去了两人,还有三人正监视着有穷氏的军队。最后面的是奴娃领着十六名猃狁人。